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珺珂根本就没考虑那么多,只知道少爷的命令永远第一位。
抬手摘下鸽子笼,扯开小门,迅速把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鸽子放进了事先准备好的黑布袋里。
小丫头三两步跳回了张巳岸身边,一个趔趄,刚好将瓦片踹掉,砸中了那条吃了糯米团的狗。
原本黏糊糊卡在喉咙里的东西,经过这下猛烈地撞击直接飞出来了,正巧喷在一个赶来的家仆脸上。
慌乱之中,家仆还以为中了什么埋伏,立刻就开始了本能性的大喊大叫。
“救命啊!!人在这呢!救命啊!!”
眼看着下面的火把越聚越多,张巳岸这个愁啊。
本来“抓贼”喊的并不是他俩,但这么一闹,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过来了,被发现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咩啊…少爷怎么办呀,咱好像闯祸嘞。”
看着张珺珂沮丧的小脸蛋,张巳岸不由得伸出手捏了捏,一瞬间计上心来。
既然你追求刺激,那就来贯彻到底吧。
“来,脱衣服。”
“哦…咩!?为啥?”
“我只是让你把夜行衣脱下来,笨。”
“哦哦。”
两人动作迅速,很快就把那两身黑衣服褪了下来,随手放在屋顶的一脚。
虽然不是很讲究,但里面的衣服也是正常的穿戴,在夏季作为出门装完全不奇怪。
“然后嘞?这样不是更容易被发现咩?”
“然后啊,咱们就下去,光明正大的,去偷情。”
找了个暂时还没什么人的角落,张巳岸带着张珺珂一起跳下房檐,大摇大摆地朝着绣楼走去。
只不过二三十步的距离,张巳岸眼看没被发现,还特意等了一会儿。
现在,他必须被认出来,不然仆人们一拥而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果然,一伙又一伙家仆赶到这里,不约而同的在看见张巳岸的那一刻选择了沉默。
人家是大小姐的心上人,自己只是个下人,做对一点好处都没有。
这时候如果上前阻拦,很有可能饭碗不保,倒不如就装作没看见。
就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张巳岸故作羞涩地来到绣楼门前,挥手示意张珺珂上前敲门。
“少爷,好像没锁诶。”
“那就更好了,走。”
轻轻一推,绣楼的门便开了,张巳岸领着张珺珂光明正大地走向姚皓琳的闺房,十分嚣张。
在完全进去之前,张巳岸还特意回头左右望了望,确定自己被看见了之后才放心地关上了门。
绣楼外,一众仆人面面相觑。
“咋办?要不要报告老爷?”
“咋报告?”
“就说那贼人是姑爷啊…嘶,你他妈打我干嘛?”
“蠢货,哪有说未来姑爷是贼人的,况且人家也没偷东西。”
“那咋办?”
“说你笨你是真笨,就说姑爷来偷…来探望小姐。”
“对,对对,还是你聪明,就这么说。”
而此时的绣楼内,张巳岸的心里直打鼓。
虽然这个主意是自己出的,但要面对姚皓琳,他多少还是有点打怵。
白天的博弈已经输了,这晚上又来找她,自己倒成了那个最不要脸的人。
可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能顺利逃出姚府,无论怎么说,私会也比偷东西来的好听。
稳了稳心神,深呼吸一口,张巳岸还是觉得上去找姚皓琳谈谈。
这栋三层小楼的结构并不复杂,随便扫一眼就能看清楚整层的房间布局。
毫无疑问,姚皓琳的闺房肯定是在三楼,张巳岸一步又一步地向前迈进着,心中尽可能地演绎着见面之后的场景。
站在三楼最中心的房间门前,张巳岸轻咳了两声。
“咳咳,姚小姐,安睡否?”
其实这样缺德的事情,就算是前世的飞贼时期,张巳岸也不曾做过,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歉意。
一阵香风刮过,房间门自己就打开了。
不远处,出来了姚皓琳极具魅惑性的声音:
“三郎,你来啦。”
大踏步走进姚皓琳的闺房,张巳岸一手端在胸前,一手叠在背后,继续演绎着自己读书人的形象。
“良辰美景,不如开门见山。”
“你说。”
此时的姚皓琳,正背对着门,独自坐在台前梳着头发。
淡淡的月光顺着窗户撒了进来,一时竟分不清月亮与女孩,到底哪个更白皙一些。
“你我只在书院匆匆见过几面,未曾亲近,更别谈倾慕,小姐何必苦苦纠缠?”
稍一用力,手中牛角梳便断了三根齿,但姚皓琳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妾身,思君念君,君何负我?”
眼看道理说不通,张巳岸气不打一处来。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修炼资质绝佳,相貌倾国倾城的少女,非要缠着自己定什么婚约,明明也没什么好处值得她惦记。
难道,姚皓琳真的爱上了自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仅仅一瞬间,张巳岸就否定了那个唯一说得通的想法,他还是坚信姚皓琳这么做是为了在自己身上满足什么需求,真心实意是绝对不存在的。
“既然如此,某就不打扰小姐休息了,暂且告辞,咱们三年后正阳祭再见。”
听到张巳岸的话,姚皓琳莞尔一笑。
“来都来了,还走什么。”
一瞬间,闺房中旋风骤起,绕着张巳岸渐渐收缩,十分强硬地压迫着他的脚步。
虽然已经是认下了双方的婚约,但现在的张巳岸绝对不能被姚春本人看见他出现在闺房之中。
道听途说和眼见为实完全不是一回事。
如果顺利离开,他们姚家内部要怎么消化这个消息,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和别人无关。
还没成婚呢就在闺中相会了,姚春本来就是不想见到这样的丑事才主动上门提亲的。
一旦自己被姚皓琳困在这里,甚至被姚家抓起来再送回张府,那么这件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到时候张家就完全落了下风,人家说什么都必须答应,一点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丝丝寒气自窗外飘来。
感觉并不持久,但胜在强烈。
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姚皓琳就被惊得灵力紊乱,法术不攻自破。
虽然不知道是谁救的自己,但张巳岸很清楚,机会就只有这一个。
“那么,某就先行告退了。”
快步走出闺房,带上张珺珂,张巳岸又光明正大地从绣楼下来,推开门,大踏步向着姚府的侧门走去。
一众仆人目瞪口呆,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报告姚春。
“真快呀,啧啧。”
“是啊,这张家公子也太快了,这就下来了,怎么说也是武术世家出身…”
“唉,你们懂什么,人家年轻人,就讲究一个刺激,快就对了,不然一会儿老爷来了怎么办。”
“还真是哈,厉害,真厉害。”
隔日,张府三公子最速传说便在辽城内传播开来,至于具体指的是什么意思,因为民间版本太多已不可考。
就这样,张巳岸有惊无险地完成了一场光明正大的“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