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明不会骑马,这种事情也不能说出乎预料吧!
毕竟年轻人,有些东西没有学过也是挺正常的,更何况马匹也不是普通家庭能够负担得起的,这个时代其实不会骑马才是大多数人的常态。
我算是帮他从其他家族的手上租了一匹马,那些家族的骑兵我指挥不动,但是租借一匹马,每天给点银子,这还是很容易的。
这马匹我当然可以直接借走,就算不给钱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多付出这点银子主要就是不想给人留下话柄。
虽然他不会骑马,但是他的学习能力就和绝大多数的年轻人一样强,在来到定北关之后,用了不到三天时间基本上就把骑乘马匹的基本技巧给学的差不多了,这也得益于这匹马比较听话,愿意配合他。
在租了这匹马之后,我就带着他开始在定北关一线的山岭上转悠,有的时候还会深入北方草原,算是看看草原上的风景。
其实定北关以外的草原还是挺美的,真的就是给人那种天苍苍野茫茫的感觉,草原上的天空真的是湛蓝的,虽然现在已经是深秋,脚下的草地显得有些萧条,但是依旧不影响这种纯天然的美景。
骑着乌骓奔驰在这草原之上,我时常会想,有没有机会也带着璃儿来这片美丽的草原游览呢?要不就等明年春戍之后吧!这个季节骑马吹风实属是有点冻人了。
事实证明,柔然商人带给我们的信息是真实的,我们在草原上跑了两天,虽然确实见到了一些柔然牧民,但是柔然的军马我们是连人影都没见到的。
我当然不会闲的蛋疼去攻击那些柔然的普通人,就算他们驯养的马匹真的看的我眼馋,我也没有这么做,就是远远的观望了一阵,然后就避开了他们。
如果他们打的是柔然军队的旗号,我肯定会想办法干他一炮,但是他们确实就是普通的平民,我要是真的上去打劫,哪和每年来袭扰永安路的柔然蛮子有什么区别。
况且,我们遇到柔然牧民的位置距离定北关还有一百余里,位置比去年突袭柔然营帐的地方还要深不少,现在我们就两个人,风险也比较大。
我们二人在定北关外晃荡了三天,随身携带的干粮吃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就返程了,截止到我们回程的时候,我和嘉明依旧没有遭遇到任何柔然的武装力量。
这还让我觉得有点可惜,若是能遇到他们前出侦察的小分队,那岂不是正好能解决嘉明没有坐骑的这个问题?
在我们回到定北关的时候,定北关这边依旧是一片安宁,虽然斥候天天都在关外探查,但确实也侦察不到什么敌情,柔然人的大军确实没有过来,那还能查到什么?
边军新一批的秋戍力量在九月上旬就全部就为了,但一直等到下旬,我们都没有见到柔然人的影子,不少人都因此而懈怠了。
不过我手下的五百多号人情况还算好,虽然现在在定北关没有之前那么优质的奖励,但三天两头就组织对决的习惯确确实实得到了延续。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大家都是年轻汉子,相互之间没有那么多的利益纠葛,除了之前短暂出现地域歧视之外,大家终归都是一条船上的兄弟,现在兄弟们都彼此熟悉了,自然就没有那么没来由的恩怨了。
总体来说,我手下的五百多号人现在表现的还是挺团结的,虽然时不时还是会有人摆烂被我抓到,但是他们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反正他们越是摆烂,我给他们安排的户外执勤时间就会越长,现在毕竟没有什么战事,就算真的敌军来袭,斥候也会早早的来通报我,因此用安排他们出勤的法子磨掉那些摆烂的性子,也没有什么问题。
虽然我现在来到了定北关,但是我和南方的情报联系是没有中断的,来自父亲的信件会先送到沈府,然后在送到铁甲城,我和侯平派出的送信人也沟通过了,让他以后先把信件送到铁甲城,交给璃儿或者康叔。
等到他们都把信件看过之后,再派值得信任的手下把信件送到定北关来,然后我再查看。
稍微显得有些麻烦的也就是我给他们写回信了,我现在和侯平的情报联系基本上已经稳定了,不需要写太多的回信,但是给父亲和兄长写回信的延迟就太高了。
信件送回永安路之后到沈府是一天,从沈府到铁甲城再到定北关又是一天,路上来回还要好几天。
要知道战事瞬息万变,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根本就没法写回信,后来我干脆就作罢了。
在后来我倒是会偷偷的和璃儿用信件交流,基本上三五天一封信,也没有特别频繁。
父亲在发回来的信件上说,九月中旬沈家军和河北正定侯齐宿合兵一处,如今已经推进到了河水的北岸,逼退了东鲁路张邈的叛军,目前正准备征讨东鲁地区。
早几个月张邈和齐宿干架的时候,他们还只是地方军阀互怼,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张邈如今已经被炎朝朝廷定义为反贼叛军,而现在的沈家军和齐宿则是妥妥的正义之师。
齐宿的母亲可是当朝皇帝赵旌的姑姑,先皇的长姐,太上皇的长公主,他们当然能给齐宿增添很多名头,就是要压着让东鲁的张邈在道义上说不通,逼着他早点投降。
当然了,从战局的发展情况来看,要是齐宿靠这些名头就能干掉张邈,那怎么可能还需要我们永安路的沈家军出马呢?
目前在河北路和东鲁路的战场上,能左右战局的还得是我们沈家军,到目前为止,我们沈家军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都未尝败绩,那战功自然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提起这个名头和战功,我们还是有点说法的。
在出征之前,我和父兄就交换过意见,表示如果我们争取到了战功,那我们沈家军只需要把握住实质性的功劳,拿到诸如官位和封地的赏赐。
至于传扬在百姓之间的名声目前其实可有可无,反正我们主打的就是靠实力说话,没必要通过舆论把自己捧上去。
再说了,我们现在也没有把控社会舆论的能力,与其锋芒毕露的将自己打成焦点,不如默默的在幕后得利。
这样将自己隐藏起来的策略,就目前来说还是非常有效果的。
在父亲的信件和侯平的情报中就有明确的体现,父亲的信件中提到,目前无论是齐宿和还是朝廷上下,都认同我们沈家军的功绩。
然而,根据侯平传回来的舆论情报,京城人在谈及河北路与东鲁路的战事时,基本上都说是齐宿做了多少事情,很少会提及我们沈家军。
当然了,我们能做到默默在幕后获益,那还是要感谢在台前帮助我们的赵勉,在确认功绩这一点上,如果不是有赵勉这个后台,齐宿说不带就要把我们的功劳算到他自己的头上了。
在河北路的战局稳定了下来,赵勉的商队当然就扩大的和我们的贸易,虽然赵勉没有在亲自来到永安路提货,但是他家的商队带来的依旧是真金白银。
值得一提的是,赵勉委托自家的商队给我带了一封信,表示现在京城除了他自己以外,还有一个家伙也看上了九彩缎,让我匀个一千匹,专门派人送给这个家伙。
我刚看到这封信件的时候,还以为是其他家的商人,没想到赵勉在心中一口一个“家伙”的这个家伙居然就是他的好贤侄,当朝皇帝赵旌。
根据赵勉的说法,说是他现在出入朝廷都是身着由九彩缎制成的新衣,久而久之这种新颖的色调和优良的材质,就被赵旌注意到了。
在这之后,赵旌就主动问赵勉,这种新款丝绢的来源,赵勉当即表示这些丝绢都是由我生产的,他在信中明确表示,当时他直言了我的身份和名字,直接指向我这个八品的宣节校尉沈宁。
因此,赵旌皇帝便打算派遣使臣来我这来征收五百匹九彩缎,而赵勉知道铁甲城的实际情况,自然不可能真的让赵旌派人过来征收,所以就主动揽下了这个活,让我多给他一千匹算是给当朝皇帝上贡。
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璃儿和康叔便差人将这封信给送了过来,并且等待我的决断,看看是不是要确定进贡这一千匹的九彩缎。
毕竟进贡一千匹九彩缎,算成本就有几千两银子,如果是做生意以物易物或许还好,但是作为贡品,前期基本上相当于是投资,谁也说不好这几千两银子以后有没有回报,自然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在我看到这封信之后,当即就表示要抓住这个进贡的机会,毕竟我早就不是这个时代的小白了,我很清楚在正常年份,进贡很少有做亏本生意的。
进贡可不是纳税,纳税是让你交,你就必须交,不交就要违法,上头的人就有理由来找麻烦,可进贡不一样,我们在进贡之后往往会得到比贡品更有价值的赏赐。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巴不得多给赵旌进贡几次,让他看清我的良民身份,这样以后他就不会来找我麻烦了。
因此,我立刻回信,告诉璃儿和康叔,这一千匹九彩缎就算是白送的也要送出去。
在我发出回信之后的第三天,璃儿便来信表示九彩缎已经按照我的意思送出去了,现在赵勉的人已经返程,一切安好。
看到璃儿的来信之后,我不由得哈哈大笑,在心中也暗暗感谢赵勉帮我争取到了这个机会,就算这次进贡没有回报,对我来说也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