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向父亲的提议得到认同之后,沈家领导下的永安路便进入了一个招揽能工巧匠的发展状态。
我们以永安路为主体,向着神州大地发出号召,表示在这个动荡的年代,永安路将会是难得的乐土,而我们接受来自各地的民众,在来到永安路之后,我们会给予投靠我们的人过冬的粮食,并在来年开春给他们提供可以耕作的土地。
永安路最新组建的宣传机构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将这一信息扩散到中原地区,而这个时候,整个北境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下起了大雪。
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有数以万计的难民通过御京关进入我们永安路的地界,并聚集在南府附近。
在这之后,我安排康叔和姚伯他们带着粮食前往南府,以铁甲城的名义救济来到永安路的难民,同时尽可能挑选出其中的能工巧匠,并将他们带到铁甲城。
之所以我会让他们以铁甲城的名义赈灾,主要还是考虑到今时不同往日,以沈家为首的衙门在过去的这两年已经从永安路的百姓手中收取了数以万计作为赋税的粮食,我担心如果用税粮去赈济外来的难民,会让本地的百姓心生不快,所以我在安排康叔他们操作的时候,并没有动用衙门下属的赋税粮仓。
除了上述的这个原因,我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将铁甲城的名头在中原难民的心中打响,不说让他们所有人都记住铁甲城,但凡在一百个人之中,能有一个人记住铁甲城的名号,并将这个名号传扬出去,那对于我来说就足够了。
赈灾的这个过程是连续不断的,并不是把粮食送到难民的手中然后就结束了,我让康叔带着一波人马暂时留在了南府,并让他们组织南方来的难民在南府周边修建庇护所,帮助他们熬过这个风雪飘摇的寒冬。
本来,我还想着让康叔和姚伯早日挑选出难民中的能工巧匠,并且尽快将他们送到铁甲城,但我后来还是没忍心让他们冒着风雪徒步几百里从南府赶过来,万一在路上被冻死,那可就是大罪过了,而且真要这样,或许侥幸在路上活下来的人也不敢为我所用了。
就在我们永安路尽可能的吸纳人才,并保护从中原投靠我们的难民之时,南方的情况开始出现恶化。
并无雨雪困扰的江南地区,各个宣称自治称王的府路开始发生冲突,本来我一直觉得在南方地区应该无人敢于与之为敌的林典又一次吃瘪了。
根据我所了解到的情报来看,早些年林典为了扩张,吞并了潇湘路,两广路一部分地区,而在这个冬天,本来还在修养生息的闵赣路遭到了岭南王和潇湘王联军的冲击,不仅闵赣路西部原属于潇湘路和两广路的地区被重新割离出来,原本就属于闵赣路的一些地盘林典也没能将其保下。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丢失了这部分土地的林典不仅没有动怒,直接派兵将这些土地全部夺回来,反而还龟缩在自己的“国都”没有什么反应。
我倒不是觉得林典在失去了自家的大将之后就向着垮台的方向发展了,我反倒认为这个家伙又在准备下一盘大棋,不过我觉得他这盘大棋对于我们永安路来说,或许也只是一枚棋子罢了,谁让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呢?
很快又到了新的一年,永安路算是过了一个好年,但南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京畿地区及其周围的四路七府在战乱之后终于还是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
这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堆积成山的尸体得不到妥善的处理,腐败的遗骸就这么遗留在荒野之中,之前没有出现什么疫病,直到冬天过去了才发生瘟疫,那已经是给了他们很多时间了。
可这显然没有什么意义,半年过去了,尸骸收殓这么重要的工作都没有动向,普通的农业生产也无法组织,指望他们能控制住无形的瘟疫,说实话真的有点为难他们了,我也只能祈祷他们能在这场疫病中尽可能的存活下来。
随着瘟疫的发生,我们和侯平之间的信息传递也就暂时中断了,我本来想着让侯平趁着瘟疫还没有扩散,暂时先回到咱们永安路的地界,但是他拒绝了,那我也只能希望他在京城保重身体了。
为了防止瘟疫在永安路蔓延,我急令铁甲城赶制包裹全身的丝衣,并将其用高度酒精浸泡,再让战士穿上,然后挨家挨户的巡视,接着按照方位分隔防护区,同时严令所有居民不得离家,以防止交叉感染。
我的行为引发了众多百姓的不满,尤其是和我们关系没有那么密切的南府,那里的百姓甚至直接违抗我的命令,上街对我们进行抗议,时间长了,父亲都对我的决定提出了质疑。
然而,在我下令,让士兵划分疫区,隔离民众之后不到半个月,南府和北府都各自出现了离奇死亡的病例,这时他们终于相信,我的说法是正确的,并按照我的要求进行隔离。
对于我的这番操作,父亲又一次对我进行了锐评,他说我明明我能做得这么好,却不来主持永安路的政务,真的纯粹就是在偷懒。
在我们的努力之下,二月下旬的时候,永安路境内的疫病终于完全消除了,而随着冰雪的消融,我们铁甲城也帮助难民在南府陆续建立起了一片外城,同时也开垦了南府范围内的大片荒地,让他们得以拥有能够养活自己的土地。
就在整个永安路已经解决了瘟疫,井然有序的组织春耕的时候,南方各路却因为疫病丧失了大量的人口,被逼无奈的赵柯甚至给自己下了一个罪己诏,并组织法师向上天祈求庇护,但事实证明这并没有什么意义。
在这个冬春之交,南方地区直接损失了超过半数的人口,本来京畿还有一支数十万人的禁卫军可以拱卫京师,但在这之后,京城的防务已经完全垮台,偌大的京城完全陷入了空虚的状态,没有任何防御的能力。
去年,赵逍等一众皇室藩王就已经陆续表态,攘外必先安内,如果要将各地反叛的乱军镇压,那么就必须先拿下朝廷的控制权,而赵柯的皇位来路不正,便成为了众位藩王出兵征讨的借口。
依旧是前些年抗击林典的三位皇室藩王主导,江北路,巴蜀路,河北路三个势力开始集结重兵,围困京畿,准备逼迫赵柯让位。
说起来也是好笑,前些年他们这么努力的让京城免遭叛军的威胁,结果现在他们自己却成为了最大的威胁。
这倒是不能说什么屠龙者终成恶龙,毕竟赵柯这个皇帝确实做得让人头皮发麻,他们赵姓的皇族亲自出手,把赵柯给扒拉下来,再换个新帝上去,好过有朝一日炎朝被异姓势力给彻底灭亡。
然而,赵柯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他们要把自己的黄袍给扒了,趁着京城完全被围困之前的空当,他居然带着一众对自己表有“忠心”的朝臣向着西边的秦陕路逃窜了。
本来,扑了个空的赵逍等人挺郁闷的,因为赵柯在逃离京城的时候,把象征着皇权的玉玺都给顺走了,结果没想到的是,逃到秦陕路之后的赵柯居然被李夷琼的手下给逮住了。
于是乎,赵逍就做主和李夷琼进行了一笔交易,把玉玺给换了回来,至于赵柯当然就是让他在白高朝自生自灭了。
玉玺到手的赵逍本来是打算准备另立新帝,但是找了一圈发现,旧太子赵略早已失踪,然后他们也不遣人继续寻找,就直截了当地认定赵略已死,而之后又发现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以继承为帝位,结果就是拿到了玉玺的赵逍和赵永元打了起来,整个中原地区又一次进入了武装割据的战乱之中。
在他们冲突不断的时候,永安路依旧安宁祥和。
随着又一批工匠来到永安路,我们的制造业又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被我搁置了近两年的造船计划终于得以实施,而为了制造大型的船舶,我亲自带着一众人南下至辽水的入海口,并开始筹建一座新的港口,而这座港口我将其定名为永安港。
六月份的时候,炎朝已经彻底的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而这时候,已经三年多没见的窥光道人再一次来到了我们沈家。
我的儿子,也就是沈望和他一同离开了,和他们随行的还有追随了沈望三年的独孤裴。
沈望告诉我,他要在这个世界上成立一个全新的门派,将自己带来的技艺在此世发扬光大,短则两三年,长则七八年,他会再一次回到我们的身边。
对于沈望的离去,我倒觉得没有什么值得担心,因为我很清楚,沈望如今已经拥有了变化的能力,只要他有这样的意愿,他完全可以化身为与我相差无几的成年男性。
璃儿却不知道这一点,因而她感到异常的揪心,我始终在尽可能的安抚她的情绪,但效果却并不好,于是我只好提出再要二胎,结果璃儿就将精力全部都放在了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