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会觉得真恐怖，”老人坐在摇椅上，抿了口热茶，“你的学识，积累，经验，炼金素养非常好，只是在一些明显的常识性问题上有所欠缺，这是自学炼金的通病，但你的自学水平以经超过我的几个出师的徒弟，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你才十二岁。”
“再过两个月十三岁。”
卡尔心知对方叉开话题不愿意多说，也就没有在问，只要按着这个进度发展下去，柯莱是必然成为继尼古拉斯之后王国历史上最优秀的炼金术师之一，他也乐见其成。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会提纯术的，只是不精对吧？能炼到几成？”
“纯净度85％。”
“那也差不多了，”卡尔拿出一个只有两三页的破旧小册子，“自己学吧，估计你也不用教了，不过不要带出去。”
卡尔点点头，拿着册子走出房间，到专用的炼金房间里去。
册子有三页，文字只有两页半，有几行像断掉一样，不过柯莱还是先读完了，然后开始尝试提纯。
“自来石，两眼魔花……”
他叮叮当当捣鼓了起来，响声惹得屋子里的卡尔翻了个白眼，直接在摇椅上睡了起来。
……
练习了十来次后，才感觉差不多了，柯莱依旧没有开始提纯，而是继续练习。
太阳慢慢升了起来，阳光透过窗照了进来，柯莱忽然听到了敲门声，走过去开门，一个一头火红短发的青年出现在眼前，恭恭敬敬的说道，“霍尔海姆大师……”随即就发现面前的人不是卡尔，神色微微一变，有些傲慢，“霍尔海姆教授在吗？”
“他在屋里睡觉，你找他有什么事？”
听到“睡觉”，火红短发的青年显然有些泄气，不过他很快把目光转移到柯莱身上，有些不服气，“你就是霍尔海姆教授的新弟子？”
“是的，”实际上柯莱已经猜到对方是谁了，大概率就是那个被自己挤走名额的兰斯。
“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对方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柯莱只是轻笑了一下，倒也没放在心上，转身走回炼金室继续练习提纯术。
半阶的风主魔力显然已经不够了，先冥想一下恢复，整理东西时，柯莱想到，但他心里又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要不，用亡灵魔法试试看？
他的亡灵魔法进步飞快，开始时就有一阶，现在也快两阶了，正常来讲一阶升两阶要一年多的时间，但一个月做到着实离谱，当然也不算奇怪，最强级别的亡灵魔法天赋，在历史上都廖廖无几，在他这个时期倒是有一个，现在算上他是两个。
而且，如果说风主操纵力即将达到七阶，那他的亡灵魔法操纵已经有八阶水准，以他现在的实力来讲，只要不怕王国发现抓起来砍头，五阶未尝不可杀死！
八阶，还只是起点而已！
确定卡尔还在睡着，他走进炼金术室，关上门窗，尽管以他的操纵水准，根本不会被卡尔（注，八阶土主魔法师）发现，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他从不拿这种关系身家性命的事开玩笑。
拿起册子再看一眼，柯莱忽然僵住了。
断掉的文字空白处，一些文字隐隐约约出现了……他现在用的是亡灵魔法视角。
炼金古籍上，怎么会出现亡灵魔法系的文字？
第一个想法是卡尔对他有怀疑，用炼金术册，柯莱几乎想扔掉册子，狂奔出去，逃的远远的离这里越远越好！但他很快就摁灭了这个想法。
没必要。
两人的实力相差悬殊，卡尔有所怀疑，去借个测试的水晶球测试一下就可以了，他还敢反抗不成？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这本古老的小册子的编写者是一个亡灵魔法师……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这本册子就会成为禁书，要么烧毁要么封存，怎么会堂而皇之的作为方法手册让人学习，而且谁会闲的无聊，一会用亡灵魔法符文写，一会用正统魔法符文写？
柯莱心砰砰狂跳，明明两世为人，他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除非是他亡灵魔法师身份泄露或者姐姐图谋不轨才会让他失去镇静，所以这是为什么呢？难道预感在告诉他，这件事背后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太荒诞了，把思路寄托在第六感上……
理智告诉他现在要做的是什么也不想，继续练习提纯术就行了。
但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人，他隐隐觉得这里埋藏了一个大秘密……
继续看下去，柯莱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完整的“提纯术”，而文字空缺的部分也不完全是亡灵魔法符文，也带有一些正统魔法符文，语法似乎也结合了。
这本册子，如果只看正统魔法部分，是一门提纯术，看完全，也是一门提纯术，而且似乎效果更好。
不对……
这不可能……
柯莱已经收起亡灵魔法，换回风主魔法，他颤抖着手把册子放下，开始发呆。
这个想法太大胆了，如果是真的，那他可能挖掘到了一个被掩盖的秘密。
或者换而言之，他是发现了少数人心照不宣的真相……
……
“学会了吗？”
“嗯，已经熟练了，就是一些细节要问一下，”柯莱指了指一些步骤。
问完之后，他又道，“老师，这本炼金提纯术是谁写的，怎么有几行都缺失了一样？”
“你可别小看它，这可是当年尼古拉斯贤者亲笔遗稿，具备收藏价值，当时他已年逾七十，撰写时有点手抖，”卡尔有些自豪道，“他之前曾与当时最强大的亡灵魔法师梅茨格决战，虽然杀死了对方，但手部由于施法过度魔术回路受损，后来也没有医治，毕竟是九阶魔法师，医治有风险。”
“老师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柯莱有些好奇。
卡尔眼睛里都有了光彩，“因为我老师贝拉师从过他。”
“过？”
卡尔点点头，微笑道，“大炼金术师基本上每年都会收徒弟，但重点培养的是有天赋的人，文森特推荐你来，显然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这块料，不过现在看来，他不是给我收了徒弟，而是给我找了个助手。”
“那尼古拉斯贤者为什么不口述让人代写呢？当时他应该已经是一个活着的传奇了吧！”
“看来你对他了解不多，”睡足了觉的老人心情很好，搬起放着毯子的木质摇椅，“去院子，帮我再泡一杯威廉红茶，这样明媚的午后聊聊天也不错。”
柯莱恭恭敬敬的泡好茶，又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端起托盘。
最喜欢这种听人讲故事的环节了。
如果不出所料，他会捡一个大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