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海王星的情报,白发赤瞳,右眼的漆黑十字……加上以太魔法……足够佐证了”
无瑕的白色长袍下是一张一半浸没在漆黑之中的脸,从哪幽邃的深谷当中突兀地挂着一个铜制的吊坠。
那是象征着炼金术标志的吊坠,三角形的底部有着一个十字。
“但任何的文献资料中都否认了她依然存在的可能。”
那是火星的声音,沉稳,坚毅,刚正不阿。
“事实决定文献,而非文献决定事实。”
土星发话了。
“对于规模如此巨大的行动而言,谨慎是必须的。”
火星继续说。
“我承认他的观点,哪怕她的确活着,这次的行动也依然存在无法达到目的的情况。”
天王星的声音格外温和,像一股暖流给这场会面融化了些坚冰。
“我们没有时间等了,军方催的很紧。”
金星似乎不想轻易改变自己的主张,她依然觉得过度的稳扎稳打与胆怯没有什么区别。
“军方能为我们提供什么?还没有看出来吗?我们本应是他们的橄榄枝但如今我们却反被他们利用。”
火星好不吝啬地将军方的真面目摆到了台面上,语气依然平缓,与其说像静水,不如说像暗流。
“我们能在南法站住脚跟应该感谢谁?”
土星的客观在此刻依旧闪耀着。
“静一静,各位,小海王星回来了。”
天王星感受到了那股如同冰下奔流之水一般的可怕力量,那是海王星的力量,与生俱来的力量。
一个同样披着白色长袍的少女从黑暗中缓缓走出,她走的很慢,以至于每一步都要等到脚边的长袍摇停后才迈下一步,这让她显得多了几分庄严。
“不用理会我的到来,你们都知道我不发表看法。”
少女缓缓开口,胸前那枚由钻石构成的炼金术吊坠轻轻摇了摇。
“但小海王星不是没有主见的人。”
天王星这话就是想旁敲侧击她的倾向,毕竟作为众人中最接近太阳的人,她的观点总是能左右很多局面的发展。
“但这一次,我或许就是你口中那样的人。”
她把头微微抬起来一点眼睛望着隐没在黑影里的天王星,一束蓝色的短发从帽兜的侧边滑落出来。
“哦?看来这次比我想的要复杂很多。”
天王星在影子里冲她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她知道海王星看不见,但她依然如是做了。
“月亮……来了……”
金星看了看天王星对面一侧的影子中,感到了一阵脊背发凉和紧迫感。
“看来各位都在为下一步的计划努力着,突然的打扰还望见谅了。”
月亮的声音像那种阴柔的男性风格,婉转而绵缓。
“您客气了。”
土星是缄默的众人里唯一一个开口的。
“不必再争论了,这件事我会亲自来,各位就尽情的享受这场欢宴。”
“您打算怎样做?”
海王星很少主动向这里的人说话,金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一场天灾,一座无辜的城市,一场悲剧。”
“但这或许会得罪军方。”
“记住,在他们的认知里——那是天灾,而非人祸。”
“……我明白了。”
天王星心里总觉得过不去,但这毕竟是月亮的话,自己也只好照办。
“先回去吧,天王星。你现在可不是一个闲人。”
既然月亮发话了,那么也证明自己应该离开这里了,他口中的欢宴并没有将自己列入在内。
于是天王星朝他低了一下头以示告别,然后转身微微扬起那长长的白袍随即消失在了深影之中。
挪威的夜总是夹杂着海风,寒冷似乎催不动勒梅回去睡觉,她独自一人站在屋顶上望着逐渐移到天空正中的圆月,心里满是今天早上那些关于艾薇娅的事。
“明明只是几个小孩子之间的玩闹罢了,没必要那么在意吧……”
她愁苦地望着月亮,始终没有想到自己是否对艾薇娅有着什么别样的情感,但很快,一股强大的气息就出现在了海滨的附近,而且正在向这里靠近。
勒梅警觉地闭上了眼睛,那股强大力量的来源在她的脑海里就越发的清晰。
“找到了。”
她一个闪身到了房屋后那扇窗户前,伸手一下就抓住了来人那纤细的脖子,在哪窗户后就是正在酣梦之中的孩子们。
“呃……可恶……”
勒妈将来人那有些娇小的身体掐着脖子举了起来,尽管那对于那些孩子而言并不算矮了。在清冷的月光下勒梅逐渐看清那张藏匿于白袍之下熟悉的脸。
“休伦?!”
“放……先放我……下来……”
休伦被掐着脖子两只脚在空中乱蹬着,勒梅一只手的力量就让她根本脱身不了一丝一毫。
“你去干什么?”
勒梅将休伦放下,松开手后她开始剧烈地咳嗽,几乎蹲到了地上。
“我……勒妈……你听我解释……”
“我承认我十分喜欢作为孩子的你,但此刻的你……恐怕不是一个孩子的身份。”
勒梅从手中凭空握出了一把漆黑的单刃直刀,就像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勒梅用剑指着休伦,眼神里满是冷淡。
“勒梅……我想我可以这样叫你。”
“永远离开这里,过着永远离开那里。”
“哪里?”
“不要装傻,以太教廷。”
休伦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眼里满是在月下晶莹的泪花。
“你为什么……这么厌恶以太教廷?”
“天平的破坏者,末日会再一次于他们手中降临。”
“不……勒梅……你不了解如今的以太教廷,如果你愿意听,我愿意把我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
“不必了,休伦,我比你还要了解以太教廷。”
“是吗?是因为……你也曾隶属于他们吧,尼可·勒梅。”
勒梅听到这个名字忽然惊恐地望着休伦,把剑直接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从哪里知道的?”
“没有任何以太教廷的人不知道这个名字。”
“我是说你怎么知道这是我?!”
勒梅第一次对一个孩子露出这样的表情,吼过这么大的声音。
“你的眼睛,勒梅……他们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就笃定了你的身份。”
“真是……看来这千年前的旧账如今也是找上了我。”
勒梅苦笑了几声,把剑一收霎时间就消散在了空气之中。休伦看着勒梅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这让她有些意外,她本以为勒梅会反应更大一些……
甚至自己已经做好了死在勒梅剑的决心。
“勒梅……你想听听……我想说的话吗?”
勒梅瞬息间在一阵风中回到了先前望月的屋顶上,用眼神示意下面的休伦跟上来,这说明勒梅还不打算赶自己走。
“我有半夜的时间听你说完这一切。”
勒梅背对着她背着手眼神落在了远方的海面上。
“那么重新认识一下吧,勒梅。”
休伦整顿好身上那件长袍,然后右手握住那枚挂在脖子上的钻石吊坠,左手放在微微颔首的头顶轻点了一下。
“以太教廷七星位首——海王星,休伦·查尔什,向您致意。”
随后她又回到了寻常的闲散状态,有些胆怯地来到勒梅倚靠着的围栏边,自己也靠了上去,好在这时的勒梅不知道是冷漠还是如何对此毫无反应。
“故事该从我的降生说起,那是查尔什家族血脉里的痼疾,以太凝滞,遥在千年前这却是一种上天的恩赐,这你比我了解很多。
在这个以太魔法几乎绝迹的现世它成了酿成无数悲剧的恶种。
我的以太凝滞是全家最严重的,严重到带上芙拉她们脖子上的限制器时险些因为心梗死去。
于是后来我拥有了不戴限制器的资格。
但这并不是件多好的事……悲剧此刻才开始它真正的演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