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你快接着啊，别太失礼了。”
我很纠结，但那讨厌的坏女人却在旁边催促个不停，我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了眼那老爷爷，咬牙把那烤鱼接了过来。老爷爷顿时满心欢喜，笑着点头：
“好孩子啊，赶紧尝一下，好吃着呢。”
我的目光落到了那烤鱼之上，感受着那传来的热量以及异样的气息，我咽了咽唾沫，心中感觉很莫名：有点想吃，但又不适合吃。
不对不对，我已经不是兔子了，在我成为妖怪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再是兔子了。
在我能化作人形的时候，就已经跟兔子区别开来了。
自我暗示了一番，心里没那么纠结了。
事实上，我作为兔子的那部分记忆已经不是很清晰了，从我拥有神智开始，就没办法跟其他兔子语言交流了。
比起普通兔子，我似乎跟人类更亲近些。
人类能听得懂我的言语，人类喜欢东西我也很感兴趣，所以从这个方面来看：比起兔子，我其实更倾向于人类。
在人类世界游玩了这么久，我不是没见过人类杀掉兔子吃兔肉，那种场面让我很不自在，但我并没因此太过愤怒或惊恐……这么想来，也许，我早就不是兔子了！
既然已经不是兔子了，那么吃一口肉也没关系吧?
没有纠结太久，我终于说服了自己，随后在老爷爷还有坏女人鼓励的目光下，我尝试着一口咬在了烤鱼之上。
在那一刻，我貌似抛弃了什么，又好像是得到了什么，总之这是我妖生第一次品尝到肉的味道。
口中异样的味道袭来，让我整个人身体一僵，随后眼睛便是亮堂起来。
好美味的感觉～
随后我又啃了好几口，小脸上都蹭了一点油。而这时，老爷爷也露出了轻松又满意的笑容，同时又取过一条烤鱼递给了那坏女人。
坏女人点头表示感谢，随后付了钱，然后才笑盈盈的看着我。
“怎么样？小然，好吃吗？”
“好吃。”
我老实的点了点头，可是看这女人好像有点得意的样子，我又有点不爽，但意识到旁边还有那老爷爷在，也就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狠狠瞪了她一眼。
而这时，有其他客人过来了。坏女人拉着我的手，往一边走去。
“来，小然，我们先到一边去，别挡着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我突然停下了脚步。坏女人拉我不动，有点疑惑地回过头来。
“怎么了？小然。”
我小口咀嚼着口中的烤鱼，神情有点不自在，小脸别到一边，好一会儿才有点别捏的说道：
“再来一条。”
可能是太意外了吧，坏女人都愣住了，随后竟是露出了坏笑。
“诶，小然，你刚才不是说不要吗？怎么现在又要了？”
“我……我……”
“唉，其实也没关系啦，我能给你。”
“真的？”
“真的啦，不过……”
“不过什么？”
“要别人帮忙，不是应该拿出点诚意吗？”
“你想怎么样？”
我心里警惕，死死盯着这坏女人。她只要提条件，准没好事！
坏女人带着可疑的笑，凑到了我耳边轻轻说出了要求，热气呼在耳朵上让我有点不自在，但在听完对方的要求，我却没空在意那丝丝旖旎了，心里只剩下怒涛翻涌。
我错愕地看着这坏女人，但对方却只是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不答应吗？不答应也没关系的。只是烤鱼没有了哦，真可惜欸～看那老爷爷生意挺好的，去晚了估计连鱼骨头都没了吧。”
我下意识向那摊位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有不少客人。我顿时有点急了，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就看到了那女人非常不怀好意的笑。
我咬紧了唇瓣，低下了脑袋，捏起了小拳头，心里极度不甘。
“女人，你这是威胁我吗？”
“不不不，只是交易而已，要得到东西总得有所付出吧。”
“哼，你以为我会为了一口吃的就向你低头吗？”
“我觉得……你会的～”
“你……”
“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先考虑清楚哦，时间晚了可就没了。”
我又看了一眼那个摊位，然后就看到有客人拿着那香喷喷的烤鱼离开了，我更加急眼了，回头发现这坏女人笑得更得意了。
“就叫一次。”
“不行，一次都不能少。”
“你……”
“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吗？那边快没有了哦～”
我气的浑身哆嗦，嘴唇都快咬破了。我眸光不断的闪烁。在下一瞬，我浑身的力气貌似被抽空了，小脑袋都耷拉了下来，心里已经做出了选择。
“主人……”
“嗯？这么小声，我听不见诶～”
南宫霜寒愉悦到了心底，轻飘飘的声音可把这小东西刺激得不轻，对方抬起头来，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眼睛，但到底还是艰难的张开了嘴，白嫩的脸颊都红透了，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真可爱。
“主人！”
“嗯，乖～”
哪怕故作凶狠，但这软软的声音仍然美妙，这喊出来的话语就更让人陶醉了。南宫霜寒很享受地点了点头，嘴角上扬的弧度怎么也收不住，而她也没有食言，当即就牵起了这小东西的手，又回到了那摊位之前。
那老爷爷刚好又送走了其他的客人，见到我们两人回来，也不用说些什么，他就笑着将一串烤鱼递了过来。
坏女人伸手接过烤鱼，然后送到我的手上，这时，我的心情有点复杂。
虽然得到了烤鱼，但我总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
此时，坏女人和那老爷爷的目光都聚在我身上，让我很不自在，甚至有点羞愧，不自觉低下头，拿着烤鱼就这样迈着步子，一声不吭的走了。
坏女人付了钱，也追上来了。“哎，小然，别走这么快啊，等等我。”
我低着头不出声，随后又拿着烤鱼来啃了一口，勉强抚慰了一下我失落的心情。
坏女人再度牵起了我的手，还用那空出来的手抚摸我的脑袋，我本想反抗，但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提不起反抗的心，最后也只能任由对方放肆了。
不过这坏女人摸得还挺温柔的，竟然让我有点舒服与享受。
“好啦，小然，别叹气了，你不是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你……”
我突然很想生气，但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生气的资格。本来就是交易，你情我愿的，这坏女人并没有强迫我，我找不到能够指责她的理由。最后，我也只能咬住了嘴唇，心里独自委屈。
明明只是叫唤了两声而已，但我总感觉失去了什么很宝贵的东西，心里就是不自觉的失落与委屈。
但很快，我又急忙提起了精神。
不行，可不能被这点小事难倒，人类世界可还有很多的美好，等着我去拥抱呢。
可能是惊讶于突然振作起来了，坏女人抚摸我脑袋的动作都顿住了。下定了决心，咬了咬嘴唇，我又一次喊出了那羞耻的言语：
“主人～”
“诶？”
可能是太过突兀，坏女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我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语气不自觉稍微得意了：
“哼，说好了，就三次，这是最后一次了。哼哼，坏女人，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主人！”
“烤羊肉串，新鲜的烤羊肉串哎，不好吃不要钱，都来尝尝啊。”
不远处，一阵吆喝声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