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璃儿坐在床上看了我一眼,随后问道。
“能怎么办,当然是直接办啊!”我耸了耸肩,将衣带解开挂在了床头,随后说道。
听我这么一说,璃儿随即瞪了我一眼,轻嗔道:“别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唉!”我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坐在床头回答道:“我也没开玩笑啊,除了能直接办之外,还能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让我搞副药来吃一下?”
“唔!郁闷死了!”璃儿扯起了被子将自己的脑袋给捂了起来,随后在床上闹腾道。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扶着自己的额头,坐在床前长吁短叹。
说实话,这种事情以前我还能讲各种大道理安慰一下她,但是我现在真的已经语尽词穷了,我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用来安慰她的了。
“你说的药管用么?要是真的可以怀上那就找来吃呗!”看着我也很郁闷,璃儿便没有继续闹腾下去,而是转头看向我,问道。
我轻轻地挼了挼她的脑袋;随后笑道:“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怎么可能有这种吃了就能怀上的药呐!再说就,就算真有这种药我也不敢让你吃啊,万一吃出毛病怎么办!放宽心,我再努力一下,说不定这个月就有了呢?”
这样的话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上个月的时候我也说过了同样的话,好像上上个月,我也这么说过,似乎上上上……
算了,上上上个月没说过,但尽管如此,这样的话我也已经说了第三个月了。
“我现在一来月事就郁闷得要死,每次一来我就知道,我肯定又没怀上!唉,我这肚子也真是不争气啊!”璃儿撕扯着盖在小腹上的被单,非常无奈地说道。
“不要说这个丧气话,这种事情怪不得我们任何人,本来怀孕就不是什么极大概率的事情,慢慢来,不要着急……”我抓着璃儿的手,轻声安抚道。
虽然同样安慰的话我已经说过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是在被我抓住了手心之后,璃儿还是冷静了下来。
我知道,她之所以会郁闷,多半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不服气,同样的,她现在能冷静下来,也依旧是因为心里觉得非不服气。
说实话,我已经在非常积极的开导璃儿,希望她不要被这件事情所困扰,可惜的是在这天晚上,璃儿还是因为这件事情哭了出来。
虽然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感到情绪激动了,但是在我的印象中,她还是第一次出现像这样郁闷了一个晚上都睡不着的情况。
整整一个晚上,璃儿都没有办法入睡,甚至由于受到情绪的影响,她还会时不时的用双腿蹬掉盖在身上的被子,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在闹脾气的孩子。
本来,我还想搂住她,希望以此能让她的内心稍微平静一些,让她能尽快从那种过激的情绪中缓过神来,早些入睡。
让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将我搂住她的手臂从自己的身上给拿了下来,就好像是表现出了一幅不愿意让我抱住的态度,这让我倍感惊讶。
我和璃儿的关系早已经亲密无间,不分彼此,就算之前她的情绪再怎么波动,再怎么愤懑,都不至于出现像现在这样,拒绝我的怀抱的情况,这让我更加担心她的精神状况了。
我很清楚,璃儿的童年经历会让她如今的心灵表现得更加坚强,但这样坚强的内心越是在崩溃的边缘就会显得越加危险……
一直以来,我是不相信什么求仙问道之类的事情的,除了智道大师之外,也不认识这方面的人物,但是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在第二天早上,居然有一位两鬓斑白的道人带着一个道童上门拜访,宣称是能解决我和璃儿目前遇到的问题。
我不相信那位道士,但是考虑到他们的“法术”或许会给璃儿带来一定的心理慰藉,以此平复她的情绪,我最终还是将他们请进了我的院内。
虽说我并不相信他们的法术,不过来者是客,我还是拿出了相当高的礼仪来招待这位道人和道童。
道士在见到我和璃儿之后,似乎也没有作法,只是坐下来和我们夫妻二人闲聊,说实话,我们闲聊的内容和那些事情压根就不沾边,但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璃儿的情绪居然真的因此而逐渐好转了。
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我安慰她的次数太多了,以至于她已经有些听不进我说的话了,现在换了个素未相识的老道来劝解,这才让璃儿的情绪得到了安抚。
本来,我以为这位道士也就是来给我做个嘴替,简单的安抚璃儿的情绪,没想到,最后他最后还是稍微做了一点小法术,而且这个法术还是在璃儿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了。
老道和道童神神叨叨的念着招魂的咒文,最后叮嘱我今天做法的这件事情千万不要让璃儿知道,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带着道童离开了。
这让我感到非常意外,不过我最终还是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璃儿,但这不是因为我相信老道,恰恰相反,我是因为不相信他念的咒语能生效,所以才觉得这件事情其实已经无所谓了,才没有将此事告知璃儿。
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璃儿似乎真的从那种情绪中解脱了出来,而我也终于定下心来,可以去做一些其他的工作了。
或许是我在四月份的时候和耶律自达的会晤有了成效,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今年的草原边境线始终都很安定,按照往年的形势,八月底九月初的这个时间怎么着都应该出发去春戍了,但我承认自己确实是有些懈怠了,我将手下的将士送往定北关之后,便筹划着去一趟艾瓦尔,也就是永安路西北的那个柔然集市。
我认为,既然我们要和耶律自达展开大规模的粮马贸易,那么去了解目前的交易形势显然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
尤其是在今年的年景稍有好转之后,粮价重新趋于平稳,柔然人出售马匹的价格也有极大概率会因为这些原因而逐渐下降,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就更应该将交易形式给摸透,如此一来才能尽可能的保障我和耶律自达双方的利益。
于是乎,在安排好了永安北府和定北关的各项事宜之后,我便着手准备前往艾瓦尔。
一开始,我是想带着璃儿一起出去的,我在准备妥当的当天晚上就问她,说道:“璃儿,我们月底去一趟艾瓦尔怎么样,就是我们上次从草原回来的时候休整的那个集市。”
听到我提起这件事情,璃儿还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问道:“我记得那个地方,只是怎么突然想到要去那边?是你和柔然的交易又有进展了么?”
我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回答道:“倒不是我和耶律自达的交易,我不是一直想从柔然买马么?虽然和耶律自达也谈过一些,但是今年你也知道,粮价降下来了,马匹的价格肯定也要出现变动,我既然要和人家做生意,那肯定要把价格给了解清楚,所以肯定是得去一趟的。”
“那你就自己去好咯,我虽然也想出门走走,但是没办法,咱妈留下来的事情还有不少,我现在也脱不开身,肯定没办法陪你去了!而且我就算没有这些事情也走不开了,我们俩总得有一个留在家里吧!弟弟妹妹也管不住这个家呀!总不能把事情再甩手交给茹妍和沈平吧!这样多不合适。”璃儿摊开了双手,带着几分无奈向我说道。
对于璃儿的说法,我表示了认同和理解,虽然康叔作为大管家包揽了总体的事务,母亲留给璃儿的事务其实也不算多,但考虑到我们沈家现在就只有五个人在家了,璃儿要是再和我出去十天半个月的,那家里面岂不是只剩下沈平茹妍以及小妹了?
虽然他们三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说到底都还是太年轻了,管理的能力和在沈家权威都有所欠缺,心性也不够沉稳,指望他们在这个年纪就能打理好沈家,不如指望我和璃儿一胎生八个。
考虑到这些因素,让璃儿留在家里和他们之间有个照应也是理所应当的。
于是乎,我就去找了元敬堂,元敬堂在如今这段时间还算是比较清闲的,自从马匹的发情期过去之后,他除了每天和马匹喂喂马,观察一下妊娠期母马的健康状况之外,他也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需要做了。
铁甲城的马场那边,现在属于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于是乎,我就把他给拉上了,让他和我一起去一趟艾瓦尔。
元敬堂告诉我,他虽然知道有艾瓦尔这么一个地方,但他还从来没有去过那里,毕竟他们这些参与战争的人通常都是往定北关方向来的,很少和那些做生意的人为伍。
他们拓跋部虽然有游商,但其实也算不上生意人,毕竟他们说到底也不是靠做生意为生,也就是每年在永安路进行采买而已。
我们沿着辽水一路向北,跑了三天便到达了艾瓦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