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一行人第二次从秘境中出来之后,他们开宗立派的大业这才重新回到了正轨。
据沈望所说,窥光道人留在了秘境的入口处,对秘境进行了封印,并且筹备着要在秘境所处的潇湘路山野中建立宗门;独孤裴则是代表这个新宗门,开始在南方广收门徒,凭借他们如今的修为,只要愿意收徒,这显然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是确实需要有人将名声打出去罢了;而沈望当然就是独自一人回到了咱们永安路。
沈望独自返回永安路主要有三个原因,第一点是要给我们做父母的报平安,毕竟璃儿抱怨得没错,我们一连两年多都没有他的音讯,实在是不太安心,二来则是考虑到永安王国的建立,他也想给沈家军提供一些与南方有关的情报,还有就是他在南方找到了一个风景秀丽,四季如春的好去处,想着我和璃儿一直都期盼着过上隐居山野的田园生活,未来我就可以带着一家子,去那个地方隐居。
这对于我来说当然是个好消息,我一直以来都更倾向于在环境更加原始的南方隐居,只是一直以来都找不到这样的机会罢了,如今沈望直接就帮我找好了地方,那就相当于为我省下了很多事情。
当然了,这也不是说凭着沈望的描述,我们就已经决定要去南方隐居,到目前为止,这件事情我和璃儿依旧没有决定下来,毕竟去南方实在是有些太远了,按照我们目前的情况,除非是乘船,否则短时间内很难到达南方地区,另外南方地区目前也不太平,谁也说不准永安王国何时才能一统江山,因此对于隐居地这件事情,还需要进一步的商议,才能得出最终的结论。
就在沈望回到永安路,我和璃儿养育着沈瑜,同时讨论未来去和处隐居的时候,永安路的军队已经越过了淮水,对淮水南岸的苗同和俞解发动最后攻击。
苗同和俞解哪有能力应对永安路大军的进攻,在冬天到来之前,这两个发迹于乱军之中的江淮王就被彻底横扫,以至于江北路的赵逍和巴蜀路的赵永元都因此而陷入了恐慌之中,就差没有联合南方的林典对我们发起攻击了。
对于永安路的大军压境,如今仅有一江之隔的林典当然不可能就此放松警惕。
或许是因为已经知晓永安王国有能力通过水路运兵运粮,地处沿海的闵赣路显然已经不像早些年一样,适合作为背靠大海偷偷发育的大本营,林典并没有将重心放在江边,而是在向内陆进行扩张,在我们永安路的兵马抵达江水北岸的时候,潇湘路,两广路的好几个势力已经陆陆续续的被林典征服。
如果暂时忽略已经式微的赵逍和赵永元的存在,目前来说整个神州的格局就是南方的林典和北方的沈家跨江而治,而我所在的永安路当然就是安定的大后方。
冬月之后,战争并没有继续向南方蔓延,永安王国的大部分兵马都北撤回到了永安南府,只留下了少数守备兵力和招安后的当地降军一起镇守已经被降伏的中原地区。
在战争告一段落的同时,我也给手下的工匠们放了年假,无论是最早跟随我的,进入冶炼厂的铁匠,还是后续来到永安路,一起营建永安港,并发展造船业的木匠和船匠,我给他们的待遇都是一样的。
除了给他们放年假之外,我还发馈了无数的银钱,一次性就把我的家当散了个七七八八,数万两的白银直接就按照功劳,分发到了工匠们的手中。
我之所以会像这样散尽家财,在很大程度上是表达他们追随了我这么多年之后的感谢,同时也是对于他们的某种歉意。
感谢这个方面自然就无需多说了,包括康叔和姚伯,以及所有追随我的工匠在内,我一直都挺感谢他们的,倒是这里的歉意,或许需要稍作一些解释。
在我的主导下,如今的北府的冶炼厂和永安港的造船厂逐渐转型为永安王国的国有产业,康叔和姚伯成了朝廷中专职管理这些工匠的大臣,除非有朝一日占据了神州半壁江上的永安王国,已经悲催到连税金都收不上来了了,或者是两个厂子经营不慎,自寻死路致使其趋于崩溃,否则划归国有资产后的冶炼厂和造船厂,从此以后基本上就变成了铁饭碗。
虽说我这么做确实让工匠们都拥有了铁饭碗,但真要说我完完全全就是为了工匠们的未来,那显然是不准确的。
这样的决策,能让工匠们的未来更加稳定那是显而易见的,更重要的还是因为我本人已经不打算再为这些事情而操心了。
我在很早之前就说过,假如有朝一日时机成熟了,那我可能就会抛弃现有的一切,带着妻子和儿女去山林中隐居,显而易见的是,事到如今,我当初所说的,隐于山林的机会已经到来,无论是原来的冶炼厂和铁甲城,还是后来的造船厂和永安港,最后或许都会变成被我抛弃的对象,因此我才会给工匠们提前找好后路,让他们得以依附于整个永安王国发展,并在我归隐之后尽可能的继续维持着原来的生活。
我对他们的歉意,或许就来自于这份将他们抛弃后的罪恶感。
新的一年正月,耶律自达宣布在和李夷琼交涉无果之后,断绝了柔然朝和白高朝的盟约,随后没过多久就表示要和我们永安王国结盟。
一开始,我是不想掺和结盟这件事情的,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已经在尽可能的让其他人来取代我,并找机会进山隐居了。
这种需要和柔然朝交涉的事情短时间肯定没办法解决,但我又不是那种做事只做一半的人,因此我压根就不想去再和耶律自达产生什么瓜葛。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耶律自达直接就像前些年那样,直接就派人把信件寄到了我的手上,强行让这封信经过了我的手。
我本来还想着,直接把这封信拿去给父亲,让他这个坐在王位上的主事者自己想办法,结果父亲居然表示,既然我都已经把这封信送到他面前了,那就安排我把这件事给解决了吧!
我还想推辞,结果父亲居然说,我和耶律自达关系这么好,很多事情做起来会变得很方便,另外我对柔然和汉人之间的关系颇有见地,既然此事与南北结盟有关,那自然是让我这个深谙与异族交往的代表去处理最为合适。
于是乎,这件事情我推辞不掉,就只能安排好了时间,像过去一样,去和耶律自达聊天,然后在尽可能保证双方利益均等,且永安王国的利益不受到侵犯的情况下,和耶律自达签订了两国之间关系对等的盟约。
好在我们双方一直都在持续着相对稳定的合作关系,如今从最初的商业合作,转为国与国之间联盟,发生这件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并不突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相当于是换了一种形式,让彼此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密,因此结盟的事情很快就被我给顺利地解决了。
在永安王国和柔然朝完成结盟之后,刚和柔然朝解除了盟约的白高朝直接就怂了,这时我们才知道,之所以耶律自达要解除和李夷琼的联盟,就是因为在此之前李夷琼企图趁着永安王国西边的秦陕路与河西路地区守备薄弱,联合柔然朝对我们发动攻击。
可耶律自达和我们沈家的关系这么好,怎么可能和李夷琼达成这样的协定?双方的联盟关系也就因此而破裂。
得知白高朝曾经企图永安王国动手后,父亲本来还想派遣大军,前往西北地区围剿白高朝,但我却建议父亲既然白高朝现在已经认怂了,那不如就把他们先放一边,集中精力去对付南边的林典和赵氏藩王。
一开始,父亲还不太理解我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他想着既然白高朝对我们有企图,那么我们怎么能轻易的放过他们?
于是乎,我便向父亲解释,白高朝的性质和柔然朝的性质其实差不多,两者都是由少数民族建立的王朝,他们入侵中原更多的是为了掠夺粮食资源,土地一类的资源虽然他们也会尝试夺取,但毕竟都是次要的。
我们如今准备入主中原,主要的敌人都在南方,分出兵力去围剿这些少数民族,对于我们来说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在目前,永安王国最好是采取恩威并重的策略,去对待诸如白高人一类的少数民族。
既然现在他们已经认怂了,那就可以让他们继续惧怕我们,只要不是因此而让他们对我们产生无法弥合的恶意,时间一长,他们自然就会因此而臣服于我们。
如果在恩威并施的前提下,还不能让他们彻底臣服,那我们也可以让柔然人替我们出面,总之,依照目前的格局,我们没必要亲自下场去把他们怎么样。
父亲对于我的策略表示了认同,重新将注意力转回了南方,时刻准备向林典发起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