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正堂上,母亲正在和大嫂、璃儿一起聊天,看得出来,在收到父亲和兄长发回来的信件之后,母亲和大嫂的心情都大不一样了。
前些日子那种让人觉得有些沉闷的氛围一扫而空,整个人身上都洋溢着那种说不出来的喜悦,我笑着走上前去,问道:“父亲的信中写了些什么,我刚才去和那位送信的人聊了聊,他说咱们沈家军如今已经深入了东鲁路,将大量叛军清剿,全军直插反贼腹地,是不是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回来了?”
对于父亲和兄长南征的这件事,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始终都是我关注的焦点,他们能早一天回来,我就能早一天解放,没有什么事情比是比他们平安的回到永安路更值得我感到兴奋的。
“这个我们也说不好,你还是自己看看信中的内容吧!按照你父亲的话说,东鲁的叛军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等他们平定东鲁,应该就能回来了,那应该也要不了多久了。”母亲笑着向我说道,同时将那封来自父亲的,已经拆开的信件交给我了。
我拿过信件,便坐到一旁开始看了起来,这封信是腊月中旬写的,虽然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但相比之前的情报,真实性应该是有所保证的。
说起上一次我收到有关父亲的情报,还是由侯平在京城收集整理的关于东鲁路战局的传闻,考虑到信息的时效性和传闻的真实性,其实那些情报我并没有太过当真,只是给家里人一点安慰罢了。
当时侯平在信中说,父亲他们已经将张邈的大军控制在济宁青州一线,剿灭了绝大多数的乱军,张邈的军队也被杀的十不存一,只能固守在济宁,不日将会被沈家军彻底铲除,这些喜讯确实让我们一家子激动了好些日子。
可事实证明,那毕竟只是流传在侯平收集的传闻而已,现如今又过去了一个月,父亲在亲笔信中才明确地告诉我们,张邈的军队虽然受到了重创,但张邈本人和他手底下的军队依旧在顽抗,并没有被父亲和兄长彻底铲除。
至于之前所说的青州济宁一线,其实早在冬月底就被沈家军攻破了,现在别说济宁和青州了,张邈已经连更东边的胶州莱州都守不住了,再往东退就要退无可退,只能跳海了。
要知道,曾经张邈的地盘可是囊括了整个东鲁路的,而如今他的地盘却在不断地萎缩,到现在他手上的城池就只剩下胶州莱州以东的几个沿海小城了,如果我是张邈,现在估计都要憋屈死了。
张邈占据的地盘逐渐被沈家军收复,如果单看父亲在信中的意思,或许他们真的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到永安路了。
这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只要早点铲除张邈,父亲和兄长他们就能早日回到永安路,只有他们回来了,我才能卸下肩上的担子,然后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对了,宁儿,这里还有一封你父亲专门写给你的信,是放在那个大信封里的,说是一些军备调动相关的信息,要让你亲自拆封,我担心被误动了,就先收了起来,现在你就拿去吧!”母亲看了看我,随后笑着说道。
我见状,便上前接过了那个小信封,向着母亲笑道:“好的母亲,那我先收着了。”
这封专门写给我的信件,我并没有直接拆开,我知道既然父亲专门给我写了这样一封信,那必然是有意义特殊的,最好还是回去再拆开了自己看。
我将那封专门给我的信件收好之后,就把这封刚刚读完的家信还给了母亲。
这时,家门口的方向又传来了一阵阵鞭炮炸响的声音,小妹则是蹦蹦跳跳的回到了正堂上,笑着向我说道:“二哥,二哥!三哥准备和那个柔然俘虏打起来了,快快快,嘉明哥和妍嫂子正在看热闹呢!”
听到小妹这么一说,我也有了一些兴致,便笑着向母亲说道:“娘,那我就先去看看三弟他们了,我怕那个柔然俘虏被三弟打坏了,到时候可就不值钱了。”
“好好好,你去多多照应他们,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别出了什么坏事。”母亲向着我笑道,提醒我们注意安全。
说着,小妹拉着我就要走,她拉着我也就算了,还笑着望向璃儿,嬉笑道:“璃嫂子,我和二哥一块过去了,你过去看一眼吗!”
璃儿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你们俩去吧,注意安全便是!”
刚才璃儿和母亲大嫂交流的话题就和家庭事务的打理有关,她大概是在学习主掌家政大权的诀窍,便没想着和我们一块去玩乐。
我和小妹很快就来到了家门外,在一阵炮响之后,门外的延华和沈平已经摆出了阵势,吸引了不少路人围观。
见状,我随即笑道:“你们想打可以,可不许误伤旁人,万一谁出手伤到了街坊百姓,我得罚他二十两银子!”
听到我这么一说,延华随即瞪了我一眼,忿忿不平地说道:“难怪嘉明老说你是奸商,我看他一点也没冤枉你!二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字……”
“我也没说他冤枉我啊!我本来就是个做生意的人,无商不奸,这个道理你们柔然人不懂么?”我耸了耸肩,也不辩解,笑着承认了。
一旁的嘉明则是笑道:“我一开始就建议你们去军营里打,那帮家伙天天在那里无所事事,你们不如去给他们添点乐子。”
“有道理,嘉明,他们现在那个挑战赛还有没有再搞的,我好像有段时间没有过去看他们了。”我不由得笑问道。
“之前你不是说给他们放假么?哪有还有人组织这些?能回家的都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了,无家可归的也都天天躺在营里睡大觉,谁给跟你组织这个?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多久没过去了,心里也没点数么?”嘉明对我采取放养那些家伙的行为感到很不满,连声吐槽道。
我想了想,好像倒也是这么回事,自己确实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军营那边了。
“行行行,都怪我,行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忙,光说起我来了,你自己有没有负责?我白给你这么好的待遇,让你天天去找吴霖喝茶?”我瞪了他一眼,告诉他按照目前的身份,就算我确实做的不太对,他也没有资格把矛头指向我,他自己也没有做到应尽的职责!
这时,一旁的元敬堂看到我们两个吵了起来,不由得看向了嘉明,笑道:“我之前就听说你打不过他,要不你俩再干一架?说起来我到现在都还没见过沈宁亲自出手呢!”
刚才在一旁准备动手的沈平和延华这时也看向了我和嘉明,听到元敬堂催促我和嘉明干架,延华比谁都有兴致,也不管对手的沈平了,直接将他晾在了一边,随后凑到元敬堂的旁边,两个人撺掇着我和嘉明,生怕我们打不起来。
“打,都可以打,不就是打一架嘛,去校场上打去!别在这里搞破坏,小心伤到旁人了,你们这几个家伙,不收拾收拾你们,你们都忘记自己是我的手下败将了。”我也是一时兴起,不由得笑道。
一旁的延华本来还想说自己还没输给我,但嘉明似乎就是想让他低自己一头,随即就表示延华虽然没有输给我,但是却输给过他,而他则承认过去确实曾是我的手下败将。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争吵,只是自顾自的走向了不远处的军营,他们过了好一会才跟了上来,而在他们的后面又跟了一群想看热闹的民众。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便来到了军营校场。
正如嘉明所说的那样,或许确实是因为我太久没有去军营那边了,现在整个营中显得非常散漫,连执勤戒备的人都没有了。
不过,我说这个倒不是想吐槽那些家伙做的有多差,只是简单的陈述一下现状而已,是我自己宣布了要给他们放假,而且我本人确确实实也懈怠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履行一个将领应该去管理他们的职责,故而我没理由指责他们的错误。
看到我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校场上,那些无家可归只能以营帐为居所的东鲁军士陆陆续续的从营房内走了出来。
他们本来还以为我是来视察的,一开始还表现得有点紧张,当我表示自己是来与他们同乐,来组织他们进行比武的时候,他们的兴致就起来了。
有人立刻表示,今天是新年,能不能多搞点肉给他们,我随即笑着表示完全没有问题,我告诉他们,今天图的就是一个开心痛快,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肉菜管够人人有份。
他们似乎是觉得我很好说话,有人便问有没有酒,结果当场就被我狠狠的瞪了一眼,但我转念一想,既然都说了给他们放假,索性给他们酒肉管够好了。
确定了军士要给发放新年的福利之后,我才将目光转向了延华和沈平,他们两个看上去已经憋得有点久了,怕不是马上就要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