“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眼瞅着他们要直接进来，这时候米莉安和可利钦出来了。
看见除了银白的头发外丝毫没有显老，甚至比上次还要容光焕发的米莉安，直叫那不请自来的莱克怦然心动。
本以为老了老了那点心思也该没了，现在看见人家状态这么好，那心思就又起来了。
至于米莉安，一眼便看出他的龌蹉心思，面上不显，心中则多少有点鄙夷。上次自己还考虑过当初选了莱克会怎么样，更是觉得恶心。
“莱克，你怎么总是喜欢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米莉安双手拢在毛裘里踱步过去，从容淡定。
看她靠近，莱克反而显得不知所措，迷离着眼眸说道：“作为首领的长辈，他的好日子我可不能缺席，话说回来，米莉安你还是这么美丽。”
“赞美我已经听腻了，少说点吧。”挥挥手，米莉安看眼明媚天色，心想莱克应该不会来自取其辱。
难道是听说了什么，过来探虚实？
譬如，神祇的奖励。
“莱克，今天不止是首领的好日子，也是我家阿纳垭的好日子，既然没有请你，那就老实在家里待着，过来干嘛？”
“这话不对，我是首领的长辈啊。”
“请你了吗？”
“对啊，为什么不请我呢？很让人寒心的好吗，我想他大抵是忙忘了，这不就带人过来给首领台阶下啊。”
说着望向旁边快翻白眼的可利钦。
“你也是，都当父亲的人了也不知道提醒。”
“你算什么长辈？”可利钦却不惯着他，直接开口怼。
原先看在他是族长，萨霆也要仰仗家族势力的份上才对势利眼的莱克礼让。
现在萨霆都要和阿纳垭灵结，背后还有兰斯洛特可以支援，自然越发看不惯这人的自以为是和厚脸皮。
被他这么噎回来，莱克也不恼。
“唉，世风日下啊，俩人还没正式灵结呢，脾气就大起来了，弄得好像我们才是外人似的。”
“这话就严重了。”米莉安偏过身朝忿忿不平的毗瑞伸手，示意他过去。
毗瑞不知道要干什么，但还是一步站过去拉住米莉安的手。
只觉得柔软温凉，很是舒服。
“我家两个硕果都大了，到时候都会和摩利安的后裔结亲，要说外人，莱克，你这话是要过神殿的。”
“我……”
神祇训诫，异者本为一家，不可互相倾轧伤害。
诸如外人这样的形容词是很敏感的，闹起来确实要去神殿请大婆婆来掰扯个明白，莱克也知道。正因为知道才会语塞。
“米莉安你真是睡得太久，现在还过什么神殿，异者也早就繁衍到第八代了，同比而言，没有血缘的你们不是外人是什么？”
“如果要按血缘，你不该喊我一声祖宗吗？”
“……呃。”
也不知道这血缘是什么时候开始细化到每家每户的，反正异者之间很少以血缘来界定亲族。
至于谁家的谁谁谁，顺口而已，并不具备什么意义。何况名字后面连着的都是生下自己之人的名，最后的所谓“姓”全看自己。
喜欢就加上，不喜欢就换一个甚至不加。
可也架不住一些人要拿血缘说事，米莉安以前看不起这些，现在亦然。“莱克，当初我看不上你就是因为你家辈分小，你想要我这么对其他人说吗？”
“明明是你见都不见，可别把锅甩我头上。”莱克的语气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
其他跟着来的爪牙一时也不知道怎么维护。
说米莉安当初浪荡，为了权势先爬了芙莉娅蒂的床吗？怕是话一出口就要被扫地出门，再说米莉安那些绯闻不都是没有证据的谣言？
左右都是他们这边不占理，干脆闭嘴。
“我可没有。”米莉安笑道：“我当时是打算出去看看你的，可惜你自己不争气，因为我家茶水便宜就阴阳怪气，当下就决定不见而已，你这样势利眼的人，压根就没有机会出现在我面前。”
“我那是……”都几十年前的事情，他都忘了。
这会想起来下意识要给自己辩解，但很快回过神，意识到米莉安在岔开话题。“差点着了你的道，我说米莉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的？”
“我向来看人下菜碟，特别是对你这种势利眼，今天有我在，你是别想进去添晦气。”
“倘若我非要进去呢？”
这一幕有点像创界神诞那天，莱克带人要进内域落井下石，后来被阿纳垭阻拦，最后还是米莉安带人赶到才堪堪结束。
现在么，完全不占理的莱克更加搭不起台。
不晓得他这几十年都干了什么，越活越回去了，跟个毛头小子一样横冲直撞，莫不是生什么病，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了？
思及此，米莉安的眸光扫过他全身。
“我说莱克，你不会是患上退化症了吧？”
“怎么？找不到话拦着我们就开始空口污蔑吗？”
“不不不，你听我说。”
米莉安愈发仔细的瞧着他，满脸都是很有苗头的模样。
“异者上年纪后，特别是过了六十岁，有概率患上退化症，显现的症状是脾气差，经常莫名其妙发火，或者做出奇怪的决定，最明显的症状就是记忆力衰退，食欲减弱，人也跟着消瘦，你……”
还别说，米莉安作为疗愈系说得笃定的时候，无论是什么立场，对面起码都会听进去那么两句。
这让莱克羞恼不已。“你才有病，你以为谁都像你靠着硕果得了神祇的奖赏……”
话还没说完，莱克自己先顿住。
他说漏嘴了。
“我就说好端端的你干什么要来寻晦气，原来是听说了这件事。”米莉安看他气极要咬人的模样，多少也是会安慰两句。“你也别羡慕，换做是你被枕边人算计，都不一定能存活下来熬死他们。”
话是这样的说，姑且也算安慰。
莱克的气散过大半，便得自己找台阶，反正意图达到了，看着米莉安是真的没事，自己后面做什么都会顾忌的。
总比那自以为是的提努好，轻易就被人家弄死。
“好吧，看来今天真的不是时候，我们走。”说罢，带着人夹着尾巴灰溜溜离开。
打发走人，四人也没有着急进去。
米莉安一手拉着毗瑞，又招来隐忍笑意的弗里德，将他们的手放到一起。
她的脸上带着慈霭的温和笑容，“想必你们很不解，为什么要因为些小忌讳就延后你们的灵结吧？”
“是啊大阿古，让我们一起不是挺好的吗？”
“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我也庆幸能亲眼见证你们的结合，不过你们哥哥的事情许多人都在盯着，为了不连累你们，才要延后你们的灵结。”
都解释到这个地步了，他们肯定是能听懂的。
可利钦看看宴会厅的方向，适时过来提醒，“好了，你们现在都知道了，就不要继续纠结日子，我们回去吧，这么好的日子，不要被不速之客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