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见来到了睡觉的时候,温克米小心地用手拍了拍芙拉说:
“别在这睡,会着凉的。”
窗外的风已经褪去了黄昏时的温和逐渐凛冽起来,门外也喧闹起了一阵孩子们回来的声音。
“睡着了吗?口水没流在你衣服上吧?”
芙拉睁眼用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看着自己。
“勒妈叫睡觉了,为了睡觉把人叫醒,有点奇怪呢。”
两人从凳子上起身,温克米现在就担心会不会有那个不识相的小孩冲进来大惊小怪。对自己来说这到没什么,只是怕会让芙拉难过
还好两人平静地出了门汇入了冲上三楼的孩子们之中,用勒妈准备的牙刷,杯子,毛巾洗漱好了。
勒妈亲自带她们到了房间,那是一个类似学校宿舍一样地地方,只是多了不少家的感觉,唯一让温克米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么只有一张床?!
“这里房间不多,都是女孩子,一起睡没问题吧?”
勒妈看了看床上的两个枕头和有些尴尬的温克米。
“温克米要一个人睡的话我可以睡地上哦。”
芙拉很关心地说,一听到要让芙拉睡在地上她脑海里就浮现出先前芙拉的眼泪与抽泣,一个刚刚失去父母的孩子居然还要让她睡在地上,什么样的恶鬼能做出这样的事?
于是她赶紧回答说:
“没问题的,两个人睡就两个人睡吧。”
“那就好,不打扰你们了,晚安咯~”
勒妈笑着把门关上出去了,两人坐在床边不知道该做什么,虽然嘴上说着没什么,可当真的要一起睡的时候芙拉还是有些拘谨。
“之前你来我们家过生日的时候就一起过夜了,这次也一样吧。”
芙拉坐到床上不敢像之前一样看着温克米的眼睛,两人现在的视线就像两个同级的磁铁一样谁也不敢看谁。
温克米看见枕边是勒妈贴心准备好的两件睡衣,上面还写着两个人的名字,工整地叠好摆在那里。
所以,接下来是不是该脱衣服了?
她几乎是和芙拉一起伸手掀起上衣,两人就这样虽然面对着,但谁也不敢看谁。
温克米不听使唤的眼睛不时朝芙拉身上瞟去。
淡蓝的头发垂在两边的胸前,虽然没有脱内衣,但这也足够让温克米满脸通红心跳加速了。
不过很快睡衣就遮掩住了这一切,她不知为何心中有那么一点遗憾。
“温克米,你睡里面还是外面呢?”
“外面吧,我怕你掉下去。”
于是两人就一里一外略显尴尬地爬到了床上背靠背地闭上了眼,睡在外面的温克米也担起了关灯的责任。
刻意的闭上双眼试图睡着的时候,温克米隐隐约约听到了来自身后的哭声,她知道那是芙拉的在哭,她就知道对于一个孩子而言父母双亡的打击有多大。
而即便是如此,她也只敢在夜里悄悄抽泣。
温克米感到了深深的愧疚,与她有同样心情的还有此时在门外静静听着这一切的勒梅,她压着白发靠在门上,就这样待着。
听着门内的哭声她逐渐沉下了脸上的温和,就像打碎的陶瓷变为了尖锐的利片。
白色的裂缝在她面前再一次出现,穿过裂缝她回到了那个如今战火枯竭仅剩废墟的城市。
这一次的空袭超出了她的预料,她现在能做到只是在废墟里接着寻找其余幸存的孩子,以此减轻来自梦魇的罪孽。
她在焦黑与瓦砾的世界里漫无目的地寻找着,她期待着在某一个石堆后有两只期待着生的可怜眼睛注视着自己。
不过等来的却是一个红外线瞄准器的红点指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紧接着是很多个这样的红点几乎覆盖了她的上身。
“抱头蹲下!抱头蹲下!”
离她最近的士兵吼道,他身上全副武装以至于看不见一寸皮肤裸露。
勒梅不想惹事生非,看这群人并不打算直接开枪,她也就很配合地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带回去!”
于是勒梅的手就被绑在了身后,头也被黑袋子套住带到了车上,一整颠簸之后她被要求下了车,期间勒梅老实地就像在蔑视眼前的这些人一样。
她感觉到自己被带到了一场房间坐在了一把凳子上,手脚都被绑在了椅子上。
伴随着头套被拉开一张胡子拉碴的面孔映入了她的眼帘。
“我们的长官将会审问你,坦白一切你知道的,否则我们将会对你用刑!”
带她来的士兵将审讯室的铁门重重一关,搁这一张桌子就只剩下长官和勒梅两人了。
“轰炸后毫发无伤出现在现场,毫无忌惮地随意游走,没想到你们的军队居然这么松懈,连侦察兵都是一个不穿军装的女人!”
长官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拍着桌子吼道。
“军队分布,计划打算,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勒梅没有敬畏地坐在凳子上,眼神冷漠地看着面前的长官,开口道:
“我不是军人,只是个平民。”
“哗——”
长官把杯中茶叶一下泼在勒梅的身上,茶水顺着衣角和发梢滴下来,让现场显得越发寂静。
“骗鬼呢!哪有你这样的平民!战场上逛街吗?”
长官愤怒的声音爆发出来。
“你提高音调的徒劳无法改变你们从我这里得不到任何东西的事实,比起歇斯底里你更应该结束这场闹剧。”
勒梅依旧冷漠地说,尽管先前的茶水的确有些烫到她了。
“不说是吧?啊!?”
长官抓起勒梅的头发粗暴的撕扯着把她的头毫无怜悯地撞在背后的椅背上,发出了很沉闷的声响。
“来人!”
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进来了先前的那位士兵。
“长官!有何吩咐?”
“天亮之前,撬开她的嘴,”长官恶狠狠地和勒梅对视着,她依然是那副十分让他讨厌的冷漠表情,他捏住她的下巴威逼道,“我看看你这服体面还能留得住多久?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会好好欣赏你的痛苦!”
他把勒梅的头向后又撞了一下凳子,转身回到了座位上,这时勒梅缓缓开口不紧不慢地说: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
“是又怎样?怕了吗?”
“放开我。”
“如实交代我们包你好吃好在。”
“唉……”
为了不耽误该孩子们做早餐的时间,稍微的放纵一下应该不至于改变历史的进程,毕竟,新来的孩子早点可都要吃到最棒的呀!
她心里想着,身上随便一用力束缚着她手脚的皮带就都断开了,她揉了揉勒疼的手腕,接着看向旁边惊呆了的两人。
“抱歉,我赶时间。”
勒梅话音刚落审讯室外就有一个士兵慌忙的冲进来大喊:
“外……外面有陨石!”
这时所有在外面的人们都看见了漆黑的夜幕中正正地划下来一颗陨石,正冲着这片军营落下来。
伴随着人群的哭嚎声勒梅自言自语似的说:
“放心,它只会将这里夷为平地。”
于是在足以照亮天空的火光中勒梅转身出了审讯室,一阵造成了剧烈地震的巨大陨石撞击爆炸将原本的军营彻底化为了一片凹陷的烈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