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种事情之后再说吧,现在哪有时间给你们那么悠哉。”苏文州沉声道。
他表情严肃的喝口茶,又对苏长生道:“我与你说过多次,我等修道之人,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这是我们的使命……”
又是一番长篇大论,苏长生只能连连点头,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苏文州似乎一直想用这种方式激起他修炼的斗志,可惜都是白费口舌。
他不是没有斗志,而是没有方法。
不过这次不一样,苏文州叹了口气,道:“如今魔乱将起,天下又不太平了。”
听到这话,苏长生心头一紧。
接着,苏文州就说起了关于“天魔”的事情。
据记载,天地初分之时,分清浊二气,清为上,浊为下。
人类修士吸纳的是世间清气,可强身健体,羽化登仙。
而浊气便是魔气,轻易不可沾染,容易走火入魔,影响神志,变得贪淫乐祸,喜争好杀。
修炼魔气的人被称为魔修,是天下修士所唾弃的存在。
而天魔,就是魔气的凝聚体。
这也算是人族应有的劫数,因为清浊二气分离,人类只修清气,撇弃浊气,导致浊气积压,诞生魔窟险地,也孕育出天魔。
“算算年头,应该又到天魔劫的时候了。”
天魔无法消灭,因为这是天生地养的存在,是世间应有的“劫”,只会一次次轮回,一次次降下劫难。
而每次天魔劫中,都是仙魔大战,生灵涂炭,这次恐怕也不例外。
苏文州严肃的问自己儿子:“你觉得,自己不努力修炼,今后可以在这样的乱世中活下来吗?
即便你可以独善其身,你觉得那样就可以了吗?可以对亲朋好友,天下苍生不管不顾吗?”
几个问题,让苏长生只能沉默。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他根本修炼不了啊!
“好了,你这样强求又有什么用?”徐烟再次阻止苏文州。
他们都知道,苏长生的天赋很差,一直修炼不出什么结果。
只是两人对此的态度不同。
徐烟充满宽容的觉得没关系,虽说世间险恶,但也不是不修炼就活不下去,去京城就安全得多。
如果有她娘家的帮助,或许也能享受荣华富贵。
苏文州却是想让苏长生更加努力一些,天道酬勤,努力总会有回报的,不能因为天赋不好就不修炼。
这个世界终究是实力为尊,现在不好好努力,总有一天会因为没有实力而后悔。
两人各有各的道理,所以多次争执也是争执不下。
此时苏长生一脸沉默和软弱,让苏文州很无奈,终于失去了鞭策的兴趣。
“你们先下去吧,想想要不要去,不必勉强。”徐烟柔声道。
陆溪语看了看苏长生。
苏长生轻轻点头,和师妹先告退了,脸上还是沉默着。
……
夜晚。
苏长生有点鬼鬼祟祟的回去自己的房间。
确认好安全之后,他盘腿坐在床上,运转一气宗的功法。
虽然一直不涨修为,但他早已经将修炼功法熟烂于心。
接着他双手摊开,掌心朝上,一股紫黑色的“炁”浮现,安静地翻涌着,时散时聚。
这就是魔气。
苏长生看到这个,顿时满脸哀愁的叹气。
正如眼前所见,苏文州说得如蛇蝎猛兽般,所有人避之不及的魔气,就存在于他的体内。
而且,是从他转生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拥有了,属于天生自带的。
正因为如此,他无论怎么修炼一气宗的功法,都增长不了修为,似乎被魔气给抑制了。
他也曾隐晦地问过苏文州,可不可以既修炼清气又修炼魔气?结果被当场呵斥。
似乎担心苏长生真的会好奇地去尝试,苏文州就非常严肃的告诫他不准那么做,还说出断绝父子关系这样的重话。
只要一修炼魔气,就会变成那种贪淫乐祸,喜争好杀的魔修。
绝对不存在既修炼清气又修炼浊气的事情。
所以苏文州和徐烟见他修炼着一气宗功法,自然没有多怀疑,只当他是天赋不好。
然而,苏长生的体内却确确实实地既有清气,又有魔气。
于是他又小心翼翼的问有没有天生魔气的情况,结果苏文州更是一口一个魔胎,必须尽早诛杀!
苏长生也就彻底缩了脑袋,哪敢被他发现啊!
说不定苏文州真会大义灭亲。
如今天魔都要出来了,苏文州和徐烟很担心他的未来,这种关怀与殷切,让苏长生感受到很大压力。
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体内的清气和浊气互相制衡,也就归于平庸,根本修炼不了。
他也尝试过很多方法,他也拼命努力过了,但是都没有用……
苏长生再次陷入沉默。
两天之后。
清晨的阳光充满朝气,他收拾好行囊,和师妹一起下山,决定前往京城。
或许,有些人注定平庸。
苏文州和徐烟目送他们下山,忍不住哼道:“这臭小子,这样去京城,可别惹出祸来。”
徐烟没有说他,而是点点头,满眼不舍的轻声道:“希望他们平平安安,外面很危险,但是呆在这里…更加危险。”
苏文州沉默下来,没说什么。
儿子要离开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作为父亲其实也是不舍和担忧的。
但没办法,如今魔乱将起,人人自危。
苏长生没有意识到,其实各个门派是最危险的,尤其是一气宗这种有名气却没有什么底蕴的门派,容易吸引那些魔修来霍乱。
他们让苏长生和陆溪语下山历练,或许也会遇到危险,但只要机灵一点,就算躲不了也跑得掉,不用与宗门共存亡。
“希望这臭小子不要给溪语添麻烦。”苏文州又道。
从情感上,他倒是更喜欢陆溪语这个徒弟,因为陆溪语会听他的话,而且各方面都很优秀。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也是将陆溪语视如女儿。
而苏长生实在是不争气,他都看不到有什么优点。
然而徐烟却是笑了,“说不定,两人会抱着孩子回来呢。”
“哈!你在开什么玩笑!”苏文州当场瞪眼。
“以溪语的条件和天赋,怎么可能看上那小子。”他满是不信。
徐烟听得拳头硬了,这家伙真把溪语当女儿,不把长生当儿子是吧?
她哼道:“你啊,根本不懂女人的心思,希望长生不会像你这样。”
她之所以放心地把苏长生托付给陆溪语,当然是相信陆溪语的感情。
陆溪语和苏长生,可是她看着长大的。
苏文州却不屑。
“那臭小子要是有我几分风采,早就成材了。”
徐烟再次翻白眼,懒得理会这家伙。
都老夫老妻了,彼此什么样还不知道吗。
当初要不是自己主动,这家伙还在傻愣愣的修道呢!还敢大言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