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以为李家来访也就只是为了答谢我与他们合作，让他们有了赚钱的途径，同时深化我们下一年度的合作时，李家家主又向我提出了一个合作意向。
不过说起来，这一项合作就不仅限于商业范畴了，如果说做买卖亏本了可能只是把钱都赔掉，那么李家家主提出来的这项合作，要是亏成麻瓜可是会让我们大家都掉脑袋的。
我之前说过，永安路的边军是由我们南北两府的各大家族供养，然后名义上归属于边军，受我父亲北定国侯，从七品致果校尉沈铭的统一领导，以此抵御北方柔然朝的游牧民族袭击，保卫我们永安路的一方安宁。
可正因为是由各大家族供养的，所以在某种意义上看，这些边军名义上是边军，但实际上真要打起仗来，他们服从的可不是我父亲的命令，而是各家供养他们的家主。
算不算私军我不好评价，因为炎朝对于私军的的定义比较让人摸不着头脑，别说是在关外，就算在关内，绝大多数的官僚手下都有自己的武装，哪怕是在京城，这种朝廷眼皮子底下的场合，大官僚拥兵自重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说白了就是私军，但只要持握兵权的人，打的是炎朝的旗号，朝廷就不怎么管这种事情。
在京城有数百支禁卫军，官僚们自己的武装都是以向朝廷献兵为由，将自己养的军士塞进京城的禁军中，平时和朝廷直属的禁卫军没什么区别，只是不吃朝廷的皇粮，不过真要打起来，那我不好说。
在京城之外的各府路，情况也是大同小异，很多有名望的大家族都会以这样的形式豢养自己的武装，名义上是朝廷的兵马，各家族也没什么兵权，但实际上具体是什么情况我就不好评价了。
当然了，我的父亲和兄长是不在此列的，他们本身就是朝廷的边军统帅，就算我们不养沈家军，按理来说也要募集兵马行使保家卫国的重任，手上有兵权和自己的卫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所以私军掉脑袋这种事还轮不到我们沈家，要死也是那些大家族先死。
可是，像李家这样的情况就是要第一批掉脑袋的了，他们手下无疑是拥有自己的武装的，而我为什么说李家家主提出来的这个合作意向，搞不好我们都会掉脑袋呢？
因为他打算把他们李家在边军中豢养的武装交由我来掌管！
他们出钱来武装，出粮食来供养这部分边军，然后在军中交由我来指挥，相当于是让我手下多了几百人的兵马，条件就是在永安路发生战乱的时候，让我保全他们李家。
从个人的观点来看，这部分武装力量如果有条件我肯定是想接手的，毕竟有人把自己养的兵马实打实的交到我的手上，还不用我自己养着，那多是一件美事。
可是，既然我说了亏本会掉脑袋，那就是有风险的。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在朝廷的文武官职系统中，没有我沈宁的名字，我现在能领导沈家军，主要是因为沈家军算是我父亲作为朝廷命官的个人亲卫军，而我是沈家的二公子，这事情还算合情理。
假如李家将他们手下的这部分武装力量交给我，那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首先是以什么名义交给我，我在边军中没有官职，父亲能把沈家军交由我管辖本就已经是在合理范围内相当极限的操作了，如果我接过李家手下的这批武装，那我可就变成白身拥军了，假设上面的人追查下来，那毫无疑问就是豢养私军的行为。
我在朝廷没有官职，这是怎么样都说不过去的，我要真接过了这兵权，那就是闲的没事给自己扣个死罪的帽子。
因此在李家家主提出了此事之后，我立刻就表示自己是个遵纪守法的商人，边军的事情还是得由我父亲主导，虽然他的这个合作建议很诱人，但我绝对不会接受，打死我都不会接受。
如果他真的想进行相关的合作，那他最好去和我父亲协商，凭我父亲的性子，想让他同意在战乱时捞李家一把并不是什么难事，就算他真的想将这部分人交由我来指挥，那也是他去和父亲说，然后父亲把这部分人按照军规军纪批复给我，那才合理。
可话又说回来了，李家养的那些军士之前在军中和我父亲不对付，就算李家家主没有正面得罪过我父亲，有些话他也不一定能说得出口。
不过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反正我是建议他最好去和我父亲说清楚，我父亲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个老好人，如果李家家主亲自去和父亲谈及此事，父亲没理由不答应。
事实上，在我的劝说过后，李家家主很快就心动了，不过看起来他还有一些犹豫，毕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如果他真的去和我父亲说了这件事情，并达成了相关的合作事宜，那么就算我们自己不这么想，在外人眼中也会有种李家依附与我们的感觉。
这其中涉及到一些继承归属的关系，我不继承沈家，如果李家选择只与我合作，那么在外人眼中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合作，但父亲和兄长能代表沈家，那么这种合作就不是单纯的个人合作，而是沈家和李家两个家族之间的合作。
最终这件事情李家家主还是没能做出决定，至少在他离开我的院子时他都没有再向我提起这件事。
本来我以为谈完了商业再谈军政，李家家主大概也就没有什么事情能与我产生过分的纠葛了，可没想到他们家可能真的有些逆天……
好吧！
老实说，应该是李家刚迁出关外没多久，缺乏安全感和归属感，再说完了商业和军政合作之后，他们又提出了一些可以和我增进关系的建议。
如果说，他们李家能在私下里，让我和李家家主一对一的商谈这件事情，我可能不会多说什么，但是当着璃儿的面，我真的给不出什么好的评价。
一开始我们在说这些赚钱的和掉脑袋的事情时，李家的小姐李霜还在一旁和璃儿玩闹，可当她父亲话锋一转，这倒霉丫头就来到了我的面前向我行了一个礼节。
我起初还觉得有些发懵，可没想到下一刻她父亲就当着璃儿的面，向我提出了一个提议，表示如果我不嫌弃的话，可以将李霜那倒霉丫头纳为妾。
特么的，我当场就用拳头砸了我右手边的桌子，然后站起身来，一把将那倒霉丫头给拎了起来，说实话这一刻我是想把她扔出去的，但毕竟她老头子就在旁边，我下一刻就只能将她放开，然后朝着李家家主高宣了一声多有得罪，并且作了个长揖。
不是，咱们有一说一，我和璃儿成婚都没满一年，夫妻幸福，家庭和睦，你现在当着我老婆的面，问我要不要开后宫，我真的想看看你的情商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马勒戈壁的！纳妾，纳不了一点，别说是现在，就算是以后也不行！
“沈二公子莫怪，老夫只是听小女所言，小女对二公子素有仰慕之情，又和令夫人情同姐妹，若是沈二公子介意此事，那我便不再提了！”李家家主见状也是立刻起身做出了解释。
我就知道，这事情肯定不是这个老头子的真实想法，且不说他本就不傻，应该看得出来我和璃儿的亲密关系，二来他作为一个父亲，怎么可能会有把嫡亲的女儿嫁给别人当小妾的道理？
听着李家家主说完这话之后，我便转头看向了我家夫人，好吧，她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又是和上次一样在旁边偷笑，似乎完全不在意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样。
我随即又看向了刚被我扔到一旁的李霜，发现这个倒霉丫头居然完全没有任何沮丧或者不满的情绪，而是和璃儿相似，也是在嗤嗤地笑着，压根没有把我刚才的态度当一回事，反而给我一种带着一家子逗我玩的感觉。
看来，我今晚得让我家夫人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说实话，时候无论是我还是李家的三个男人，都显得有些尴尬，在发现这个话题似乎进行不下去了之后，李家家主便表示要告辞了，倒是李霜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似乎压根没有打算离开。
我有些无奈地看了看我家夫人，她这才微微一笑，向李霜说了些什么，然后李霜才笑着表示自己听姐姐的，下次再来玩。
如果这个时候我再不觉得我家夫人和李霜这个倒霉丫头在私下里有什么特殊的交易的话，那我这四十年恐怕是白活了，于是我便下定决心要在今晚的战斗中把璃儿杀个丢盔卸甲，然后拷问一下她们之间到底有着怎么样的关系！
在送走了李家众人之后，我便让人去准备益气补虚的鸡汤，今天晚上注定是一场焦灼的战斗，我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否则恐怕难以从我夫人的口中撬出什么属于她们女儿家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