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和康叔相互表示敬意，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怪事，虎头和兄弟们作为沈家军的成员，代表沈家戍守边疆，这在沈家人看来都是一件十分光荣的事情，而康叔在之前给沈家军送过诸如甲胄，兵器，粮食之类的重要物资，沈家军自然也对他非常尊敬。
这两人相互礼让了好一会，而我身边的璃儿则是拽着我的胳膊，向我说道：“夫君，这柔然马看起来着实威风，就算是我看着也想亲自上去骑一骑。”
“晚些时候，我再牵一匹带你去城外试试吧，你也知道，我们城里不允许骑马。”我笑着做出了回应，对她说道。
“欸！真的可以试一试嘛？其实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我除了乌骓之外也没有见过这么过大的马匹，而乌骓本身又是夫君的坐骑。若是可以的话，其实我也想要一匹这样的好马呢？”璃儿有些羡慕的看着一旁的柔然马，带着几分期待说道。
自从学了骑术，习了武艺之后，璃儿对于骑马的兴趣从未减少，只不过一直以来她都没有一匹属于自己的坐骑，通常情况下就是和我往年一样，骑着家中马圈驯养的凡马。
我倒不是不想给她配一匹好马，可是这个年头寻一匹适合的马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早就请人留意过这件事情，但一直没有什么合适的选择，因此璃儿至今也没有自己的坐骑。
不过看她这么喜欢这种柔然马，我或许可以尝试在下次秋戍时从柔然人那里缴获一匹，至于虎头他们带回来的这十匹柔然马，我肯定是不能夹带着私心，自作主张地将其配给璃儿作为坐骑的。
况且我真的想这么做，璃儿估计也不会接受，毕竟这十匹马都还是有大用处的。
“试一下又不妨事，又不是直接配给你当坐骑。”我笑了笑，同时摸了摸璃儿的发梢。
“唔！我们还是先做正事吧！”璃儿似乎觉得应该以大局为重，随后还是认真地说道。
康叔和虎头他们还聊得正欢，而我则已经让姚伯过来牵走了两匹柔然马，让他们去按照马匹来设计甲胄。
之前我已经在信中提醒了他们，考虑到马的称重量与其耐力成反比，我最终还是放弃了让马匹完完全全的包裹着钢铁甲胄的计划。
这样的重型铁甲终归还是显得有些不切实际，与其追求所谓无坚不摧的钢铁马铠，不如先打造铁甲片，再用铁丝将甲片连成铠甲，在尽可能保证防御降低马匹的负重，也能增加马匹的灵活性。
在昨天一天的时间里，厂里的数十位工匠已经打造好了一些甲片，即刻便可以参照马匹体表尺寸，估计所需的甲片数量，然后将所需的甲片按照马匹的体表形态链接起来，尝试装备在这十匹柔然马的身上。
我们没有牵着马走进厂房之中，而是将其拴在了门口，两名深谙盔甲制造的匠人立刻就拿起了皮尺，开始测量这匹柔然马大概的体表面积。
其余的几位工匠则是进入了厂房，将昨天打制好的一匹铁甲片，用小推车给推到了他们制作铁甲的工作台前。
“二爷，这批甲片每片的厚度是七分。虽然比不上将士们身上的甲胄，但是我们已经试过了，没有两百斤以上的力道也是无法击穿的，这已经是我们能够打制出来的最好的甲片了。每片约为四两，这一匹马估计得用上一百来片，再算上各种用以稳固甲片的索链，一匹马的铁马铠估计在四十斤到五十斤之间。”姚伯很快就根据计算后得出的数据，向我通报了一副铁甲大概的重量。
这个重量对于我们原来的那些凡马来说，肯定是难以承受的，但是对于柔然马来说却还远未达到承重的极限。
毕竟柔然马的平均体重要比我们自己驯养的马匹高出两三百斤，这意味着，每匹马的承重上限就要高出四五十斤，别小看多出来的这四五十斤承重上限，我们之前的马匹无法使用重甲马铠，缺乏的恰恰就是这点上限。
“好！那你们马上动手，看看能不能现在马上就把这套马铠给打造出来！”听了姚伯的计算之后，我立刻就兴奋的表示道。
就在这个时候，虎头他们也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看到工匠们已经开始了忙碌，不由得好奇的问道：“二爷，咱这是准备干些什么？”
父亲应该没有告诉他们将柔然马送到铁甲城的目的，否则他就不会像被蒙在鼓里一样，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你可以去看看，我想你应该能看得出来我们在干什么！”我笑了笑，并没有明说，而是向他和沈家军的兄弟们卖了一个关子。
听到我这么说，虎头也没有犹豫，立刻就凑到了那些正在将甲片拼接在一起的工匠们面前。
他和兄弟们观察了好一会，才意识到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好像并不简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我和康叔姚伯等一众人。
“看出来了？我们造的都是用来保命的东西，你们回去了可别直接大嘴巴告诉兄弟们，我还想给他们一个惊喜呢！”我笑了笑，随后向着他们说道。
虎头和几位兄弟听了我说的话，连忙表示一定会替我保守秘密，他也觉得这是给兄弟们的惊喜，不应该提前说出来。
我们大概是中午时分来到的铁甲城，而第一套马铠的制作花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这个效率当然算不上高，不过考虑到现在制作的技术还没有完全成熟，这个速度也算是比较快的了。
姚伯和那几位工匠很快就将这接近五十斤的马铠装备在了那匹柔然马身上，马铠设计的很人性化，鞍鞯直接就设置在了马铠之上，当即便可以直接骑乘上马。
“虎头，你上去试试看！”我喊了一声，让虎头骑上去打个样。
虽然我们明确规定了城里不允许骑马，但是现在毕竟是特殊情况，而且这是在冶炼厂的空地上，也没有什么妇女儿童一说。
听到我这么一说，虎头当即翻身上马，然后挽起缰绳，让这匹柔然马在冶炼厂内绕着我们走了一圈。
说实话，从目前看来，这匹柔然马披着这套甲胄应该是完全没有任何压力的。
事实上，就算是我们饲养的普通马匹，披上这套甲胄也不会特别影响骑乘，毕竟最关键的测试并不止这一点，现在的虎头完全没有穿着任何铠甲，身上是完全没有负重的。
我们真正要的结果是，看看虎头穿上专用的铁甲，拿上兵器和一些口粮之后，再骑上这匹柔然马，看看它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悠闲地溜达。
“下来，穿上那边的铁甲，然后手上拿两根钢茅，再骑上去试试看。”我指着院子里堆放着的铠甲和武器，很认真的对虎头说道。
我确信如果是普通的马匹，在虎头穿上甲胄，端起钢茅之后，再骑乘上去，那多半就是要顶不住了，就算不至于直接垮掉，在行动和战斗等各个方面肯定是要大幅度受限的。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虎头就飞快的穿上了一套甲胄，提着两根钢茅，按照我的要求骑上了这匹柔然马。
在他骑上马的时候，那匹柔然马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哪怕虎头已经骑在它的身上了，在拽着缰绳让它围着我们转圈的时候，柔然马的行动依旧自如，似乎和刚才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
然而，我并不满足于这样的结果，既然是骑兵，那就需要这匹柔然马在战场上发起冲锋，和其他的骑兵搏斗，耐力和速度对于它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一环。
于是乎，我又一次要求虎头下马，并让他牵着马到铁甲城外去跑马。
我很想知道如果柔然马穿着这样的一套马铠发起冲锋，究竟会对它的速度造成多大的影响，是否还能像之前那样冲起来。
要是冲不起来，那装备马铠后的柔然马在骑战中可就变成了纯粹的防御马了，只有面对步兵，才有主动进攻的机会。
可如果仅仅只是面对步兵，我们甚至不需要装备了重甲马铠的柔然马，仅仅只是平时我们骑的普通马匹就已经完全足够了。
不过一刻钟，我们一众人便牵着马匹来到了城外的荒地。
为了进行速度的测试，我们一共带了四匹马出城，虎头胯下的重甲柔然马，一匹没有穿着铠甲的柔然马，一匹普通的马匹，以及我的乌骓。
毕竟是要考虑到控制变量，我们四人全部穿了同样的铠甲，携带了同样的钢茅，只有胯下的马匹有些区别。
我们先是进行了一轮直线赛跑，距离大概在五百步左右，这个距离对于骑战来说是相对较短的接战距离，最考验的是马匹的爆发速度。
最终，我们得出的结论是，即便是重甲状态下的柔然马，短距离冲刺的速度依旧和我们平日里饲养的马匹不相上下，而这样的结果其实已经算是超出了我的预期，按照我的设想，身披重甲的柔然马怎么说都应该落在最后才对。
这也就意味着它身负这样的重量，也完全在能在骑战中和普通的马匹一战。
考虑到，普通的马匹没有这样厚重的铠甲，防御力完全无法与重甲柔然马相提并论，在这样的情况下，双方交战的结果其实就显而易见了。
不过，这还没有意味着重甲柔然马已经完全达到了我的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