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啊？”
即便在真正见面之前，已经在脑内模拟了无数遍这个场景，顾时卿也没想到张巳岸竟然会这么说。
“我现在可不是江药嗷，我不是，我没有，你可别乱说。”
听着张巳岸的渣男三连，在场所有人都有点绷不住了。
就连原本躲在蛇肚子里养伤的罗睺，都忍不住探出半个身子骂了一句：
“你这也太渣了吧！？”
此时的顾时卿眼泪都快下来了，刚才还一副凶相的魔教圣女突然变成了满脸委屈的小姑娘。
“江郎，你…难道你已经忘记了我们的誓言吗…”
看着顾时卿可怜兮兮的模样，李泗洱突然想起了之前姚皓琳的矫揉造作。
“欸欸，姚大小姐，看看，看看她那样，和你之前装高冷的时候像不像？”
“那也比你当着全辽城人的面…算了，不说了。”
“啧啧，你说这张三怎么还有前世记忆啊，挺神奇的。”
“人家顾时卿可是也有呢。要是以后谁以张巳岸为主角写一本小说，没准啊，咱俩都是陪衬的配角。”
李泗洱少见地伸手拍了拍姚皓琳的肩膀。
“肯定你是配角，我是主角。张三，李四，多合适。”
“啧啧，那你先担心一下自己的正宫地位吧，别一会儿人家顾时卿把张巳岸给带走，再让那大蛇给咱俩吃了，这小说可就结束了啊。”
“结束也是烂尾，不会的。”
早就习惯了张巳岸神奇脑回路的两人，根本就没把现在的场面当回事儿，谁知道他会说出什么莫名其妙的解释。
与其担心张巳岸是不是个负心汉，还不如考虑一下一会儿结束了吃什么饭。
“额…你先听我说，阿顾。誓言确实是没忘，但是吧，你现在想要的结局，多少有点道德绑架啊。”
“哈？什么，道德，绑架？什么意思啊？”
张巳岸给顾时卿说的满脑袋问号。
“你看，咱俩上辈子死的时候，约定的是我会陪着你，永远不分开，对吧？”
“没错，果然你还记得呢。”
听着张巳岸清楚地说出那句两人共同的遗言，顾时卿双手捧脸，笑容里多少有些邪性。
“那你看看，肯定不能忘啊。但现在的问题是，你又当上魔教圣女了，运气也太差了点？”
“嘻嘻，是我主动修魔的哦。没办法，上辈子生杀自在惯了，忍不住送他们上路嘛~”
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背后却代表着无计其数的人命。
上辈子的二人，除了幼年的相伴，再见面就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没有任何彼此熟悉的时间，两个人一起对敌，一路厮杀，直至被逼上绝路，共同殉情。
所以，张巳岸一直没有发现这个问题，那就是顾时卿已经成长为了彻彻底底的魔头，她只是对待自己的时候会不太一样。
这辈子作为张巳岸，他亲身经历了顾时卿是如何草菅人命，只为了和自己逗着玩，就随随便便弄死了三十六个完全不相干的人。
“首先，你愿意放弃修魔，跟我走吗？”
张巳岸表情平淡，已经有了白玉雪的前车之鉴，他愿意为了顾时卿承担一切的冷眼非议和名门正派的刁难，但是在问出口这个问题之前，他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回答。
“不哦，我不会放弃修魔的，这多自在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嘻嘻~”
“那，假如我跟你走，你愿意为了我不再随意杀人吗？”
顾时卿意识到张巳岸是认真的，也渐渐收敛起了笑容。
四目相对，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顾时卿正面回答了问题。
“不，我不愿意。如果你不想跟我走，我就把那三个女人全都杀了，然后把你变成只属于我的东西，永远留在我身边。”
听着顾时卿的决定，姚皓琳又来劲了。
“听到没李四，果然咱们都是配角吧，没准一会儿就死了呢。”
“得了吧，这一宿都死好几回了，不差这一次。”
“你说张巳岸要是真把咱们三个都卖了，去和这位一起再续前缘，是不是有点太无聊了啊。”
“不能，就他那个性子，杀只鸡都费劲，还修魔。再说了，咱们可是三个人，她就一个，选哪边更合适再明显不过了吧。而且，我可比她好看~”
“啧啧，这话也就你好意思说得出来。那要是选这边，咱们不还是要死的嘛，六阶灵兽又不可能打得过，逃也逃不掉。”
话说到这里，白玉雪也插了一句：
“是你们俩逃不掉啊，我应该还是能走的。”
“行，那就我们俩逃不掉。李四你身上有没有什么保命底牌，再不用怕是没机会了吧。”
“不急，你都没用呢，我急什么。”
“啧，还挺难骗。”
“学点好的吧姚大小姐，我可没蛇肚子里那个那么傻。”
突然，罗睺又从蛇肚子里钻出来半截身体：
“小丫头片子，说谁傻呐！？”
没有理会几人的闲话，张巳岸笑了笑：
“所以，我并不是你的唯一，你已经不是那个，为了我，什么都能放弃的顾时卿了，对吗？”
“你也…你也不是那个，一辈子都在寻找我的江药了，对吗…”
语气中满是落寞和失望的情愫，顾时卿猛地抬起了头。
“那么，现在就是谁拳头大，谁说了算，对吧？”
命运就是这样，很多山盟海誓，都会断在莫名其妙的地方。
比起背信弃义，两方同时的物是人非，才更加令人感慨。
“也不一定。比如，你现在用她们三个要挟我，那我要是用自己的命来保护她们呢？”
说着，张巳岸把剑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如果你动她们，我就死。”
“这不就本末倒置了嘛，那我让她们三个走了，你就跟我走？”
原本，这就是张巳岸想要的最佳结果，用自己来换取另外三人的安全。
但随着一个声音的到来，整个局面都不一样了。
“走？你也走不了！”
一道恢宏伟岸的剑气横着刮过，直接将巨蚺斩成了两段，就连附近的山峰也有三四座被剃了头。
下个瞬间，一个手持东瀛长刀的女人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血莲教是吧？你们那个什么狗屁圣神在哪呢，快让我砍一刀，来，就一刀。”
西门笙又是一剑挥出，堂堂六阶灵兽的头颅就被整个砍开，连躲在里面调息的罗睺都差点被一起劈死了。
“师娘，您慢点师娘，那个女孩对我很重要，您先别下手。”
“嗯？你怎么又弄了个女人，又是个魔修？”
“等等哈，您再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