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说了多少次了，关门不要那么大声。”杨潮生颇为无奈地说。
“驱散鬼神，驱散鬼神啦，不要让脏东西进到家里来。”杨静姝俏皮地回答道。
“脏东西？你衣服上确实有。”
“哪里，哪里？我刚买的……潮生哥，你又骗我。”杨静姝照了照镜子，发现并没有污渍，怒气冲冲地走到杨潮生跟前。
“确实有啊，笨的人看不见而已。”杨潮生打开冰箱，审视了一番，“怎么冰箱里只有西红柿和鸡蛋了，或者说为什么冰箱里还有西红柿和鸡蛋？”
“不是啊，这里还有捆面，今晚吃西红柿鸡蛋面怎么样？”杨静姝从壁橱里拿出捆面，在杨潮生眼前晃了晃。
“……”杨潮生一把夺过杨静姝手中的面，用命令的口吻说道，“走，今晚去外面吃。”
……
饭毕，少年少女肩并肩走在路面上，夜色并不孤寂，皎洁的月光照亮着前进的路。
“买菜去？”杨静姝问道。
“晚上买菜不好吧。”
“那明天吃什么？”
“好像无所谓，反正我也吃不到。”杨潮生破罐破摔地说。
“潮生哥，你还好意思提。说到这个我就来气，怎么会有人好意思拿别的人的劳动成果去当赌注的。以后的午饭你自己来做。”杨静姝恶狠狠地掐了一把杨潮生的腰。
“确实是我的错，不过说到做饭，你确定？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我感觉我在这方面一直是有天分的。”杨潮生不动声色地将掐在腰间的手拿开。
还真挺疼的，这死丫头下手是真狠！
“潮生哥，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杨静姝神情微妙地看着杨潮生，随后一脸鄙夷地说，“试试？那还是算了，人命关天的事，我可不敢放心交给你。”
真交给潮生哥，菜能不能吃是小事，家会不会被炸才是大事。
“今时不同往日，人是会成长的，而且上次的意外太多了。不对，你开头一句说的是什么？”杨潮生说着说着发现不对。
“没什么，买菜去吧，我明天多做一份，反正做两人份，三人份都是一样的。”杨静姝话锋一转。
挤一挤，谜语人的队列好像又多了起来。
……
“鸡翅要不要？”
“要。”
“五花肉呢？”
“行。”
“牛肉呢？”
“好。”
“再买点菌菇蔬菜吧，哦，还有酱油也要拿一瓶，家里的快用……”
“可以。”
“潮生哥，咱能不能别这么敷衍，而且我话都没说完呢。”
“哦。”杨潮生见杨静姝脸色越来越黑，好声宽慰道，“没有敷衍你的意思，我只是在思考，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要买。”
“都九点了，不管了，到时候想起来再说吧。”杨静姝看了手机，拉着杨潮生的胳膊一路小跑到了收银台。
回去的路上，杨潮生和杨静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唔，我想起来我要买的是什么了。”快走到楼下时，杨潮生恍然大悟地说道。
“是什么？”杨静姝好奇地问。
“保温饭盒啦，笨丫头。菜拿好，你先回家，路上小心点。”杨潮生越跑越远，声音也越来越轻。
“那东西家里有啊，有些人怎么好意思说别人笨的，自己不也是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杨静姝一脸无奈地看着不见踪影的杨潮生，转身走进楼里。
“许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
杨潮生拎着袋子，哼着歌，灵巧地钻进电梯，熟练地打开门，换上拖鞋，走进浴室，准备冲散一天的疲惫。
氤氤氲氲的水汽蔽人双眼，淅淅沥沥的水声扣人心弦，两股歌声于朦朦胧胧中相撞在一起。
“杨潮生同学，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潮生伸手正准备脱下衣服，突然听见声响，扭头瞥见一脸惊恐的许言晏，先是面面相觑，随后相顾无言。
“香雾云鬓湿，清辉玉臂寒。”
杨潮生愣了一下，默默转过身，想要打开门，门却自己猛然弹开。
“好像还是来晚了呢。”杨静姝一脸玩味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杨潮生同学，你没事吧。”不着片缕的许言晏俯身搀扶起杨潮生。
疼疼疼！哪里来的槐花香，还有鼻子好痒。杨潮生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不可描述之物，有些出神。
“融酥年纪好邵华，春盎又又山夆玉有芽。”
“不要看!”许言晏面色潮红，猝然放下双手，裹上浴巾，拿起衣服，跑走了。
“咚——”
“许老师，您人还怪好的，就是好像反应有点慢。”杨潮生抱着自己的后脑勺痛苦地说。
“潮生哥，起来，别躺在地上装死了。”杨静姝拽着杨潮生出了浴室。
“……”
一夜有话。
屋子里静悄悄的，明亮的灯光下弥漫着诡异的氛围。
杨静姝抱着小熊坐在沙发上，看着一言不发的两人，率先打破僵局：“被告人杨某，你还有什么想要辩解的吗？”
“我怎么就成被告了，是犯了什么罪吗？”杨潮生反驳道。
“不可饶恕之罪。”
“我看是欲加之罪。”
许言晏看着七嘴八舌的两人，好心劝解道：“别吵了，别吵了。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你们还是学生，该睡觉了。”
“才没有，而且现在还早。”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哎，原来是我打扰了吗？
“话说回来许老师为什么会在这里。”杨潮生颇为好奇地看向许言晏。
许言晏正想回答，一旁的杨静姝抢答道：“许老师今天刚般到隔壁。”
“然后？为什么会在我们家洗澡，不会刚好没有热水吧。”
“差不多，只是情况更恶劣一点，花洒出不了水。”
“……”
“我倒是好奇潮生哥你是怎么做到在浴室开着灯，明显有人的情况下，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的。”杨静姝质问道。
“呃，关于这个问题。首先，门口的牌子挂的是无人那一面，再次，就是我听到厨房那边有动静。所以，浴室里应该不可能有人。”杨潮生解释道。
“不信，你在狡辩。”
“爱信不信，许老师会相信我的。”
“嗯，老师也想问你们一个问题。”许言晏看着再度陷入争吵的两人，提出了疑问。
“您说。”两人再次异口同声地说。
“你们是兄妹，对吧？”许言晏小心翼翼地提问。
“是。”
“不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许言晏满脸疑惑地看着两人。
“那就不是了。”杨潮生看了眼杨静姝，默默改口。
杨潮生想了想两家长辈茶余饭后的谈资，一本正经地补充说：“其实按辈分上讲，这丫头应该是我的侄女才对，所以准确地说我们应该是叔侄关系。还记得，小时候静姝经常叫我……不过长大了就……”
“停，别再说了。”杨静姝满脸黑线地捂住杨潮生的嘴。
往事不堪回首，潮生哥怎么全抖出来了。不行，我也要报复回去。
“许老师，潮生哥小时候……”
“停，你也别说了。”
“不行，你都说了，我为什么不能说。”
许言晏看着吵吵闹闹的两人，突然捧腹笑了起来，有气无力地说：“老师好久没有那么开心了，今天也不早了，老师就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睡，明天要准时上学哦。”
两人看着关上的门，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是不是有点失了礼数。”
“许老师应该不在意的，而且我能感受得到，许老师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也许？我去洗澡了，身上黏糊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