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一次我们共乘一匹马去了冶炼厂之后,学习骑马这件事就被璃儿默默的提上了日程,这也迫使我去精进过去很少注重的骑术。
事实上,我在四个月前刚把乌骓驯服的时候,就有了要精进自身骑术的想法,不过后来又是春耕,又是赵勉来谈生意,紧接着又在冶炼厂待了一个多月,再后来又是忙着结婚,然后还要照顾受伤的璃儿,以至于我之前说的要精进骑术一事,就像说了句废话。
这过去的四个月,别说精进骑术了,我甚至连骑马出门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连之前向乌骓承诺过的,要带着它出去狂奔的这件事,这四个月我都是委托的其他人替我去做。
当然了,现在就不一样了,由于璃儿一直都很想学习骑马,要是我自己拿不出什么值得称道的骑术,那我在教会璃儿最简单的骑马技巧之后,估计也就没有别的技巧可以教她了。
为此,我也不得不向父亲请教更多的骑术,学习一些之前我并不是很愿意学习的马上格斗技巧。
虽说我在向父亲请教的时候,我个人是有些不情愿的,但父亲却异常的兴奋,毕竟他早就希望我去学这些和武学相关的东西了,如今我主动去向他讨教,他在心里当然是乐开了花。
不过,即便是这样,他的表情依旧是一脸严肃,在我没有将这些技法研习到位的时候,他甚至当着璃儿的面,三番五次地用非常严厉的口吻来责骂我,不给我留一点面子。
我对此当然是表示了理解,毕竟在我看来,父亲他只是个不到四十岁的小老头,正是更年期症状频发的时候,喜欢这样折腾我这个“不学无术”的二儿子并不是什么怪事。
仅仅是我的灵魂就已经存在了不止四十年,我要是连父亲表现出来的这点更年期症状都承受不住,我这四十多年也白混了。
让我觉得非常难得的一点就是,父亲或许也是真的喜欢璃儿这个二儿媳妇,按道理来说我们沈家不外传的各种骑术和格斗技巧,在当着璃儿的面时,父亲也没有一点遮掩。
甚至当我表示自己之所以会主动寻求增进骑术和武艺,是为了更好地指导璃儿的时候,父亲当即就表示,如果璃儿愿意,直接去向他学都可以,他很愿意指导这个儿媳妇。
当然了,后来我和璃儿都表现出了抗拒的情绪,我也就没有真的让她去和我父亲学习,我也舍不得真的让她去和父亲学这些武艺,毕竟父亲那个脾气,平日里都还算是比较不错的,唯独在指导作为晚辈的我们习武的时候,那脾气就会臭得不行。
虽然我能接受他的那个臭脾气,但这并不代表我希望璃儿也要被动的去接受,在我看来,璃儿学习骑术之类的事情终归还是次要的,能让她开心快乐的生活,那才是最重要的。
在向父亲学习了差不多半个月之后,他的那些本领我就学了个七七八八,毕竟这一世的我本来就有些武学基础,平日里的武习那都不是白练的,另外父亲传授我的几套马上格斗技巧和两套骑术,主打的都是简洁而有效,本身都不算特别复杂,其中很多动作又是以我平日里研习的枪法为蓝本,因此我学得很快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值得一提的是,在我向父亲学习这些技法的这段时间里,我和父亲都是骑着家中饲养的最普通的马匹,然后跑到离永安北府数里之外的野地里练习,跟着我们出去的璃儿则是每天都骑在乌骓的马背上。
这一来二去都不怎么需要我费心教学,她自己也已经可以操作着缰绳,骑在乌骓背上一路狂奔了。
虽说璃儿骑乌骓,主要还是得益于乌骓对待这位女主人时表现出来的温驯,璃儿自己的骑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章法和技巧,但我那父亲还是一个劲的称赞她,总是夸奖她学得比我还要快,还拿出我当年学骑马花了好几个月的这件事和今天的璃儿作比,这让璃儿的自信心都直接爆棚了。
说实话,这让我有些不爽,不过我有什么办法呢?一个是我爸,一个是我老婆,我再怎么不爽也只能受着,两边都不能得罪。
后来,或许是父亲觉得目前能指导我的技巧他已经全部都教完了,就撂下了一句话,说我这个天才要是早点向他学这些武艺,早就可以征战沙场博取功名了。
在这之后父亲就没有再花时间来指导我了,而我则是凭着出门研习武艺这个借口,每天都带着璃儿往外面跑。
这倒也不能说只是个借口,毕竟我确实会趁着这些机会,逐步精进父亲教我的这些马上格斗技巧,同时也会根据自己的经验对这些已经成型的招式做出一些修改,使之更适合璃儿学习。
不过,研习武学对于我们来说终究还是次要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才是我们的常态。
一个星期我们可能会出去五天,这五天里或许真的有那么两三天我们是实实在在地练习武艺,另外的几天我们大多会去辽水边放马,然后坐在河岸边看书,或者去厂里和工匠们交流感情,看看他们有没有制造出什么新鲜的玩意。
虽说璃儿自己也在吐槽我学艺不精,总说我教她这些技巧和招式的时候不太认真,但不得不说,我们二人都还是很享受这样的生活的。
就这样练习了大半个月之后,璃儿就将我传授给她的几个招式学会了七八成,而我从父亲那里学来的几招,我也练的非常纯熟了,如果说现在就让我直接上战场,我不说能依靠这些招式斩获多少战功,但是凭借这些实现自保,那肯定是没有问题了。
我的武艺其实不算差,只是和父亲兄长比起来,我的武艺和他们差的还是太远了,最关键的是,我的实战经验也几乎为零,这就导致了我若是对上了一般的敌人,倒是可以拼杀一阵,可一旦对上父亲和兄长那个层次的对手,我也就只能强撑,时间长了依旧会败下阵来。
好在这世上能有父兄那般强劲武艺的人本就少之又少,就算真的有这样的人,他也会顾忌父兄的实力,不太可能对我下手,即使我仅仅只能在武学金字塔自上而下的第二层站稳脚跟,这对于我和璃儿来说,自保也绝对是足够了。
“哐当!”一声清脆的响声,将我的思绪带回到了现实。
只见璃儿丢下了那柄我差人为她打造的白缨枪,随后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喘着粗气开始休息。
这柄白缨枪长达七尺,比璃儿自己都要高上不少,重达二十一斤,相当于我那柄黑缨枪的半数之重,这对于身体本就有些孱弱,手伤才刚刚痊愈的璃儿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我要休息了,这样锻炼还是太累了,我坚持不住了!”璃儿坐在石头上,很是郁闷地向我吐槽道。
我见状则是微微一笑,从石缝中抽出了半根没有燃尽的檀香,鼓励道:“没事啊!该休息就好好休息,你的进步已经非常大了。你想想,之前连一炷香都撑不住,现在已经能撑住一炷半的香了,这已经非常好了!”
事实上,如果璃儿愿意,我其实希望她将现在练的这些全部都放到一边,最好不要继续练下去了,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上次她那一刀下去就已经伤到了她左手的手筋,这才过去一个多月,她就开始举枪练习,我自己也是非常舍不得的。
之前教她那些招式的时候还算好,我们用的都是比较轻巧的木棒,对于她的手部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没想到我一时兴起请人给她打造的兵器居然让她这么爱不释手,即便是我明确禁止她用这把白缨枪耍招式,她也愿意就这样端着钢枪练习,根本不舍得放下。
要不是我下达的禁令她都严格遵守了,我说不定真的会一怒之下直接把这柄白缨枪给融了,我可不希望她的手上落下病根。
“可是玉儿妹妹年纪比我还小,她都能坚持一个时辰呢!”璃儿有些不甘心的对我说道。
听到她这么一说,我便忍不住地敲了敲她的脑袋,哭笑不得地说道:“你和她比什么?她年纪确实比你小,这话说得没错,但是我告诉你,她习武的时间比我这个当二哥的都要久,要不是她是个女孩子,恐怕连我都要超过去了,你可别和她较劲啊!”
我这话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早些年可能还好,尤其是我还没开始经营冶炼厂的时候,我自己对这些武艺也还算有点兴趣,因此还会花点时间来学习,这才算是打下了基础。
自从冶炼厂设立之后,我平日里都在钻研科技,每日武习的时间不过一个时辰,若是和弟弟妹妹们比起来,我这点时间就约等于在摆烂,压根没有多少可比性。
“这些都是循序渐进的过程,慢慢来,急不得,没有谁是一口气吃成胖子的!”我瞪着眼睛,语重心长的对这个可怜又可爱的妻子说道。
这些道理其实璃儿自己都明白,她也知道自己这是有些心急了,便嘟囔着嘴点了点头,随后便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