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克米,芙拉!起床啦!”
勒妈从门后探出头将两人从睡梦中唤醒。
“啊……温克米……温克米……”
芙拉说着梦话从床上翻身过来,淡蓝色的头发被汗水粘在了眼边的脸上,熟悉了早起的温克米倒是很快就做了起来麻利的换着衣服了。
洗漱之后她们吃到了温热的牛奶和包子或三明治,勒妈了解内个人的口味,但孩子们并不知道这一餐来的很不容易。
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们会开始一天的上课,但与其说是上课不如说是自习,勒妈每天都会布置作业,但不上课,全靠孩子们自己学。
若是摸鱼打混,完不成任务就会被勒妈叫去房间。
白天的勒妈总是会出门,往往会带回一些新成员,但偶尔也会独自一人到屋顶待上许久,今天就是这样。
在房间里坐着的温克米和芙拉正像前天夜里那样靠在一起看那本书,马克瑞挪来一把凳子坐在了温克米旁边,先装模作样地在书上写了几笔。
然后拿出便签纸在上面写了些什么递到了温克米面前的桌上:
你在干什么?
纸上如是写到,被吸引注意力的最先是芙拉,她碰了碰温克米,她才拿过来看,她看看字又看看马克瑞,表情有些奇怪,不过依然拿起笔给他回了话:
看书。
马克瑞接过纸又写:
看什么书?
温克米这一次干脆不写了,抬起书的封面给他看了看,马克瑞看见书的封面突然又写激动,低下头在纸上奋笔疾书:
那本书是之前我和戈尔登在勒妈房间拿的。听说是之前的人被没收的。
温克米仔细想了一下,按照勒妈的这种管理政策来讲按道理不会没收孩子的书,而且这本书并不是什么违禁书籍,从传承文化来讲甚至值得颁个奖。
这下温克米终于放下手里的书好好的和他聊了起来,两人把头够到桌下,就看得见两个脑袋在桌面上露着。
“这书为啥被收?”
“不知道,当时勒妈说这本书不适合孩子看就收了,被收了书的孩子现在不在这儿了,我们也只是打听来的。”
“不在这儿了?”
“有些被领养了,有些长大了就自己离开了。”
看来这个孤儿院成立的时间不短,不敢想象勒妈现在的岁数,虽然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样子,但眼神与性格完全不像年轻人。
“接着说,这书你们看过吗?”
“不止一遍,这书很受欢迎的你来到这里之前没听说过吗?”
“……听说过,只是好奇。”
温克米别扭的回答着。
“这本书就是讲主角获得了无限的以太然后用五种武器毁灭了五个国家的故事,就是作者会写,不然就是本尬爽的文。”
马克瑞虽然没有货真价实地读过,但光从戈尔登和其他孩子们的嘴里早就把故事烂熟于心了。
一直沉默着的芙拉突然闯入两人的对话:
“你这样说的就好像主角是个坏人一样!他毁灭的国家都是可能威胁到人类文明延续的反派。”
芙拉记得,温克米曾经和她说过自己最喜欢的就是书里的主角了,那既然是温克米喜欢的东西,芙拉自然也喜欢。
于是一场辩论便在两人之间爆发了,马克瑞似乎也忘记了自己主动和温克米搭话的目的。
勒妈布置的作业对于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温克米而言几乎没有难度,等到芙拉从辩论里缓过神来,一份工整的作业早就从温克米的笔下完成了。
“啊?!你做完了!”
马克瑞的惊呼声将房间里其他无所事事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让我抄一下,谢谢!”
先发制人,马克瑞的手坚定的扒在作业本的一角朝温克米说到。
“不行!我先抄!”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戈尔登从桌子的另一边也把手搭了上去,两人的视线几乎缠斗在了一起。
“让我抄抄?”
芙拉调皮地从温克米身后抱住她的手说,小小的嗓音却在她的耳中无比清晰。
“先让芙拉抄。”
作业的主人,温克米发话后,两人也只好乖乖把手退回去。
“温克米你最好啦!”
芙拉的话让她的脸有些红润,注意力不知不觉就被拖到了逐渐加快的心跳上。
真是的,女孩子之间说说这种话,很正常啦!
时间在阅读时总是流逝地很快,午休时间如期而至地降临,温克米特地把书放回了书架顶上地原位,好像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思考着书里的内容被芙拉拉着去吃饭,期间温克米一直对她心不在焉,倒是勒妈的手艺还是深的这里孩子们的喜爱。
率先吃完饭就意味着午睡前的出去玩时间越多,戈尔登和马克瑞总是牢记着这一点,他们约好等会要去看看几天前种在森林边上的那株胡萝卜。
这让芙拉和温克米终于摆脱了不少的麻烦,吃完饭芙拉就神神秘秘的把温克米拉了出来。
这一次她注意到,芙拉的手不再那么轻柔,看起来自己应该是做了什么惹她难过了。
她拉着温克米从绿植夹道的小路一直跑到了一处有些远的草丘上,坐在蓝天与绿草之间,避开一切的嘈杂。
“芙……芙拉?”
“嗯,温克米。”
“你把我带到这儿……是……”
“温克米,我觉得从昨天开始,你变了好多好多。”
她难以察觉地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他其实自己不是温克米的事,对于她而言,曾经的那个温克米要是不在了,这一定比天塌下来都难过。
“可能是一下子发生太多事了,有点……接受不过来。”
“之前的你明明那么可爱又那么爱笑,虽然有点笨笨的,不是骂你啦!还……特别喜欢和我讲话,你还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她最不愿见到的一慕还是发生了——她从芙拉的话里听出了些许的哽咽。
“但是现在你好像不是太喜欢和我玩了……是心情不好吗?你之前有什么难过的事都会和我讲的。”
芙拉满是汗的两只手都握着温克米的手,像是哀求似的晃了晃,一直沉默着的她终于在一滴滚烫的泪水滴落在自己手背上时明白了一切。
“哗。”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只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力量在驱动着自己,把芙拉翻身压在了绵软的草坪上。
“嗬!——”
或许是害羞,或许是害怕,芙拉的委屈戛然而止,泪汪汪的天蓝色眼睛惊讶地与温克米对视着。
“……芙拉,我其实不是……”
“磅!”
一声响彻这静谧一隅的枪响打破了温克米的话,两人,吓了一跳眼睛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就在里两人不远处的森林边上,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成年男性右手里握着一把黑洞洞的枪,左手牢牢地锁住戈尔登的脖子。
被吓坏的马克瑞仰面倒在草坪上慌不择路地向后爬着,先前的一枪故意打偏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孩子们的尖叫声一时间此起彼伏,但还未停歇,一整好似烈风扯碎空气的声音就又从家的方向爆发了出来。
一只筷子以接近音速笔直地射向了那个挟持戈尔登的西装男,掀起的暴风让草地上荡起了青波。
“给我——放开他!”
几乎是同一时间,西装男的面前就闪现出一个披着白色长发的身影,待到周围掀起的碎石与草坪纷纷落尽后,所有人才看清:
那是勒妈正握着那只已经成为碎屑的筷子站在所有孩子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