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也是要赌命?不至于吧,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该不会是蠢吧!”我不由得耸了耸肩,随后白了这个家伙一眼,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
“嗨!反正老子的命也不值钱,赌的就是你不敢动手,你要是真敢动手,那我无话可说,可万一你不敢动手,老子可就赚大发了。”那个大汉不由得笑道,似乎是认定了我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我只能说,你要是死了,那就是蠢死的!就凭你现在说的这些话,我动用军法都不为过,不过既然你这么想赌,我也不是不能陪你。”我对于他的这种没来由的自信是真的无法理解,忍不住地吐槽道。
按照炎朝的军法,当他说到要抢夺我现在的这个位置时,他就已经可以被认定为反叛了,因此就算我真的把他杀了,那也完全合乎法理。
当然了,还是那句话,我本来就没打算把他们怎么样,否则我早就把他们都从军中剔除,或是直接杀鸡儆猴了。
可这个家伙偏偏就是要让我对他动刀子,那不就是逼我杀他么?
“还是老老实实把你的位置交出来给你老爷我坐坐吧!你坐得了么?你没有那个能力!”那大汉不由得看向身边的小弟,随后哈哈大笑道。
我看着他那自信的模样,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又看向了他手中的朴刀,笑道:“行!”
随后,我完全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没有给那个大汉一点反应时间,直接闪身来到他的面前,在他毫无防范的情况之下,用左手的五指钳制住他的右肩,随后以手掌为枪,仿照我平日传习的枪法,一击直接切在他的右手腕部。
这家伙虽然看起来是个五大三粗的剽汉,可实际上他也就是长得比一般人稍微强壮一些,功夫这方面完全没有任何建树,整个人的身体都是缩着的,骨架完全没有撑开,骨头也完全都是松散的。
在被我用手掌施力击中腕骨之后,本来紧握在手中的朴刀便被击落,而在这柄利刃落地的前一刹,我又伸出右腿,将这口看上去品质还算不错的朴刀踢飞在半空中,同时再次借着他的右肩发力,整个人腾身跃上半尺的空中,直接用右手接住了这口朴刀。
随后在空中又接一脚,将这个大汉踢翻在地上,同时双手握住利刃,直接扎向了这个大汉的右胸。
那大汉见状,也不顾上被我凌空一脚踢翻的痛楚,立刻在地上打了个滚,随后躲开了我的这一刀。
我并没有再追击,而是站着看向还半跪在地上的这个大汉,一改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冷笑道:“切,什么东西,一脚就被我踢飞了,要是真让我捅一刀,我看就你这像小娃娃一样的身板,就算不洞穿你的要害,估计你也别想活了!”
“你……”那大汉半跪在地上,捂着刚才被我一击命中的右胸,面容苦涩的震惊道。
此时此刻,他身侧的一众小弟都惊愕地看着我,甚至连上前搀扶他的勇气都没有。
“你什么你,给老子爬起来,刚才看你不是挺威风的么,怎么一脚就被踹飞了?死废物,给老子带着装备跑步去,现在还有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一百里奔袭,完不成任务的通通军法处置!”我大喝一声,毫不留情面的对在场的所有人吼道。
我吼了这么一声,吓得这一众人立刻四散而逃,甚至连一开始和倒地大汉走的最近的几个精瘦汉子都忍不住要将这个大汉扔在这里,准备逃跑。
见这四个精瘦汉子也想跑,但我可还没有允许他们这么做,是他们自己说的,他们以前在关内也砍杀过不少人,那我就很好奇了,他们当初在关内砍杀的都是些什么人,万一他们本就是一些不入流的强盗,那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小子,过来,别想着逃,这可是军营,隔壁至少还有两千友军,你们觉得在没有得到我的允许的情况下,你们能跑得掉么?”我冷声说道,随即又一次看向了这四人。
“沈统领……”其中一人颤抖着向我说道。
“哦!刚才好像就是你说我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统领吧!怎么我看你就和刚从娘胎里出来一样呢?”我冷笑一声,向着他说道。
我认为自己应该还算是一个比较大度的人,但显而易见的是,我并不是对谁都那么大度的,我的这种大度是要分场合与对象的。
本来我不想玩什么杀鸡儆猴的套路,但如果他们五人真的做过奸淫掳掠,杀人放火的恶事,那我肯定要严加惩处,这一点在我看来完全没有回寰的余地。
“不是我啊!统领大人,是他,是他,不是我说的,您可别记错人了!”那人连忙指着旁边得另外一个“兄弟”,以此为自己开脱,声称自己从来没有发表过类似的言论。
我随即又发出了一声冷笑,紧接着冷脸看向了他所指向的那个人。
那个精瘦的汉子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不由得低下头,耷拉在身体两侧的手臂随即紧绷,就连拳头都攥紧了。
“对喔,好像是你说的,在关内的时候都砍杀了不少人,现在在我手下是不是觉得很不甘?”我冷哼随后毫不客气地看向他,说道。
那精瘦汉子听到我这么说一说,顿时慌了神,而我见状,立刻又补充了一句,说道:“那就好好交代交代吧!说说你们以前到底都干了些什么,我这个人是很讲道理的,不会乱杀人的,你们放心好了。”
其实,一直以来我本人在永安路都没有什么执法权,理论上他们就算杀人放火,我也没有资格去处置他们,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头上顶着宣节校尉的这个官衔,他们又是我的直系下属,如果他们犯事了,我肯定有权修理他们。
想到这里我都忍不住想要大骂边军的征募标准了,往年边军的征募工作都是由各家负责自己所属的那一部分,就像我之前所说的,一个家族一支兵马,将私军养在边军之内,他们当然会尽可能的给自己招揽最优秀的兵源。
可是如今的情况已是大不相同,由于现在整个沈家已经一家独大,那些家族很清楚如今在边军里面安插私军的行为相当于是自己爆兵然后送给我们,所以他们现在募兵的标准就是要尽可能的省钱,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居然还能找来那些难民入伍。
虽然这话有点难听,但是把难民拿来充军是真的便宜啊,有些人连饷银都不要,只要给饭吃就行了,以前养活一个军士的钱粮,现在能养活三四个南方来的难民兵,而结果就是本来军纪就已经有些不堪的边军,现在变得更烂了。
这件事不光是我在骂,就连他们各家的统领也一直在骂,表示这批兵源中的很多人都是烂得一塌糊涂。
正当我在思考的时候,那个精瘦汉子终于开口了,他表示,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跟随着现在的这位大哥,也就是这个上来就被我一脚踢翻的壮汉。
他们几个都是东鲁路的人,本来哥几个就是村里的泼皮无赖,平时靠一些偷鸡摸狗的手段维持生活,谁想到突然爆发了战乱,他们为了逃命就砍倒了村里的一家富绅,夺了他们的金银细软。
本来这几个家伙还想找地方落草为寇,结果自己好不容易抢下来得到财物又被乱军收缴,而他们又被官府征召,好不容易才从府军中逃跑,为了避难这才来到了永安路,这一路上还丢了好几个兄弟。
我听他解释了大概的情况之后,便一脸鄙夷的看向他们几个,说实话把杀人劫财说得那么名正言顺的,他们还真是我遇到得头一遭。
说实话,如果是以前世的标准去处置他们,那从他们犯下的那些罪行来看,主犯死刑从犯无期肯定是少不了的。
哪怕以我现在这个时代的标准来看,他们最少也会落得一个黥刑,然后发配边远州府,一辈子当个贼配军,毕竟是一下子砍杀一户男女老少,如果再罚得重一些,砍头也不算过分。
可是我刚才还想着要不要直接那他们几个来杀鸡儆猴,现在又觉得自己下不去手了。
我虽然在对抗柔然人的战场上也捅杀了不少敌军,但如我你真的让我当一个侩子手,专门处决刑犯,或者当个判官,宣判他们必须要以死偿命,那我好像也做不到。
“罢了罢了,虽然我听了你的说辞之后还是觉得你们就是应该以死偿命,但想想还是算了,你们就留在我这军中吧,不过我要求你们必须每战都在抗敌的第一线,否则我真的没有把你们留下来的必要!尤其是你,你不是说你不怕死么?给我支棱起来,趴在地上像个什么样子!”我眉头紧锁的看着这一众人,随后又低头看向了那个大汉,随后说道。
最后,我和他们达成了某种协议,要求他们必须冲锋在前,如果他们真的创下了功绩,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