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长老……”
曹涣仰起头，看着站在虚空之中的老人，喃喃道。
修士到了元婴，就可以青春永驻，直到寿元耗尽都能保持着年轻的面容。当然，也有一部分人，他们大都身居高位，认为过于年轻的外貌会显得威严不足，选择故意老化。
老人缓缓落在曹涣身前，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浓重的悲哀。
曹涣半张着嘴，说不出话，神情似悲似喜，面前的是从小被他当做父亲看待的大长老，没想到许久不见之后，再次相见，他却是如此狼狈。
“涣儿，够了，你已经输了，就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
曹涣一个三十多快四十的大男人登时红了眼眶，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维持着傲然的姿态，即使迎接死亡也绝不认输。
但在父亲般的大长老面前，这样一句劝他放弃的话，他的坚韧意志立刻便土崩瓦解，变回了那个跌倒后哭泣着寻求安慰的孩童。
老人眼中悲哀更甚，似是不忍再看，目光抬起看向远方的天空，一道神魂冲击，曹涣顿时两眼一黑，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将曹涣的身体用灵气牵引而起，老人缓缓移步到还维持着逃命姿态的夏鸣和贝乐乐身前。
夏鸣浑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动，听到了身后越来越近的动静，他整个后背都爬满了冷汗。
坏了，这老东西似乎和曹涣关系不浅的样子，该不会是准备护短吧？
叶且歌呢？救一救啊！
夏鸣心中疯狂呼唤叶且歌，但奈何丝毫不能动弹，他连耳坠的通话功能都无法操控。
直到老人走到面前，他心跳已经如同擂鼓。
夏鸣见老人一拂手，他便感觉身体突然一松，立刻恢复了自由，还因为没反应过来踉跄了一下。
“你们叫什么名字？”
老人的声音无悲无喜，对夏鸣两人的态度和对待曹涣截然不同，明明是竞选的获胜者，玄灵之子，下一届玄灵山的掌门，但他的语气却如同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夏鸣与贝乐乐老老实实答道：“弟子名叫蔡战凡。”
“弟子贝乐乐。”
“嗯。你们大概是没见过我，我是玄灵山大长老，龙行涛。”
龙行涛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夏鸣：“首先要恭喜你，蔡战凡，夺得了本次玄灵之子竞选的胜利。”
他直接就恭喜了夏鸣而不是贝乐乐，显然，是对第三场试炼的情况了如指掌，知道夏鸣和贝乐乐是以谁为主。
“不敢当，侥幸而已。”
夏鸣挠了挠低下的脑袋，似是在谦虚，实则已经借着刚才挠头的动作和叶且歌通上了话。
但他没办法说话，只能通过加重呼吸声来反应情况。
外面，叶且歌好笑地摇了摇头，她哪里还需要夏鸣来汇报，早已了如指掌。
龙行涛，举办了这次玄灵之子竞选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并没有出乎叶且歌的预料。
“别担心，他应该不会对你怎么样，作为大长老，他的行事带着曹央的意志，你跟着他的步调走，让我看看曹央的目的。”
叶且歌等到现在，就是在好奇曹央到底想要干什么，废那么大周章，又是小世界，又是削弱大阵勾结魔渊。
还有这个竞选，为什么非要限定金丹？
到底是什么，才需要他从金丹这个境界挑一个最优秀的出来？
叶且歌也不是没想过直接抓出来搜魂，但一想到曹央那三千多年的记忆，从里面慢慢翻属实太费心神，她实在懒得搞。
像这样，直接看结果多方便。
夏鸣可不知道叶且歌心里的想法，要是他知道叶且歌这么做只是因为懒，高低得敲诈一笔。
他的钱因为买了新武器还有战斗中磕的大把回灵丹，基本把这趟赚的给花得七七八八了。
这让夏鸣感到非常痛心，这样下去，他要什么时候才能存够去其他世界旅游的钱啊？
……而且还得存叶且歌的那一份，这么一想更郁闷了。
叶且歌妻子化计划，遥遥无期！
“蔡小子，你跟我来。”
龙行涛浑身灵气鼓动，手掌一抬，前方便出现了一道法阵，在法阵的蓝光之下，前方的空间一道漆黑的裂缝缓缓张开。
他带头走了进去，夏鸣和贝乐乐对视了一眼，贝乐乐对他露出了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跟上去吧。”
受到了叶且歌的指示，夏鸣深吸了一口气，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态一头钻进了那裂缝中。
他进去后，裂缝缓缓关闭，贝乐乐刚松下一口气，突然眼前一花，就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娇小身影出现在眼前。
是谁？！
“哦？原来是这样啊，藏得还真深。”
贝乐乐听到那身影的喃喃自语，心中有了些猜测，犹豫地问道：“那个……你是韩倩倩吧？”
叶且歌转过头，对贝乐乐抿唇一笑：“不是。”
这回眸一笑让贝乐乐看呆了。
好漂亮，好可爱，就像是人偶一样……
待看到叶且歌变得似笑非笑的表情，贝乐乐才突然回过神来，想起对方刚才的回答。
不是。
神秘妹妹从这场试炼一开始就不见了踪影，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人，说这两人没关联贝乐乐一点也不信。
她想起了第二场试炼刚开始时，两人当着她的面暴露出间谍身份时进行的“伪装”。
该不会这才是“韩倩倩”原本的模样吧？
叶且歌早就把千幻摘掉了，说到底这番伪装目的只有一个，为了避过那笼罩在玄灵山外围的上古阵法有可能存在的示警。
既然都已经进入了阵法内部，那伪装也就没什么必要了。
所以，贝乐乐现在看到的，是叶且歌本来的模样。
就在贝乐乐还在东想西想时，叶且歌伸出一只手，笑着道：“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叶且歌，叶子的叶，并且的且，歌声的歌。”
贝乐乐愣了下神，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回答是“不是”呢。
她握住了那只手：“我叫贝乐乐，贝壳的贝，快乐的乐。”
然后贝乐乐就没撒手了，而且还直接把那只手臂抱在了怀里。
“我现在是不是不能再叫你妹妹了？”
她笑着道。
“你说呢？”
叶且歌无奈地摇摇头，之前伪装时还好说，现在她一个千多岁的“老家伙”被一个三十几岁的小姑娘叫妹妹，多少有点怪。
“你就叫我且歌吧。”
对叶且歌来说，贝乐乐是朋友，她不想因为辈分把关系搞得很僵硬。
“没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