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一直在自缚手脚,总是想着制造现代化的武器装备不人道,可是现在我们永安路的近邻都发生了战乱,而且战乱的规模远远比江南地区的规模要大得多。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不得不重新拿出类似的武器制造方案,毕竟面对这么大规模的武装战争,就算我只是想偏安一隅,没有什么自保的手段也是绝对不行的。
诸如之前列举的近代土质来复枪,我依旧没有将相关的图纸拿出来,但是我觉得稍微比这个时代的科技高阶一层的火铳完全可以规模化生产,然后装备一整支火铳队。
这个时候我可不会在考虑什么人道主义的观念了,别人都打到家门口了还考虑防守反击是否人道,那就是对自己的不人道。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火铳相对于之前我设计的来复枪结构就简单多了,基本上没有什么特别精密的部件,说个实话,我造火铳突出的就是一个自保,整体来说是威慑力大于杀伤力,终究还是那句话,要是我真的是为了杀伤力才制造枪炮,那我不如动用我的车床多造几条来复枪。
好吧,说到底我还是善良,都明确是为了自保,我也依旧要在杀伤力和威慑力里做取舍,明明对于目前的我来说,这一切完全可以大手一挥说一声我全都要的。
总而言之,我确实还是设计出了火铳这类远程杀伤性火器,相比于来复枪来说,火铳就没有那么考究了,只需要很简单的设计就已经能达到我想要的效果。
在设计出火铳之后,我突然就觉得前世在十二十三世纪才出现成熟制式的火器,完全不是因为科技条件达不到要求,而是因为在正常情况下人的思维是循序渐进的。
我之所以能制造出火器,并不是因为我比这个时代的其他人更聪明,仅仅只是因为我在前世积攒下来的见识让我得以跳出这个循序渐进的思维过程。
这个道理就像我当初玩文明时的科技树,里面的技术要一个一个点,不能直接越过前置的条件,直接发展后续的科技。
显然,我的存在之所以逆天,不是因为我有多聪明,而是因为拥有了能越过前置条件能力,所以发展的速度必然远高于目前这个时代的所有对手。
事实上,当我刚把火铳的相关图纸交给工匠们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意识到他们打造出来的这根金属圆筒子肯定不是一般的小玩意。
在我提到要磨制小钢珠作为弹丸,同时制作黑火药作为给弹丸发射提供的动能之后,超过半数的人就已经明白我这回做的东西是伤人的利器了。
不过,制造武器这种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显然没有像我这样的心理负担,他们真的就是说造就造了,哪怕明知道我造这玩意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人干掉,他们也是完全没有犹豫。
假设我和他们所处的定位做一个替换,如果有人要求我制造这样的武器,我肯定会犹豫,甚至是否服从对方提出的要求我都要考虑很久。
只能说,这就是两个不同的时代,两种完全不同的道德法制观念,而对于目前的实际情况来说,想让他们在这方面迎合我的道德标准是不可能的,只能是我去尽可能的接受这个时代的现实。
对于火器制造,我之前最担心的其实不是武器零部件,而是其使用的弹药,因为我并不了解子弹的装药量,如果要慢慢试出来,让其达到一个最合适的重量,不仅费时而且风险也不小。
现在这件事也算是有了眉目,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来自河北路的难民中有位在他们本地还算是比较有名的烟花匠,前些日子他们家正在南府落脚,我在得到消息之后立刻就遣人去将他们请过来了,如今他们一家已经安顿在我们铁甲城中了,那当然也就成了我的手下。
在他们来到我们铁甲城之后,我们的火药作坊也算是建立了起来。
火药制作的原材料我们是完全不缺的,这些资源我们很多都是冶炼厂炼铁的副产物,我之前说过,这些在正常情况下属于废弃物的副产物,我们的冶炼厂是有相对完整的回收利用机制的,所以拿出来做火药完全就是废物利用。
或许是因为我利用一些近现代的化学手段,把废弃的硫化物提纯了,那位烟花匠在看到作为火药原料的硫如此精纯之后,便对我们这些搞冶铁的家伙心生敬佩,当场就决定立刻开工,第二天我就见到了由他制作出来的黑火药。
在六月底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完成了第一批火铳、弹丸,以及发射药的制作。
检验成品的那一天,我特地把父亲和兄长都给从永安北府请到了铁甲城,我既然要将这样的武器推广到军中,就必须要让他们也了解这些真家伙的工作原理,大概是出于好奇,陈平和小妹居然也跟着来到了铁甲城。
说实话,虽然三弟和小妹都很能打,可无论是我还是父亲和兄长,其实都不希望他们接触到战争的残酷,三弟或许算是将要成年了,但是小妹毫无疑问还是个孩子。
不过,既然他们来都来了,我当然也不会说把他们赶走,最终还是安排他俩和璃儿一起站在远处旁观。
为了实验这些火铳的性能,我特意让人准备了好几组草靶子,距离从五十步到三百步不等,每隔五十步就安放一组靶子,作为实验性射击的对象。
我其实对自己设计的火铳并没有报以过高的期待,它的有效射程能达到一百五十步,最大射击距离能达到两百五十步,我觉得就已经非常不得了了。
毕竟发射出去的弹药都是钢珠,相比于现代化的子弹弹头,钢珠所受到的风阻和本身就要高出不少,如果能达到一百五十步的有效射程,就已经完全达到了我所说的威慑意义。
在这个时代,就算是弓弩,能达到这个射程的也不算太多,即使勉强射出了这样的距离,那也是强弩之末,杀伤力已经大大降低了,能不能射穿我们的铁甲都是个问题。
假如我们拥有超出这个范围杀伤敌方的能力,在威慑对手这个方面就是绝对合格的。
“刘烟火,把你调好的火药先给我一份,别藏着掖着!”我笑着对那位新来的火药师傅笑着说道。
这位来自河北路的烟花匠姓刘,名叫刘民,年纪比我大了十岁,不过人挺和善的,至少在我和他相处的过程中完全没有感到压抑。
说个实话他也是倒霉,父母给他起了刘民这个名字,过去的几十年都没有什么问题,结果今年它真的变成流民了。
由于他现在在我们铁甲城中担任火药制作方面的工作,因此我们给他的绰号就是刘烟火,他在家乡的时候人称刘烟花,现在我们给他的新绰号他不仅没有拒绝,反而还告诉我们这样的绰号让他倍感亲切。
“没问题,这份的重量是五钱,装药五钱,能打重量二钱的弹丸,你可得记好了!”刘烟火从兜里取出了一个小纸包,其中包着一份应该是早就称量好的火药,交给了我,同时对自己身旁的新徒弟认真的说道。
刘烟火的技术我已经安排人手去学习了,因为我也不知道他未来有没有可能重返故地,如果他以后要回河北路的故乡生活,我肯定不能强留,为了把手艺留住,那就只能让人去学。
我接过了火药,将其装填到了火铳之中,而一旁的刘烟火继续说道:“装药的基础是五钱,每增加二钱的弹丸,就要增加三钱的底火。”
他的这话不仅是在提醒身旁的徒弟,更是在提醒正在使用这支火铳的我。
为了保证测试的准确性,我在射击时使用的是大弹丸只有一颗,而这一颗的重量正好就是二钱。
刘烟火之所以在描述装药量的时候用的是重量,主要是因为我们的弹药除了二钱的大弹丸,还有各种小弹丸,小弹丸的重量没有大弹丸那么标准,但基本上就是十颗左右是二钱。
我将火药和弹丸全部填装好之后,便举起了火铳,朝着一百步之外的草靶射击。
如今我射击的这把火铳已经相对先进了,虽然还是前装枪,但是已经用上了遂发机构,不用再拿着引信去引燃火药了。
不得不说,我的射击技术还是有点说法的,虽然我在此之前也完全没有射击的经验,但是一枪打出去居然没有脱靶,弹丸居然真的打在了我所瞄准的草靶子上。
纵使弹丸命中的位置依旧和我预瞄的位置有些差距,可这对于我来说基本上也足够了,这可不是网络游戏,无论是作为射手的我,还是我手中的这杆枪,都是第一次完成真正意义上的瞄准击发这个操作。
我的枪法不好,而武器也没有经过校准,能不脱靶对于我来说已经是非常完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