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残酷的过去(4)

作者:梦境之中的果实 更新时间:2023/11/12 3:04:14 字数:4516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之时太阳已经升起了,营救队员在公共道路上找到了死里逃生的凯撒,医护人员为凯撒检查各项生命体征,警官也试图向凯撒了解情况,可凯撒却一言不发,医护人员对警官的例行工作表示不满,一个刚刚经历过灾难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回答这种问题呢?

合理,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自己真的逃出来了。

“小朋友,你不要害怕,有我们在,我们一定会救出你的家人的。”

“谢......谢.......谢谢......谢谢你们,啊啊啊啊!”凯撒哭了,这是他第一次哭的如此伤心,他知道无论营救人员如何努力他的家人都回不来了,这一次他真的失去了一切。

小家伙的哭声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无法想象这个小镇一夜间经历了什么,他们现在只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救人!

一上午的时间转瞬即逝,可营救行动没有丝毫进展,通往小镇的唯一道路被两旁倒塌的树干完全堵住,加上现在正在下雨,大型推土机的行进非常缓慢。

“吃点东西吧小朋友。”护士将面包递给凯撒。

“谢谢。”此时凯撒已经渐渐恢复了理智。

“乖孩子......”

“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医护区,你不能擅自进入!”临时营帐外一阵吵闹声响起,随后一位身着华贵军装的白发女人闯了进来。

“喂!就算你是军队的人,也不能这么暴力吧?我会投诉你的!”护士指着女人愤怒道,可下一秒她就被女人犀利的目光所震慑。

“你要去哪里投诉我?天堂还是地狱?小姑娘,珍惜你的生命,不要去浪费她,否则......哼,没有否则。”白发女人挥挥手,身后几个身着黑色作战服戴着全盔的人便将营帐里除了凯撒之外所有人都控制住。

“只有你活下来了啊。”白发女人半蹲在凯撒面前说道。

“凯恩叔叔说过,我可以相信你。”

“哦?哼哼,他还真是愚蠢。”

“我不许你侮辱他!”凯撒愤怒的抓住女人的衣领,他不允许别人诋毁自己的家人。

“放肆!”女人部下抬手准备将凯撒推开,可却被女人呵斥住。

“滚,”女人挥手阻拦自己的部下:“你叫凯撒是吧,很不错,既然凯恩说过你可以信任我,那我就会值得让你信任,我会保证你能活下去,我叫海诺·劳伦斯,带着感恩记住我的名字吧。”

当海诺拎着凯撒来到传送门时,凯撒完全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是人类世界的产物,这是一处巨大的地下空间,中央是一座圆形广场,在广场中心处屹立着四根石柱,石柱上分别刻着四个人的雕像,四根石柱的交点形成了着漩涡状的白色光芒。

“很好奇这是哪吧?”

“嗯......”

“这里是魔界与人界的交点,是劳伦斯家族所镇守的传送装置。”

“魔界?”

“对,你所熟知的凯恩和你这个彻头彻尾的人类不一样,他可是个纯种的魔人,我想你应该读过日之书吧?那上面对魔界的形容很贴切。”

“可那是神话故事,这......”

没错,凯恩一直和自己强调《日之书》与《拿约尔·圣经》是后人编写的神话故事。其中《日之书》所描述到世界是由人界、魔界、幽冥界三界构成,人界与魔界在特定的条件下可以达到互通,而幽冥界则是独立于两界只接纳死者的亡灵;人界所生存着由造物主正七日创世所创造的所有生命,魔界则生存着造物主于负七日创世所创造的所有生命;魔界没有昼夜交替,时间的流逝非常缓慢,这里没有规则束缚所有人种的力量异常强大可产生变异,也没有生殖隔离,因此出现许多混血人种,在人界这些人统称为非人族;在魔界所有人种中魔人是最为特别的存在,魔人为魔界最初的人种与人类没有太大区别,但魔人有一种特殊的力量——魔人化,魔人化状态下的魔人力量远超于其他人种,因此纯种魔人支配着魔界,其中劳伦斯家族最为强大。

劳伦斯家族?凯撒一直以为凯恩的姓氏与书上所描述的劳伦斯家族相同仅仅是巧合罢了,因为他压根就没把这两本书当做纪录书籍来看待。

“有意思,凯恩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啊,”海诺随手将凯撒扔在地上:“小子,从今天起你就姓劳伦斯了,忘记你那可笑的过去,忘掉你人类的身份。”

“不,我不要。”海诺此时的神情不由的让凯撒想起罗比神父,他浑身颤抖着想要逃离却发现根本站不起来。

“弱小的人类啊,你们总是那么愚蠢,愚蠢到无法预知下一日自己是否还会活着。我赐予你姓名,可你却妄想拒绝,小子,我本打算把你送到家族学院将你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劳伦斯战士,现在我改主意了,我要把你送进炼狱,让你承受无尽的痛苦。”

海诺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胆寒,他们不知道这个普通的人类小孩究竟怎么惹到这位家族长大人了。炼狱,是整个魔界最恐怖的地方,在人间作恶的非人族和触犯魔界法律的人都会被送往那里接受惩罚,正如它的名字一样,这些人会受到无尽的酷刑与审判,只有死亡才算是解脱。

炼狱里来了个人类,这是件天大的消息,这里的所有人看着凯撒就像是饥饿许久的野兽看到一只肥美的小羊羔一般。凯撒很害怕,可他却无法反抗,唯一能做的就是蜷缩在自己的牢狱里瑟瑟发抖,魔界的天空一直都是暗红色的,凯撒的心情也像天空一样黯淡。

第一天

凯撒被三个羊首人身的非人族带到了审讯室里,这里的墙壁上满是污秽,腥臭的气味让凯撒直接吐了出来,三人用铁链将凯撒栓在十字架上便退出了审讯室,随后一个身材高大头上长着巨大犄角的女人走了进来,凯撒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女人,称她为女人是因为她拥有女性的特征,但是她极度不协调的四肢又无法把她归做为人。

“凯撒·劳伦斯,人类男性,无罪,”女人读着手中所拿着的报告书:“既然是无罪之人,就不需要用刑了。不过将军吩咐过要好好照顾一下你,那就先来点开胃小菜吧。”

女人挥了挥手,墙壁上的血污竟然化为人形,它们走到凯撒面前拿起小刀将凯撒身上的衣物一点点撕裂。当刀尖落在凯撒皮肤上时只觉得寒意四起,下一秒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一刀又一刀下去凯撒的胸前只剩下暴露出来的肋骨以及腔内还在跳动的脏器,神奇的是凯撒并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甚至是死去,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肉被一点点剔掉,同时忍受着这种痛苦。

“温迪戈大人,将军找您。”

“知道了,把这个小鬼送到博士那里。”

第二日

凯撒被人从审讯室带到这个不知名的房间里,没有人管他,也没有人为他送饭哪怕是一点水,没有皮肤的保护,胃部因为饥饿而产生的蠕动更加清晰。很疼么?凯撒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

他模糊的意识里只记得这个房间又来了一个女人,从外表来看这是一个很漂亮的人类女性,可她接下来做的一切不配称为人类。

“将军让我给你上上课,课题是人类到底有多脆弱。”

“这是心脏,你的心脏,还在跳动,一旦它不能跳了就代表你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你活着的。”

“人类的身体构造与我们魔族大相径庭,可你们太脆弱了,居然会因为疾病而死去,而且各个部位都是那么脆弱不堪,看一看,这是你的手臂多么轻易就被我扯下来了。”

“大腿肌肉群的发达程度也与魔族不同,没有深度开发的可能性。”

“生殖器方面就不给你展示了,你这种小孩子不会懂的。”

“嗯,接下来我帮你装上,哈哈,虽然没有了胳膊和腿但还会感受到疼是吧,这叫幻肢痛,很正常。”

“你说什么?”

“哎哟哟,骂人可不好,看来有必要把舌头也给你展示一下呢。”

“这是眼睛哦,啊,不好意思,你看不到了吧,没关系我再给你装上,不过你这双眼睛可真好看,要不送给我了?没关系没关系,将军大人特地吩咐我给你准备了另一双眼睛。”

第三日

有多痛呢?凯撒记不清了,在这种非人的待遇下凯撒却时刻保持着清醒,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只能祈祷死神赶紧来带走自己。

“哦,醒了啊,新的眼睛还好用嘛?”博士坐在凯撒身旁笑嘻嘻的问道。

“我一定会杀了你。”

“啊哦,恐怕不行,我可是将军大人最宠爱的心腹,杀了我她会寂寞的哦。”

“那我就送你们两人一起下地狱。”

“哈哈哈哈哈,小朋友你可真会讲笑话,忘了告诉你了,这双新眼睛是移植了曾经在劳伦斯家族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凯恩·劳伦斯的哦,他好像还是你的养父吧?真可惜。”

“你说什么?”凯撒怔住了,他的眼睛为什么会在自己身上?这帮家伙究竟对凯恩做了什么?

“他死透了,可不是我干的啊,他早就被剥夺了劳伦斯之眼。真是个愚蠢的家伙,没了劳伦斯之眼居然还想去挑战支配者,连尸体都没留下来。”

“我一定要杀了你们!一定要!”凯撒每一次的咆哮都会将缝合处再次崩开,可即便如此愤怒已经让他忘记了疼痛。

“臭小鬼,你的口水都溅到我衣服上来了,真是可悲,算了,反正你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更加恐怖,祈祷死亡吧,凯撒·劳伦斯。”

酷刑整整持续了七天,七天后又一个女人来到了监牢内,这个女人将是他此后唯一的精神支柱。上矢沐风看着男孩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眼眶中含着眼泪温柔的说道:

“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不要怕,以后没有人会对你在这种事了。”

凯撒再一次被带走了,不过这一次他真正感受到了家人的爱。凯恩是爱自己的,可他的爱更像是出于某种愧疚,而上矢沐风的爱则是真正意义上家人的爱,她完全将凯撒当成了自己最爱的人,不仅教凯撒许多关于人界和魔界的知识,而且还鼓励他独立自主,也因此在凯撒十六岁时成功在人界普罗米修斯学院成功注册为一名合格的猎人。

有一天上矢沐风问凯撒为什么要成为猎人,是为了向海诺复仇么?

凯撒摇摇头,他说自己不是为了复仇,而是要彻底搞清楚当年莫德林小镇发生了什么,他要让已经死去的生灵彻底安息。

... ... ...

凯撒的故事讲完了,作为聆听者的白灵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凯撒,或许他并不需要安慰,因为这个男孩竟然选择了最艰难的道路就一定已经看开了。

“我知道莫德林小镇事件,官方解释是因为深渊支配者莫托乌而引发的第六次黑暗之潮,没想到你是那场事件的幸存者。”

“在人类历纪中黑暗之潮是非常恐怖的存在,每一次出现或毁天灭地的灾难或小范围灾祸,同时魔界也会受其影响。《圣经》中记载灭世的大洪水便是第一次黑暗之潮,此后每一次的黑暗之潮都和神离不开关系。”

“可你调查这些事情有什么用呢?第六次黑暗之潮已经被定性了,难不成你要去找神明复仇?”

“我无法抗衡神明,但我可以揪出引导神明降世的人。”

“你是说那个罗比神父?他不是也死了吗?”

“凭一个人不可能召唤出邪神,他背后一定有组织,据我所知高层已经追查他们多年,第五次黑暗之潮或许和他们也有关系。”

“那不是挺好的嘛,有高层在追查你还这么拼命干什么?”白灵不解。

“因为现在高层的重心完全搞错了,他们竟然故意将那个团体淡漠化,反而去全力围剿恶魔组织七魇,我实在搞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确实,如果你所说的没错的话,那么高层的决策完全错了,放任一个能引发黑暗之潮的团体继续作恶就会引发下一次的黑暗之潮。”

“没错,我不希望......我不希望再有像我一样的人出现了。”

凯撒经历了许多恐怖的事情,可真正恐怖的是失去家人,无法获得家人的温暖才是造物主给人最大的惩罚。

“我还有个问题,你的亲生父母到底去哪了,凯恩和你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收养你。”

“如果我知道他们去哪的话,我就不会这么累了。至于凯恩的事情,我在魔界生活的时候倒是打听到了一些,他在上一任家族长雷恩·劳伦斯执政期间作为劳伦斯家族第二掌权者持有戒律以及审判权,后来雷恩反叛魔界被流放,凯恩也随之被降罪剥夺了劳伦斯之眼,”凯撒摸了摸自己的眼眶:“海诺把他的眼睛给了我。”

“呃,你有没有想过上一任家族长可能是你父亲呢,唉,你为什么用那种看傻子的眼神看我,你看啊,你父亲失踪了对吧,雷恩也被流放了,这不是很巧合吗?”

“首先,我之前确实这么设想过,但是海诺掌权都已经超过一百年了,我就算是冠名者也无法活这么久吧。”

“也对哈,哈哈,开个小玩笑,你看你都笑了哈哈。”

凯撒确实笑了,被白灵蠢笑得,这女人还真的挺有意思的,富有正义感又如此热爱人界的非人族真的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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