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殿下……”
看清屋内的状况，可怜的女仆瞳孔地震，差点连托盘都摔在地上。
“好痛。”
艾丽娅摔到床上的时候把脚磕了，此刻泪眼朦胧，不自觉抓紧了身边的东西。
寒洺已经把身上的白袍脱了，此时穿着的是原属于缪千秋的衣服，虽然有经过裁剪，但还是略显宽松。衣服在艾丽娅摔倒时被重重一扯，眼看该露的不该露的地方都要暴露在空气中。
也许是女孩子的条件反射，寒洺摔在床上之后就扯过旁边的东西，想要遮挡住自己的身体，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抓住的正是艾丽娅的袍子。
于是两位美丽的少女互相扯着对方的衣服抱作一团，黑发与白发错杂，白花花的大腿重叠，被特意布置的整齐而圣洁的床面此时变得凌乱又涩气。
“你别……”
寒洺满脸通红，想要从艾丽娅怀里挣脱出去，但这番举动反而让已经大脑一片空白的艾丽娅下意识手上用劲——
“嗯唔！”
酥麻的感觉像电流一样穿过，寒洺浑身顿时无力，瘫倒在床上，只能在艾丽娅耳边悲愤地说道：“笨蛋！你在抓哪里呢！”
艾丽娅刚刚只顾着觉得害羞和痒了，寒洺在她耳边说完话，她才呆呆地昂起头和寒洺四目相对，然后发现自己手上的触感好像不对……
有点软，不，更多的还是有点硬……
艾丽娅又捏了一下……
“呜呜……”
羞恼的寒洺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给了艾丽娅一头槌。
可惜的是，迷糊的圣女没被敲清醒一点，寒洺自己反而差点眼前一黑给撞晕过去。
这是什么铁头娃啊！
过去好几秒，艾丽娅这才意识到自己握住的地方不太对，脸上立刻飞过两片红霞，一时间心乱如麻，一边不停地说着“对不起”，一边试图起身。
可是已经像八爪鱼一样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身体岂是那么好分开的？艾丽娅刚刚抬起一点身子，就一不小心又摔在了还在眼冒金星的寒洺身上。
两人顿时像上了发条一样滚到了床那头，各个部位之间都不知道接触了多少次，脑袋更是挨得很近，一份空气刚刚从一人的小嘴里跑出，又被另一个人吞进去。
待一切逐渐平息，二人都不再动弹，维持着微妙的姿势……
寒洺和艾丽娅的脸都红的和番茄似的，也不知道是这一通闹腾闹的，还是因为过于害羞。
半晌无言，觉得在女仆面前丢尽了教廷的脸的艾丽娅很想哭出声来。
事实上，女仆在见到情况不对的下一秒，就秉承着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原则，低着头将盛有食物的托盘放在了桌面上，然后说着“打扰了”手脚麻利地离开了，还贴心地锁上了门。
离开后，女仆还心有余悸，暗暗想着“没想到圣女大人居然有着这样的爱好……”
……
很久过后，两人终于分开，背对着坐在床边，自己整理自己的衣物。
总感觉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呢……
寒洺看着自己平坦的胸脯，艾丽娅指尖的感觉仿佛还有残留……
想到这，寒洺就一阵激灵。
而一边的艾丽娅思绪还要混乱——
完了，这件事女仆小姐多半会讲给拉玛听，拉玛又会讲给教宗冕下听，教宗冕下就会……
更多的事情凭艾丽娅现在晕晕乎乎的小脑瓜是理不清楚了，但本能地觉得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情。
呼吸变得紊乱，艾丽娅小声说一句：“一起吃东西吧。”
接着便站起身，用纯净术洁净双手，然后从盘子里拿过两个面包，递给寒洺一个。
“谢，谢谢你下午请我吃甜筒……”
看样子艾丽娅很想将刚才的闹剧揭过去，但声音的颤抖已经将她内心的不平静显露无疑。
寒洺当然也乐得不再谈论这件事，接过面包，轻咬一口。
这是一种真理教廷的传统甜点，扁圆的面包松软可口，收到挤压，里面的甜奶油微微溢出，沾到寒洺的嘴角。
房间里再度陷入沉寂。
吃完面包，寒洺伸出舌头舔掉唇角的奶油，终于是问出了那个问题：“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到底是抓还是放，艾丽娅肯定还是要做个决定的。不过就现在这样子，艾丽娅多半是要放了自己的。
既然放，那自己这个“云游教士”一直在这待着于情于理都不太对劲，还凭白增加暴露的风险。
所以寒洺直接了当地问了。
听到寒洺的话，艾丽娅心中微微有些失落。
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同龄人这么密切的接触……感觉，好像还挺不错的。
如果可以的话，艾丽娅不想寒洺这么快就走，她还想多听几天的故事。
但她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能压下遗憾的心情，向寒洺说道：“就明天吧。”
得到答复，寒洺点点头，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艾丽娅忽然又开口了：“……你能还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吗？”
她与寒洺对视，金色的眼眸有些闪躲，但更多的是恳求。
“你说吧。”寒洺模棱两可地回应道。
“明天，能陪我逛逛吗，”艾丽娅小声说道，仿佛又担心自己的要求有些贪心，连忙补充道，“就，就一小会儿就好，就到一个地方转转就行……”
“就这啊，”寒洺笑了，她还以为会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可以啊，这有什么。”
艾丽娅也恬静地笑了。
“地方就明天再说吧，我要好好想想明天去哪里。”
……
又闲聊两句，寒洺见天色已晚向艾丽娅提出告辞。她的房间被安排在艾丽娅对面，已经被女仆收拾出来了。
寒洺起身走到门口，正要推开门走出去时，突然心有所感，回过头，见艾丽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寒洺耸耸肩，开了个玩笑，“你想干掉我易如反掌，还怕跟我说错了话不成？”
艾丽娅于是下定决心问道：“寒洺，你……你今晚说的，我们是朋友，是真的吗？”
朋友？
寒洺一皱眉，差点没想起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好一会儿，连艾丽娅的表情都开始不安的时候，寒洺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卡马雷大教堂说的——
“我们一见如故，已经是好朋友了呢……”
明明只是一句敷衍拉玛的话，艾丽娅居然记得比自己还清楚……
寒洺有些意外，但还是说道：“当然是啦……”
艾丽娅原已经失望下来的眼睛瞬间焕发了光采，连连向寒洺点头。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寒洺问道。
艾丽娅想了想，摇摇头。寒洺便道别离开了房间。
咔。
听着房间门合上的声音，感受着房间里的寂静，艾丽娅不知为何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些什么。
明天还会再见面的……
她双手交叉捂在胸前。
其实，她最后还有一句话想问寒洺，但想想还是没说出口——
“你能带我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她被寒洺故事里的那个世界深深吸引了，那是一个甚至不曾在她想象中出现过的世界。而由于心中与教宗的裂隙不断扩大，艾丽娅居然产生了一丝，想要离开教廷，自己去看看外面的想法。
这当然是不切实际的。
艾丽娅也就没有向寒洺说出来，增加对方的负担。
她坐回床上，然后仰躺下来，大眼睛直直看向天花板。
不过，即使这个愿望注定无法实现，现在艾丽娅心中的遗憾也无法压过欢喜。
朋友么……
不管别人如何看待，艾丽娅觉得这是自己首次交到了朋友。
真正的、平等的……
“朋友。”
念出这个词，好像有蜜糖在嘴里化开，艾丽娅连忙捂住嘴，不想让这份甜蜜跑走。
但她很快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蠢，于是手指又缓缓从唇角滑落。
真开心呢，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