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爱丽丝重重的跌落在虚空之上,于此同时,一个被包的小心翼翼的白色御守,从她的口袋中跌落下来。
这是她和澪在神社一同祈福得到的,她一直当做宝贝,贴身带着。
目睹着那对双刀即将洞穿澪的脑袋的瞬间,爱丽丝的眼前,走马灯一般的闪烁过与澪的种种:
在爱丽丝孤身一人,试图饮弹自杀的时候,是澪出现阻止了她的愚行,还给了她一个归处,让她能有地方居住。
在爱丽丝刚刚成为魔女,魔力失控受伤的时候,是澪如同母亲一般的照料宽慰她,让她感受到缺失的母爱。
在爱丽丝因为许愿的事情耿耿于怀,踟蹰不前的时候,是澪带她去祈福,想要帮她解开心结,重新面对生活。
在爱丽丝已经暴露魔女身份的情况下,即使知道她一直在隐瞒欺骗自己的时候,澪还是愿意宽恕她,愿意和她一起面对。
澪挽救了她的生命。
澪给予她缺失的爱。
澪宽恕她犯下的错。
澪实现了她的心愿。
『或许……澪说的一点不错……』
『对我来说,澪就是无所不能的神……』
爱丽丝跪倒在白色御守之前,虔诚的跪拜祈祷着。
无助的她已经行至绝路,无能为力的她,无论做什么事情毫无作用,发自内心的祈祷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不管是谁,不管怎样,是谁都行……
帮帮我吧……救救澪吧……怎样都行……
可是这里是寂静伽蓝,无助的哭喊,本就是惩罚的一种,无论多么绝望,也绝不会有人会来拯救她。
爱丽丝也深知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可除了哭喊与求救,她还能做到什么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像澪那样的好孩子,最后会是这样的下场。
神明大人啊!你难道睡着了么!?
你快睁眼看看啊!
澪,她就快要死了啊!
爱丽丝的心是那样的痛,仿佛被放在烤架上大火不断的炙烤,供地狱的恶魔享用。
『神明大人,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如果你真的能让坏东西变成好东西……』
爱丽丝双手攥紧御守,紧紧的贴在胸前,放声大哭起来。
『就让我这个坏孩子替澪去死吧!』
『是我害了她啊……都是我的错啊……!!!』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只要能救澪!』
『我什么都愿意做啊!!!』
撕心裂肺的恸哭,即使爱丽丝的脖子被刺穿,发出的声音也像是破了洞的风箱一样难听,可她的哭嚎声泪俱下,是那样的悲痛欲绝。
两行血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滚烫的热泪如同盛放的花朵,溅落在胸前的御守之上。
它似乎是受到爱丽丝的感染,那血染的御守从爱丽丝的怀里脱离,缓缓浮起,朝着上空无尽的虚空中飘去。
仿佛存在于某处的神明大人,真的听到了爱丽丝哭喊,回应了她的祈愿。
停滞在爱丽丝身上的时间,从这一刻开始流动。
剧烈的疼痛感从浑身各处爆炸开来,鲜血从伤口中如同水泵似的喷涌而出,爱丽丝的身体疼的蜷缩扭曲在一起,周身喷射而出的血线活像是一株盛开的彼岸花。
一定是神明大人回应了自己,一定是这样……
爱丽丝能感觉到,在这一刻,这片空间中的规则不再是那样一成不变,空间与时间,在这一刻短暂的回归。
与此同时,她能够感觉到的,是自己的生命正在飞快的流逝。
毕竟受了这么严重的致命伤,自己恐怕很快就要死了吧。
不过,临死之时,爱丽丝的脸上却满是幸福的笑容。
因为她正清晰的感受到,澪身上的温暖。
于此同时,现实世界之中,一抹细细红线,朝着天空,从澪的身上骤然射出。
一根带着血迹的绷带,从澪的口袋中缓缓浮起。
这是离别时,澪撕扯下的绷带,上面还带着爱丽丝的血,承载着两个人最初的那个夜晚,温暖的回忆。
爱丽丝发动了触碰魔法,即使跨越茫茫星海,越过无限的时空,横亘生与死的距离,爱丽丝找到了它。
寂静伽蓝之中,爱丽丝的面色苍白如纸。
毕竟,她已经打算发动,身为触碰之魔女,一生只能发动一次的终焉魔法。
身处寂静伽蓝之中,在死亡的面前,爱丽丝终于不再逃避。
她审视着自己的内心,叩问那个只知道躲闪的自己。
爱丽丝的心,渴望着朋友,渴望着爱,渴望着谁来接触自己的灵魂,走进自己的心。
但是啊……要想要得到救赎,想要获得朋友,想要真正的得到爱的话。
只靠原地等待,默默祈祷是绝不会有用的。
想要得到真正的爱,最初的一步,就是自己向外踏出的那一步。
爱,从来都不是等谁来到我身边。
而是你就在那里。
无论如何。
我现在就要到你那边去。
爱丽丝淡淡的苦笑着,因为她知道,此时此刻才明白这些,早已经为时已晚。
不过,即使是亡羊补牢,也好过一直逃避的活下去。
爱丽丝最后看了一眼澪。
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可是她却满眼笑意,如同幸福的告白。
如果说,我一定会死的话……
那我才不要死在这种孤零零的地方。
纵使死去,我的归处,也只有一个。
『灵装·构成……』
那里有温暖的怀抱,有暖暖的热茶,有绚丽的烟花,还有永远愿意宽恕我,爱着我的……
『终焉魔法·彼岸一步。』
爱丽丝眼神坚决。
我要……
『我要回到澪的身边去!』
周身飞溅而出血流,如同花瓣的呼吸一般,朝着爱丽丝的头顶,凝聚成为一股血线。
澪的身上的绷带,成为这茫茫星海间唯一的锚点,滚烫的鲜血不断的从爱丽丝的身体涌出,拧成一股红绳,朝着那道锚点,不断的进发。
爱丽丝体内的血,完全被抽干的一瞬。
红绳也终于抵达了她想要抵达的彼岸。
爱丽丝的脚下,朝着前方的虚空,轻轻的踏出一步。
下一刻,现实世界中,汣的双刀落下的一瞬。
一抹鲜红的光芒便凭空降临在澪的身前。
噗噗。
两道贯穿血肉的声音齐齐响起。
两柄军刀深深的没入爱丽丝的肩膀之中,再也无法前进,不动分毫。
『怎么……可能……?』
这一次,换做是汣的脸上,充满不可置信的表情。
而爱丽丝只是微微一笑。
她朝着汣那对被蒙上灰色的眸子看过去,那目光仿佛将其穿透而过,直达那对眼睛的主人的灵魂深处,释然的说着:
『怎么……不能可能……』
『汣……你看到了么……?』
我啊,是否有成为澪的朋友的资格了?
后半句她已然无力说出。
血液完全被抽干,爱丽丝已经是一具干尸,话音未落,她僵硬的神医便轰然倒地。
于此同时,神社大树上悬挂着的一条红绳,不偏不倚的被大风吹落,落入树下的水坑之中。
而其上被某人书写下的愿望,也化作一抹淡淡的墨色,消散在冰冷的水里,再无踪迹。
2)
『汣……你看到了么……』
临死之前,爱丽丝的呼唤,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冰冷的湖面之中。
湖水微澜,泛起一圈圈的小小涟漪,朝着四周扩散而去,就在这片平静的湖面就要重归死寂之时,一粒水泡,从方才投入石子的地方涌现出来。
『我……看到了……』
『当然……看到了……』
意识被封印在漆黑冰冷的湖底,真正的汣正紧咬牙关,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爱丽丝用自己的死,榨干自己体内全部的血液,来到澪的面前,就是为了做一件事情。
她要不惜一切的拯救澪。
她要向汣证明。
自己有资格成为澪的朋友。
为此,她不惜点燃了自己的生命之火。
爱丽丝临死前的目光是那样的澄澈透亮,仿佛带着能洞穿一切事物的力量。
那对眼睛就像是湖面上空冉冉升起的皎皎明月。
朝着被封印在冰冷水底的汣,投下了一束穿透一切漆黑与阴霾的温柔月光。
泪水,一定已经涌现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滚烫的热泪洒在水里,我又怎么会感受到一丝温暖。
汣眼眶通红的如此想到。
她的身体被一道道漆黑的触手缠绕着,这样的情景,是那样的似曾相识。
上一次,她目睹澪被泡影带走,自己为了保护澪,也被漆黑的发丝缠绕着拖入水中。
那一次,自己为了保护澪,向魔女系统许下心愿,成为了魔女。
这一次,同样的情景在眼前再次上演。
不同的是,这一次,无论自己如何呼喊求救,都没有人会来帮她了。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人控制,成为人质,胁迫着澪遭受着惨不忍睹的虐杀。
这片湖水是那样漆黑深沉,像是绝望的具现,抬起头来朝水面看去,汣的眼睛看不见一点光亮。
『没用的哟~小汣。』
『你越是挣扎,我就越要伤害澪~』
『看着自己重要的人,正被自己折磨……』
『看着自己成为澪的软肋,成为澪的把柄……』
『你也终于能理解一点澪的感受了吧……』
『她现在,可是在为了保护你而受伤哟~』
『呵呵~』
魔女心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回荡在汣的脑海中。
难道说,我想要保护澪的心意,是错误的么……
是啊……
当转换立场,冰冷的湖水涌入发烫的大脑,汣才终于设身处地的理解了澪。
自己为了保护澪而陷入疯狂的战斗之中,那些受到的伤,精神上遭受到的折磨……
对于澪来说,一定是一种残酷的事情。
正如同现在这般。
没人愿意看到自己重要的人,为了保护自己而受到伤害。
自己不爱惜自己,最心疼的那个人,是澪啊……
澪一定心疼死了,也一定恨死我了。
为什么,我总是要这么让她担心呢……
啊……
汣的意识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似乎就要与这片湖水融为一体,永远的溺死在其中。
我到底,是真的在为了拯救澪而战斗……
还是一直沉浸在拯救澪的自我满足中,以此为借口,沉沦在无休止的战斗与杀戮中了呢……
我……不知道啊……
我已经……分不清了……
然而,就在汣的意识即将彻底消散,被冰冷的湖水彻底淹没,被漆黑的触手彻底吞噬的时候。
那道月光终于穿透重重的阻隔,如同真空中投下的洁净光束,似一双轻柔的手,皎皎月色静静的落在她的身上,温柔的抚慰她破损的心。
『你真的这样想么?玫红汣?』
汣低着脑袋,自言自语的质问着自己。
『玫红汣,你告诉我……』
『真正的澪,究竟是什么样的?』
真正的澪是什么样的……回忆起来,她想到的,只有澪那永远不会消失的笑容。
无论悲伤还是难过,幸福还是痛苦,澪会放声大哭,可哭喊之后,便是雨过天晴的微笑。
澪会怨恨我……?
澪会讨厌我……?
澪会因为我受伤痛苦到崩溃……?
不……不是这样的。
别开玩笑了!?你这个混蛋!!!
澪才不会有这样的感受!
澪的心坚强又温柔,刚强又柔软。
澪,她是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难受的死去活来的!!!
汣记起来了。
她曾不止一次的坠入冰冷黑暗的湖水之中。
也无数次体验过如同窒息一般的压抑痛苦。
校园霸凌,来自周围人的歧视,异样的目光,起哄叫好的嘲笑,父母的忽视,越来越厚的刘海……
痛苦的回忆不断的闪烁在脑海之中,如同一片片漆黑的乌云,笼罩在记忆的上空。
不是……不是的!
不是这些!不是这些!
汣的脑海飞速的旋转,记忆的片段不断的翻阅而过,痛苦的事情是那样繁多,可是汣不厌其烦的翻动着,她知道自己想要寻找的是什么!
直至某一刻,她终于停了下来。
终于……找到了……
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
你就在这里……就在这里。
汣一直都知道的,在这些无数的痛苦之中,究竟是什么支撑着存活至今。
在无数漆黑乌云背后掩藏着的那颗炽热太阳。
是澪啊!
太阳一直都在那里,即使被乌云笼罩,暂时无法看见,可太阳就永恒的存在在那里,无论痛苦与幸福与否,她就在那里。
汣沉寂在湖水中的心,已然重新恢复,有力的跳动起来,迸发出热烈的血流,通往身体各处,她已经重新振作起了精神。
『伤害澪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啊!』
『不管你是谁!』
『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
汣怒吼着,可回应她的,是一道戏谑的嘲笑。
『是么?可是你又能做到什么呢?』
『精神被触手封印在这里的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况且就算你真的出来了,可我早已是不死之身。』
『我不死不灭,只要澪还活着,我就会永恒的折磨她。』
是么……?
原来你也是不死不灭的啊……
真是有趣啊。
不过啊,我可从来没想过杀死你。
你伤害了澪,玷污了我对澪的感情,还试图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只是杀掉你,未免有些太过便宜了。
我一定要让你堕入永恒的寂静之中,将你困在宇宙深处的某个黑洞之中,让你永远无法逃出……
怒火中烧,汣双色的眼眸,重新恢复了鲜明的色彩。
左眼跳动着绯红的火焰,右眼闪烁着湛蓝色的火彩。
她的眼前再一次浮现出那片熟悉的光影:那是在一片的纯白的大雪之中,于淋漓鲜血的剑冢之上,盛开着一簇一红一蓝的双色蔷薇。
在目睹过爱丽丝堕落为魔女之花后,汣此时此刻才终于明白,那片封锁在脑海中的记忆代表着什么。
那就是魔女系统口中说的,代表着解脱的魔女之花。
代表解脱……别开玩笑了?
我才不需要用这种以死为逃避的方式来结束我的人生。
就算是死,也要由我来选择!
漆黑的湖底,汣朝着湖面怒吼着。
她终于看清了魔女一途的陌路,修罗之道即将抵达尽头的时刻将近,她终于能不留遗憾的放手一搏!
『当然有办法啊……混蛋……』
『只要我也变成魔女之花……就能从这里出去,解决你了……』
『你可得洗干净脖子,好好受死啊……!!!』
汣怒吼着,双瞳之中的双色火焰燃烧的更加剧烈,她的精神被封锁在这里,此时此刻,她做出人令所有人都为之疯狂的举动。
她毅然决然的点燃了自己精神,令其化作火焰的薪柴,她主动消磨自己的精神,现在的汣,正朝着魔女之花的最终形态,不断的接近。
『你要做什么!?』
『你们难道都疯了么……?』
『她就这么好么!?』
『值得你们每个人都疯了一样的为她去死!?』
可汣只是淡淡一笑。
『我才没疯。』
『像你这样只知道躲在暗处的怪物,没人怜爱的可怜虫……』
『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在留下这句话后,汣的精神体便完全的被火焰燃烧殆尽,只留下两团汹涌炙热的异色火团,在冰冷的水底猛烈的燃烧。
它发出强烈的光和热,驱散着周围的一切漆黑与阴霾,那些原本控制着汣的触手也全部都远远的躲开,因为一旦靠近,就会被火焰灼烧的灰飞烟灭。
下一刻,两股布满尖刺的蔷薇花苞,自跃动火焰中诞生。
温暖炽热的火光之中,浮现出汣坚毅的笑容。
她自火焰中微笑,又自火焰中新生。
之后,那两朵蔷薇花苞,生长出布满荆棘粗壮的枝干,如同冲破种子的幼苗,朝着水面冲去。
去吧,我的魔女之花!
冲破这里的黑暗!
打破束缚你的囚笼!
朝着月光,野蛮绽放的蔷薇啊!
请代替我,去到她的身边吧!
汣在心中豪迈的祈祷!
冰冷的湖水在顷刻间沸腾激荡!
两束花苞冲破水面的瞬间,巨大绝美的双色蔷薇盛开在盛大月光之下的那一刻,整个精神铸就的世界,就此崩塌!
取而代之的是,现实世界中,汣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震动。
魔女系统已经无法完全控制汣的身体。
汣的精神化作魔女之花,正在争夺着这具身体的主导权。
『不……不可能……』
『怎么能有人做到……不……这不可能!?』
魔女系统尖叫着,可是汣却没有回应她。
大雨滂沱之中,汣已经化作一簇不息的火焰,自她的体内点燃!
火焰从她的七窍之中喷吐而出,眨眼之间,汣化作一个火人,她的身体已经被熊熊烈火完全吞噬。
可是即便如此,魔女系统仍不死心。
她绝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澪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了,她一定要杀死那个毫无还手之力的澪!
明明,只差一步!
她高举双刀,朝着澪的方向走去,浑身火焰的她,只是挣扎的踏出一步,就会在地上留下一道漆黑脚印,蒸腾起巨量的蒸汽。
眨眼之间,她已经来到澪的面前。
可是,汣又怎么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绽放吧,属于我的魔女之花!
一簇一簇的蔷薇花从汣的肌肤中绽放而出,
红与蓝的花朵裹挟着淋漓的鲜血,盛开在冲天的火光之中。
无数布满荆棘的根须从伤口的裂缝中飞速的生长而出,带出大片大片的血肉的同时,又以这些血肉为食粮飞速生长,深深的根植于地面之上,自此,被魔女系统控制着的身体已然无法前进半步!
但是魔女系统还没有放弃,她紧握手中的军刀,就要朝着澪的方向投掷而出。
但汣早就料到这一点了。
她的掌心之中,已然盛放出两朵异色的蔷薇,布满着荆棘倒刺的粗壮枝干,已然从她的手臂上长出,死死的将手掌与军刀固定在一起!
至此,魔女系统已经无计可施!
可汣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她不断的夺取着这幅身体的控制权,她毫无保留的燃烧了自己的全部精神,此时此刻,她终于可以与魔女系统抗衡。
随后,在魔女系统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
她看见汣的手臂竟然被蔷薇布满荆棘的粗壮枝干生生的掰断,滴着鲜血,绽放着艳丽蔷薇的荆棘枝干,此刻如同新生的手臂一般,以一个近乎畸形的角度,在半空中摆出卐字的形状。
『不死不灭么……』
『可我想要的,正是这样不死不灭的你啊!』
『你给我下地狱去吧!』
『寂静伽蓝!』
两柄军刀合为一体,化作一张大大的剪刀,张开两片刀刃最大的角度,带着无限的愤怒,朝着汣的脖子,狠狠的剪了下来!
人头落地,双刀分离,化作两把军刀,交叉的插在泥地上。
滂沱的大雨之中,唯有锋利的刀刃闪着慑人的寒光,倒映出冲天火光中的人影。
汣的身体朝着地上轰然倒去,彻底没了生的气息,尸体在火焰中被炙烤成漆黑的碳。
过了一会,火焰在不休的大雨中缓缓熄灭,而汣身体就在那里坐定不动,在开的满怀的蔷薇花丛的簇拥下,形同乔木的坐化。
她的身边,新生的蔷薇花瓣上沾满雨水,将鲜红的血流洗净,显得那样娇艳欲滴。
蔷薇花开,大雨落下。
亦如泪水,洗尽铅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