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法国」
刚刚离家出走的休伦手里握着一张皱巴巴的信纸,纸上的每一条折痕都深藏着恨意。
“……抱歉,查尔什小姐,法国分部的运营遇到了不可控因素的影响暂时停职,后续对您的接待请等候通知。”
她又读了一边信上的内容,几滴感到了被欺骗的苦涩泪水从脸颊上滑落滴在了纸上,打花了上面的几个字。
“骗子……都是骗子……”
她恼怒地捶打着街道的地面,怪异的举止吸引了一位正在回家路上的女孩的注意。
那个女孩顶着一头长而乱的粉色头发,后面的一束看起来还被用剪刀粗暴的剪过一样十分别扭。
粉发女孩转过头开往往休伦,同样是粉色的瞳孔离从抑郁中闪烁出一丝好奇。
两人就这么对视一下,就再也没有回头看过对方一眼。
翌日,休伦依然还在昨∽天的街道边,哪里多了几张旧报纸,旁边的垃圾箱是她主要的食物来预案。
粉发女孩又一次从路边路过,这一次她的视线停留在休伦身上的时间长了点,估计只是想确认是不是昨天的那个人而已。
第三天,休伦本想换一个位置继续流浪,但心里似乎惦记着那位粉色头发的女孩子。她心底自嘲到:
果然,当人落魄到一定的地步,连一点施舍都会变成恩赐。
她这次没有打算呆呆地坐在哪里了,她站在那个地方,背靠在街边的墙上,等到那个女孩如期而至地时候,她发现这一次女孩眼眶有些红,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朝自己瞟着,不想之前那样淡漠。
“喂,你等等……”
“欸!说……说我吗?”
她被吓得一跳,身子小小的缩在一起,低着头只敢抬眼望着休伦。
“对,就是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莉莉姆……莉莉姆·安沙哲沃……”
“你……在哭吗?”
休伦看见了莉莉姆脸上那两道新干的泪痕,红彤彤的眼眶也在说明不久前她正大哭过一场。
“被发现了……”
莉莉姆退后了一步,娇弱的手轻轻遮掩着眼睛下的脸庞。
“你为什么哭?”
“因为……没有因为。”
她似乎想隐瞒些什么,一开始休伦也被搞的一头雾水,直到莉莉姆白皙的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出现在她眼前,她猛然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不用害怕,说你想说的就行了。”
“但……我什么都不想说……爸爸还等着我回家呢,而且不能和陌生人讲话!”
莉莉姆意识到自己手上的伤痕好像已经全部被休伦看见了之后背着手,羞愧地逃跑了。
休伦待在原地,心里默默涌现出一种名为保护欲的情感。
但她现在自身都难保,矛盾的心理折磨着她,如果自己真的为了保护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得罪了其他人的话,那自己算是断了后路了。
“但是,如果不帮的话……”
休伦的脑海里无数次地闪现着莉莉姆被欺凌的画面,虽然那只是想象,但总是能让自己心底难以平静。
次日,休伦顺着女孩来的方向走了过去,一座学校果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好巧不巧,在校门口的一阵骚乱中披着粉红色头发的莉莉姆从人群之中带着无数嘲笑与嘘声窜了出来。
“诶!家仆就要有家仆的样子!像狗一样跑了吗?”
为首的刻薄女同学抱着手一副盛气临人的样子望着跑远的莉莉姆,本来打算直接跑回家的莉莉姆只感觉到自己身前有一只手坚毅地将自己拦在那里。
“喂!你们在干什么?”
几日的流浪生活让休伦看起来显得有些不修边幅,甚直有些低贱。
“哦?哪里来的野狗?哦——是这条家犬在外边偷情的对象吗?”
她抱着手鄙夷地望着休伦和被拦在怀里小声哭着的莉莉姆说。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做一条仗势的狗就要有狗的样子而已,我们是在叫她。”
休伦脑海里已经出现了面前这些人渣把莉莉姆逼到地上叫她趴着学狗的画面了。
“真该死啊……真该死啊——”
休伦伸手在空中一划,手掌上顿时出现了一团炽热的火焰。
“等等……那条野狗……她好像没有限制器!怪物……怪物啊!”
带头的女同学看着那团火就率先逃跑了,其他的附庸也都四散而逃了。休伦手里的火焰同样逐渐熄灭了。
“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举世之劳,比起这个,她们不会真的让你做出那种……”
“没有,你开的很及时。”
“我会一直在哪里,以后有人欺负你,就往我这边跑,明白了吗?”
休伦说完话随即放开莉莉姆转身就离开了,留在原地的她却有些羞涩地望着休伦离开的背影暧昧地笑了笑。
这件事发生后的第二天,休伦待在街边的目就已经只剩遇到莉莉姆了。
不过今天下午她发现莉莉姆是从另外一边路过的,而在她的身后是两个黑色西装的管家。
“找到你了!”
“莉莉姆?这些人是?”
其中一个管家还没等莉莉姆开口就冷淡地问了一句:
“姓名?”
“休伦·查尔什。”
“哦?“
另一个稍稍年迈些的管家听到这个名字有些诧异,但很快就又回复到了平静。
“那么,查尔什小姐,请看合同。”
冷漠的管家把一张放在塑料垫板上的合同递给了休伦。
“莉莉姆,这是干什么?”
“这个……我和爸爸讲了你的事……还说了我很喜欢你呀,什么什么的,所以她同意你来做我的女仆了!”
休伦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自己明明只是出于好心和责任感救了一下莉莉姆而已,但现在面前这个家伙居然想把自己变成她的女仆?!
可是……心底这股无法拒绝的感觉是什么情况啊?!自己现在不应该是觉得面前的家伙十分荒唐,然后拍板愤愤离开的吗?但现在却怎么没有那么坚定的意志了。
“不行不行,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办,而且我觉得我也胜任不了女仆这个职责。”
“但……合同是短期的嘛,休伦随时想走都可以的……”
她背着手左右晃着身子,很不好意思地试探着休伦的眼睛,娇羞的样子映入休伦的视野更加使得她难以克制。
自己难道想这样寄人篱下?就像这样卑躬屈膝!就像这样言听计从吗?!
可是——她是莉莉姆啊!
明明是才认识几天的家伙,给休伦的感觉就像是相处了很长时间的妹妹。
这就是所谓的一见如故吗?
毕竟是短期的……教廷那边也没有消息,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不也挺好的吗?
女仆装什么的……克制一下……也不是不行啦!
休伦抬眼往往用那种恳求一般地眼神望着自己的莉莉姆,那张可爱致死的脸让她完全拒绝不了啊!
“我……我签。”
她迅速地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还没等他把笔放回去,莉莉姆就眼含着热泪朝自己扑了上来,紧紧的搂住了自己。
“欢迎回家,休伦。”
“别……别突然靠过来啦——!”
休伦想方设法得把这黏人的莉莉姆推开,这个家伙明明看起来满脸的抑郁,但现在不是笑得很开心嘛!真是的!
“那么……该到那个仪式了哦……”
莉莉姆把嘴凑到休伦耳边微风吹似的说。
“什么仪式?”
“和我回家你就知道啦!”
“别急啊,莉莉姆!合同都签了我又不会跑掉。”
“不能叫莉莉姆了哦~要叫主——人——咯~”
休伦难堪的慢慢把嘴张开,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自己说出那四个字:
“您……好……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