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夫君对我之爱,我对夫君之爱,倒能让我有几分自豪了。”我的夫人在听完我对她感情缘起的来龙去脉之后,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喜悦。
“嗯?”我对此感到有些意外,连忙笑问道:“夫人何出此言?”
“事实上,璃儿对夫君的爱慕,已经有三四年之久了……”她突然说出了让我感到无比意外的答案,她居然早就喜欢上我了!
那岂不是说明,我对她的臆测是有谬误的?
如果真如她所说的,她在三四年前就对我产生了爱慕之情,那她在和我成婚那天的急切,就不仅仅是像我猜想的都那样,只是为了找一个避难所,最终才着急慌忙的决定嫁给我的。
原来,在她第一次从母亲的监禁中走出家门,参加永安北府的男女集会时,就已经听说过我沈二郎的大名了。
因为她在“闺中”多是以书为伴,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自然也对读书人更感兴趣,而永安北府的现状我之前也说过,就没什么正经的读书人,能识字就已经过了文化及格线了。
倒是我,沈二郎,在永安北府的各种交际圈子里,传的都是什么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性格,还有我童年看不起私塾先生的往事,自打第一次听说我的事迹起,她就已经对我感兴趣了。
后来,她认识了我家小妹,自然而然的也从我家小妹那里了解到了更多关于我的事情,比如说喜爱读书,思想开明之类的。
渐渐的,她便对我心生爱慕,只不过由于我是个死宅,就算出门也只会向铁厂那边跑,很少在永安北府里露面,她在嫁过来之前也没有什么机会见到我,唯一一次比较有意义的碰面,还是让苏兴和我家小妹打了掩护,偷看了我几眼,其实也就是端午节赛龙舟的那一次。
说到这些,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什么端午节小妹那么希望我去看赛龙舟,也知道了我当时能见到她根本就不是巧合,她也当然不是什么苏兴的媳妇。
当然了,她对我的爱慕,也间接导致了她前段时间被蹂躏和折磨,毕竟本来就讨厌这个女儿的苏家庶母,看到女儿找到真爱,还能如愿出嫁,嫁的还是永安北府地位最高的沈家的二少爷,就凭她狭隘的心胸,真的对女儿做出什么虐待行为来都不奇怪。
“能嫁给夫君为妻,对于璃儿来说是一辈子的幸事,谢谢夫君收留了璃儿……”夫人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随后非常动情地说道。
她的左手明显因为伤口使不上劲,因此很快就被我反手抓住了。
我非常认真的让她不要说什么收留之类的话,我一点都不希望她以任何方式贬低自己,因为在我的眼中,夫妻关系中男女的身份地位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也没有长幼嫡庶之别,我就是希望能和她用平等的身份平起平坐,相敬如宾。
“从你嫁给我的那一天起,你就已经不是什么苏家的庶女了,你现在是我的夫人,是我的正妻,明白么?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我的院子里没有下人,因为我本就是个自食其力的人,不需要任何人低三下四的服侍。你也不用每天刻意低眉顺眼的对我,做最本真的自己就可以了。在这个家,没有任何人会因为这一点责怪你,如果有,你就和我说,我就带着你搬出去!你夫君的产业还是很发达的,养活你我二人,完全没问题!”我笑着将夫人眉门上的发丝都捋顺了,同时认真而带有激情的对她说道。
“知道了,夫君……”夫人深情脉脉的看着我,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这个早上,我和我的夫人交流了很多,虽然我也不指望三言两语就将她的思维转变过来,但总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首先,我们开始有了最基本的了解,主要还是我对她的了解,毕竟关于我这个人,她早就从我的小妹和苏兴那里获得了不少信息。
其次,便是称呼上的改变,被我纠正了很多次之后,她开始有意识的不用低贱的自称了,因为只要她一这么说,我就会提醒她改口,这一来二去,她自己也被迫习惯了。
我会让她在私下里叫我的名字,或者直接用现代化的语言习惯叫我老公,虽然这个词在古代颇有贬义,但是我自己听的会比较舒服,至于夫君就比较常用于正式场合。
至于我对她的称呼,我可能会叫她夫人,或者直接叫老婆,也有可能依着她叫上一声“璃儿”,后来我还是觉得“璃儿”最顺口,最能拉近我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所以我也就决定这么称呼我的夫人了,如果要说为什么是“璃儿”而不是“芯儿”,我只能说我还是觉得后者有些拗口,璃儿自己也是更习惯前者,而且王字旁嘛,又有琉璃的意味,算是宝物。
聊了许久,我便让紫菱和才浅来服侍她沐浴更衣,毕竟她已经昏睡了好久,身上应该也挺不舒服的,我想让她洗个热水澡之后再好好的躺下休息。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看着紫菱和才浅端来沐浴用的大木桶,倒入一盆接一盆的热水之后,我准备离开了,倒是璃儿叫住了我,让我不要走,反倒是屏退了紫菱和才浅,让我看着她。
“老公……”她还是不太习惯的叫了我一声,随后继续说道:“你要看我背后的伤么?”
说实话,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愿意看,因为那些伤痕实在有些触目惊心,真的让我看过去,我都还觉得有些惊悚。
不过,之前才浅告诉我,这些伤痕对于璃儿来说有很深刻的意义,如果她让我看了,也就意味着我们二人的关系可能就要更深一层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帮她褪去了衣物,然后将她抱进了沐浴的木桶里。
她背上的伤痕就这样没有任何遮掩的展示在我的面前,哪怕不是第一次看了,现在再次看到这些疤痕,我仍旧感到触目惊心。
疤痕修复,目前我能想到最好的药材就是芦荟,这种植物在关外是有的,不过由于本身是从南方引种过来的,数量不多,产量也不高,而璃儿背后的伤痕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如果真要用芦荟,我估摸着得专门种个一亩地,可能一亩都还不够用,因此这事情还得徐徐图之。
“挺疼的!”我看着她的后背,忍不住地说道。
“已经不疼了,应该都好了吧!”她苦笑着回答道。
“我是说,我挺心疼的,回头我想办法给你弄点药膏吧!”我轻叹一声,感慨道。
“谢谢,老公……”璃儿笑了笑,表达了对我的谢意。
在给她洗澡的过程中,我并没有和她说太多,毕竟她身后的伤痕让我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欲望,就算我再怎么坚强,看到这些伤口我还是有些无法忍受。
帮她洗好澡之后,我和她一起换上了日常的衣服,因为她告诉我,她想去给公婆请安,作为新妇在新婚之夜自残自尽,她还得就此事去请求公婆的原谅。
我算了算时间,想着下现在父母大概就在堂上,便搀扶着璃儿向着正堂走去。
在这一路上,我不断地告诉她,家里面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父母也不会因此事而怪罪她,让她放松心情即可,如果实在紧张,那就全程由我来接话,让她不要担心。
果不其然,这时父母刚刚吃完早餐,正坐在堂上休息。
于是乎,我便领着璃儿走上堂前,而后行礼道:“宁儿携妻璃儿,见过父亲,母亲!”
父母看到我牵着璃儿的左手来到他们的面前,显然有些意外,二老先是看了看我身旁的璃儿,随后又看向我。
过了好一会,父亲才问道:“璃儿……身子何如?”
显然,父亲虽然征战沙场数十年,也从未见过当晚的那般景象,他在问这话的时候,显然心有余悸,嗓音都有些发颤了。
“璃儿的身体好利索了,谢公婆的关心,当夜之事,贱妾罪过深重,拜请公婆原谅。”璃儿非常紧张地说道,说着她便深深的鞠躬,也不敢看向我的父母。
我小心翼翼地将璃儿扶了起来,而母亲也说道:“璃儿你本是知书达理之人,当晚那事妾身与老爷思索许久,也知道情有可原,怎会怪罪于你!况且我们父母与宁儿之间也没有那么多礼节,你为宁儿之妻,想必宁儿也不想你承受这些,你也不必多礼了。就是我有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璃儿抬起头来与我对视了一眼,随后便表示当由公婆问讯。
不出我的所料,母亲问的事情其实和我那天问才浅的内容差不多,无非就是问她为什么自尽,怎么会带着尖刀进入沈府。
本来,璃儿已经准备回答这个问题了,但我却主动接过了话茬,向着父母解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并将我与璃儿起誓一事告知了二老。
听完了我的解释,父亲陷入了沉思,而母亲则是让璃儿去到她的跟前,看看她手上和背后的伤势。
虽然我不是特别想让母亲看到那惨烈的一幕,但现在毕竟是在解释璃儿自尽的事情,因此我也没有阻拦她们。
母亲看了伤势之后,显然是被吓了一跳,父亲见状也侧过头去瞥了一眼,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神色确实有所变化。
最终,父母本就没有打算追究的那件事情,就这样平稳的度了过去,而我也和我的夫人一起走向了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