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人生如戏,每个人都在舞台上翩然起舞,那又是谁在关注呢?
在那遥远的晴空之下,陡立楼群之巅,苍白与赤红的身影搏杀的时刻,黑白灰三色的衣服的长发女孩站在视野尽头的高点之上遥遥相望。
“你果然在这里呢,晓美焰。”
“哼,你不也一样来了吗?”背后突然传来了声音,但是晓美焰没有惊讶之色,她冷淡的回头瞥了一眼不知从何处窜出的丘比,“倒不如说,你对这个不知底细的家伙的关注程度,比我高得多吧。”
“嘛,毕竟突然出现不知底细的魔法少女,我也很迷茫啊。”
丘比甩着蓬松的白色尾巴,并不回避的坦然承认。它窜到了黑发少女的脚边,毫不避讳的和晓美焰一同远望着杏子和末坤的战斗。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家伙真的是新人吗?明明可是说是新手中的新手,但似乎对于战斗不是外行呢。”
晓美焰苦恼的皱起眉头,她摇摇头没有回答丘比的提问。
直到末坤率先撞开围栏,和杏子先后冲进了大楼之中。
“哎呀哎呀,刚才还真是危险呢。那个新人,就不怕杏子收不住手吗。”
虽然说着担心的话语,但是丘比的语气却依旧是毫无起伏的柔软音调,那姿态仿佛真的只是观看了一场竞技的表演后随意的点评。
晓美焰盯着远方末坤与杏子击碎玻璃的大楼,似乎还想等待着结果。听到丘比的话,她随口回道:“这种置身事外的语气还真像你会说的话。”
“人类不是会有优先保护自己的本能吗?完全不担心自己会受伤的孩子,还真是奇怪呢。”
“总是有例外的,有些人会因为过去的经历而无所畏惧的直面恐惧。毕竟,无论是懦弱还是胆怯,都是可以用勇气去克服的。”
黑发的少女轻抚过飘逸的长发,似有感触的望着碧蓝的天空。
“诶?”丘比摆着脑袋,红水晶般的眼睛眨巴着,“可是,末坤似乎说过她没有‘过去’这样的话吧。”
“呵。”晓美焰转过身来倚在了楼顶的围栏上,“没有过去,怎么可能会有现在?哪怕全部忘记了一切,也总有一些烙印会铭刻下来的。”
她有些恍惚的闭上了眼睛,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般淡淡一笑,“如果说存在感,恐怕没有比那个家伙更强烈的了。”
“不,是真的哟。”
“诶?”晓美焰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生活在人类社会的话,不管怎么隐藏低调都会有蛛丝马迹的吧。”丘比解释道,“可事实上完全找不到‘末坤’这个人的资料,明明就在眼前,却连一点一滴信息都找不到,就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背景干净到这种地步已经可以说是奇迹了吧。”
“哦?你还有情报网这一说?也是,毕竟是伴随了人类历史的Incubator。”晓美焰想了想,随即兴趣缺乏的敷衍着,“魔法少女本身就是奇迹的产物,这种级别的异常在正常不过了吧。也许和她的愿望有关呢?”
“你是说,那个女孩是许下了抹去过往的愿望吗?”
“也许吧,只是我的猜测罢了。”晓美焰淡淡的说道,“肆无忌惮的行事,不在乎自己生命的作风,虽然不知道具体经历过什么,但那个家伙的性格绝不是正常日常中可以养成的,恐怕是很残酷的经历。这样的话,许下忘记过去开始新生的愿望也是很正常的。”
“哦,这样的话倒是确实可以解释的通呢,不过缺少证据的前提下也只能作为假说成立。”
“找不到证据的,如果真的是愿望的话就不要白费苦工了。”晓美焰用笃定的口吻说道,“你似乎很在乎那个家伙呢,丘比。”
“诶?”丘比发出了很惊异的声音,“突然出现了来历不明的魔法少女,你难道不在乎吗?”
“那种事情怎么样都好。”
黑发的女孩转过身来,伸手搭在护栏之上。
也许是自己曾经的经历吗?晓美焰对于“过去”的嗅觉异于常人。
白衣女孩不加掩的话语,和她的一举一动都在透露着自己的过去。
第一次见面时的迷茫,走过夜市的谨慎好奇,理直气壮的语气,无感的表情和淡漠的眼眸......所有的细节都尽收眼底。
她自然不会不知道末坤身上的种种疑点,但......那又与她何干?哪一个魔法少女的背后没有背负点什么?归根到底,也不过是见泷原多出了一个新的魔法少女罢了。无非就是成为朋友或者竞争对手两种可能。
“我不是为了末坤才来的,她经历过的历史是她自己的秘密。我只是......为了看看佐仓杏子的态度才在这里旁观的。”
晓美焰这样表明了来意。
如果连最难相处的红毛都认可了末坤的到来,那么她也没有反对的必要。她是单人行动的魔法少女,只要不是捣乱的,见泷原多一个人或少一个人对她并没有太多影响。
“倒是你的行为很奇怪呢,丘比。你对那个新人的关注似乎过头了。只要你的目的不被干涉,你应该是不会去做多余的事情的。对你来说,只要那个新人也是收集诅咒的魔法少女,其它的东西根本无所谓吧。就算是竞争和恶意,也是冲着我们来到吧。”
晓美焰盯住了静静蹲在脚边的白色生物:“可你甚至去调查那个家伙的过去。难道你认为一个魔法少女甚至可以干涉整个Incubator的计划?”
丘比三下两下窜上了围栏,用猫一样灵活的在纤细的栏杆上迈着步子,它摇头晃脑的回答道:“呀,虽然适当的竞争有利于打到魔兽,但是如果魔法少女把太多的精力耗在竞争上,我也会很困扰的啊。”
“不,就算是你调查了,又为什么要透露给我?麻美才是真正关心那个孩子的人吧。”
“你似乎总是对我有着不必要的戒心呢,晓美焰。”
丘比在黑发女孩的面前停了下来,它蹲坐在万丈高楼顶端的围栏边沿,身后就是悬崖般的高空,楼顶高空的罡风猎猎作响,晓美焰与丘比宝石般光泽的眼睛对视着。
半晌,她冷淡的轻哼了一声。
“虽然现在我们的关系还算融洽,但也只是因为你们的计划而已。谨慎一点总是不坏的。”
“是因为你以前提到的,关于圆环之理的事情吗?明明那也是你无法证实的事情,人们为什么总是选择用臆想和假说来判断事物呢?”丘比歪头叹息,“真是不理解啊。”
“那是魔法少女最终的归宿和闪耀的希望,那个孩子铭刻在我脑海中最后的印记,绝对不是幻想。”
不是在反驳丘比,黑发的少女,晓美焰用信仰般虔诚的语调自语着,她仰望天空,一抹云迹遮住了刺目的阳光,却更显得碧空如洗,“小圆......”
于是两人在无话可说,沉默的气氛降临在天台之上。直到远方火红的身影破开高楼,杏子回望了此方一眼,随即消失在林立的楼群之巅。
“看来已经结束了呢,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晓美焰这样说着,转身向着楼顶的入口走去。
“啊,对了丘比。”走到入口门前之时,她突然意味深长的回过头来,“说起来,我的愿望你不是也不知道吗?”
没有等丘比回答,黑发的女孩凌厉的扫视了一眼,伸手拂过散开的长发,转身消失在顶楼之上。
悠长的风声吹过,只留下丘比独自在高楼之巅。
“你成为魔法少女的愿望,现在我其实是知道的哟,晓美焰。”
突然,丘比跃下围栏,从它背后打开的圆环里甩出一块残破的碎片。
通体灰色的材质,古朴的外表,但参差不齐的断口处却露出复杂咬合的机械与齿轮......那不知名的工具,处处透露着神秘的气质。
“时间逆行之盾的残片,虽然只有一角,但也是意义深远的收获呢。”
丘比凝视着碎裂的残盾,悠悠说道:“时间倒转之时若是触及了施法者的武器或身体就能保持相同的时间。曾经使用时间的魔法少女,晓美焰。你那在这个世界上无法证明的假说,我曾在未来的时空中得以见证。”
“能证实,就能观测,也因此有了掌控的可能。这样一来Incubator的战略也要有所改变了呢。”丘比自语着,下一刻,它摇起了头:“不过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人物,还是让人不得不在意啊,看来计划要加快进行了。”
“那个末坤,也找机会再接触一下吧。”
纵使说着如此的话语,可它的面庞依旧是可爱的模样,这神态就像是戏子的面具一般,长久以来带在它的脸上,无情无心,不懂也依然微笑......
所以的戏子都自认为是观众的舞台,这就是所谓的“世界”吧。
天上的浮云随风飘荡,灿烂的骄阳重新俯照着大地,仿佛可以驱散一切阴霾。
丘比遥望着晓美焰离开的方向,蓦然扭头仰视骄阳,冥冥之中似乎有超越了世代的目光在此刻交相对视。
“你也一定关注着吧,在凌驾于时间之外的概念之上——圆环之理,鹿目圆。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宇宙的未来。”
ps:呼呼,如果按照起承转合的节奏。圆神篇“起”的部分就到此结束了。之后的“承”是小末坤渐渐摆脱过去融入新世界的日常,可能有点平淡,因为......日常什么的最难写了!
ps:帝国:喵喵喵?没我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