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回到家的这两天,我老老实实地什么都没有做,白天就是在厂里晃悠,看着匠人们给新来地柔然马打制甲片,实在闲得没事干了就去用车床磨制来复枪的零件,至于晚上我也没有做什么该做的,或者是不该做的事情。
回到家的第三天,璃儿的身体状况改善了不少,基本上没有再出现什么身体不适的反应了,于是乎她就开始粘着我,反正她要制造的纺纱机也捣腾得差不多了,我们两人现在都算是一种无事可干的闲暇状态,这样腻歪在一起倒也没什么问题。
我还是比较享受这样的感觉的,今年我的神经一直都绷得比较紧,现在才有难得的放松。
本来今年我给璃儿设计了不少衣服,而其中多是夏装,但之前一直没有什么时间和精力去欣赏这种美好,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了,偏偏又已经到了冬季,我也不好意思拿出来让她在这个气温条件下穿上,这让我觉得有些可惜。
之前我和璃儿商量着过两天就一起回永安北府,结果我们还是在铁甲城这边磨磨蹭蹭到了冬月中旬,随后我和璃儿才带着两个丫头乘着马车,带着一些家当从铁甲城回到了永安北府。
和我们同行的还有元敬堂,之前他说过要帮我给柔然的大汗写一封信,看看能不能用郁久闾延华做个交易。
现在这封信已经写好了,如果要把这封信送出去,他得亲自到永安北府等候他们拓跋部的亲信游商,然后让游商把这封信带回去,这样才能和柔然的大汗取得联系。
至于他口中的亲信游商,按照元敬堂的说法,他们拓跋部有不少汉人的习俗,因此在腊月的时候会有一批游商来到我们永安北府采购年货。
这批游商一般会在冬月中下旬来到我们永安北府,然后在腊日之前返回,这个采购年货的时间基本上每年都是固定的,如果他现在不把这封信送出去,来年想要再见到他们可就得碰碰运气了。
事实上,元敬堂其实准备了不少信件,一下子送出那么多信件,绝对不是向他说的那样只是为了和柔然大汗建立联系这么简单,不过我并没有深究其中的内容,目前来说探究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意义不大。
如果他真的愿意臣服于我,就算他写再多的信件也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危害,如果他是来当内奸的,就算他不向柔然传递任何信息,也会在我背后搞其他的小动作。
我这么做,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我们回到永安北府之后,我先给带着璃儿她们回到了沈府,将她们带回家中之后,才给元敬堂安排了一间临时住所。
按照现在的这个形势,未来围绕在我身边的贤才只会越来越多,现在我身边除了康叔姚伯以及铁甲城的一干工匠之外,还有诸如吴霖、于嘉明、元敬堂这样的能人贤士。
现在我手头有资源,也有能力,自然愿意给他们一个环境相对优质的生活居所。
我让元敬堂住在了我的手下安置的城北军营附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威慑他,单纯只是因为之前我给嘉明也在那附近安了一个家而已,让他们住的稍微邻近一点,到时候我去找人也比较方便。
安顿好了元敬堂之后,我直接来到了隔壁的院子,那就是我给嘉明安置的新家,门口还挂着一个写着“于”字的崭新牌匾,结果发现这个家伙居然不在家,不知道是去了军营还是跑到了别的什么地方。
不过这一点并不重要,毕竟现在算是给边军的假期,只要别惹出什么麻烦,他到哪去都和我没有太多的关系,我只是觉得有些意外,没想到他居然愿意出门,我还以为像他这样的武功高手都是宅在家里练功的。
紧接着,我又来到了关押俘虏的地牢里探望了一下延华,这家伙进了牢房之后就没有再出来了,之前还信誓旦旦的告诉我,有本事我就把他给饿死,结果在牢房里蹲了小半个月,简直就是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完全没有绝食自尽的自觉。
不过我并没有给他安排太好的伙食,每天的饭钱满打满算也就是二十文,就是最粗糙的麦饭加一点茶汤,饿不死也就差不多了,我虽然对待自己手下的人还算不错,但是对这种俘虏,我还不乐意为他们花大价钱。
在见到延华的时候,我还一脸鄙夷地问他,本来不是打算饿死么,为什么还吃得下那么多,关了半个月还生龙活虎的。
结果这个家伙居然还有些不要脸的告诉我,现在他肯吃,我应该感到庆幸,万一他之后不愿意吃,饿死了,让我没办法和柔然的大汗换到所需的马匹,那时候损失的就是我了。
我没有和他纠缠不清,既然他还愿意住在这个地牢里,那他就在这蹲着好了,等什么时候柔然的大汗来消息了,我再来提溜他。
在这些地方都逛了一圈之后,我最终来到了制衣阁,说实话,我已经有很长没来吴霖这边了,上次过来的时候还是带着赵勉一块过来的,从那之后我就一直在忙活军中的事情,一直没有什么时间,再然后我们就开拔前往定北关戍边了。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当我来到制衣阁的时候,居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和吴霖喝茶聊天,那人正巧就是嘉明。
“你怎么在这,我刚才还去找你了,结果发现你不在家。”我来到嘉明的身后,不由得笑问道。
“诶!老板来了,不好意思哈!让你白跑一趟,家里太冷了,我现在闲暇时都在这边和这位吴掌柜喝喝茶,聊聊天,应该不打紧吧!”嘉明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给我让了个座位,随后笑着表示了歉意。
我没有落座,而是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无所谓了,也不算白跑,我把元敬堂扔在你家隔壁了。安顿好他之后本来想顺路去看看你,结果发现你不在家,我就出来了,只是没想到你居然在这里。”
听到我们俩的对话,吴霖不由得在一旁偷笑,结果就被我给瞪了一眼。
“你这家伙,笑什么?还不赶快去做你的衣服,你家的学徒呢?生意不做了?”我向着吴霖笑骂道。
吴霖则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说道:“现在是冬天,哪有那么多的生意?你设计的衣服又都是夏装,而且现在快四个月没有新衣服了,就算有人想做衣服,我也早都做完了,剩下那些比较普通的料子,我都甩给手下的徒弟,你再不设计一点新花样,我可就要清闲到明年了。”
听到吴霖这么说,我觉得还是有些道理的,不过这终究不能成为他摆烂的理由。
他才是裁缝,他才是应该进行服装设计的人,怎么能把这些设计的工作全部推给我呢?这合理么?这显然不合理啊!
于是乎,我立刻驳斥道:“我说你两句,你还有理了,你作为一个裁缝,自己就没点设计,没点想法?什么都要我帮你设计?像什么样子!”
我这番话让吴霖忍不住的摇了摇头,紧接着就推脱道:“我以前是有些想法的,但是我的设计能力你也很清楚,本来就不怎么样,现在和你比起来就更加不够看了。如今,我已经没有自己做设计的想法了,现在就等着老板你亲自发力了!”
“行啊!你小子,这么光明正大的摆烂划水,还说得振振有词,就不能把自己的聪明才智用在其他的地方么?”我继续吐槽这个家伙。
没想到这回他也不做辩解了,直接就表示我说的没错,他现在已经不想再动脑子了,连狡辩也不打算继续下去了。
他都这么说了,那我确实也拿他没什么办法了,人要脸,树要皮,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他现在这种就是天下无敌的状态。
既然是这样,那我确实无话可说了。
结果,我们俩刚刚吵了一轮,一旁的嘉明就在那嗤嗤的笑道:“有意思,真有意思,没想到你俩吵架这么有乐子。”
说实话,我们三个放荡不羁的家伙坐在这里就没有那么多伦理道德和虚情假意的束缚,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一点都不像那些天天之乎者也的保守文人。
相较于那些所谓吟诗作对的诗歌茶会,我反倒是更喜欢这样的氛围,像极了前世和寝室的室友吹牛的样子。
吵吵闹闹的过了好一阵子,我才看向了嘉明,好奇的问道:“虽然是你自己说的,觉得呆在家里比较冷清,所以才会来到制衣阁这里,但我想了想,感觉不太对,为什么城里这么多地方,你会晃到这边来呢?你家可在城北,这里是城南,跑过来还得小一刻钟呢!”
我这个问题似乎让嘉明感到有些尴尬,反倒是吴霖表现出了一副看乐子的模样。
注意到吴霖似乎是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由得看向了他,问道:“要不你来说说看?我总觉得你们俩之间有秘密,不会是要坑我吧!”
“不会,不会,不会!”这俩人也是挺有默契,站起身来,连连摇头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