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一直都很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但受制于狸猫一族的祖训——修成第八尾,方可入世,所以一直都要老老实实地呆在祖地里。”梨花看着有些悔恨的妻子,耐心地回应着杨潮生的问题。
“好朴素的理由,不过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幼崽是这样的。还有就是,梨花叔你不也只有一条尾巴?”杨潮生指了指梨花那条不停挥动的猫尾。
“叔?少年,切记眼见未必为实,不要让双眼蒙蔽了你的内心,看好了。”
梨花和海棠原本娇小的躯体,在一阵蓦然出现的光中迅速膨胀至狐狸大小,原本黑灰相互接杂的短条纹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欺霜赛雪的白亮绒毛,一条条尾巴兀地出现,如雨后春笋般细腻柔滑。当光芒渐渐消散,一、二……七、八,拢共八条猫尾,分别汇聚在梨花和海棠的身后。
这是猫?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还有股中二的味道,真是没来由,好像突然又有点理解小狸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了。杨潮生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不禁暗自腹诽。
“原来不只是狐狸能长这么多尾巴吗?”杨静姝好奇地戳了戳海棠的尾巴。
“不要把我们高贵的狸猫一族拿来和狐媚子比较。”海棠瞪了一眼梨花,抬起漂亮的头颅,十分不屑地说。
“咦,我好像嗅到了什么。”杨静姝露出狡黠的笑容,一脸玩味地看着眼前的夫妻。
“没,没什么。”
“哼。”
“这祖训是有什么故事吗?”杨潮生将话题扯回正轨。
听到杨潮生发问,梨花立马回应说:“少年,你的问题有点多。不过看在你叫我一声叔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在很久很久以前……喂,少年。你还有在好好听吗?还有少女你,不要抱着我娘子的尾巴了。多学学一旁安安静静的……我讲的故事有那么无聊吗?”
“无聊算不上,就是有点催眠。”杨潮生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梨花叔,不要再少年少女的了,我们都是有名字的。我叫杨潮生,她叫杨静姝,边上那位是吴清婉。”
“好的,少年。”
“……”
“不过到后来,祖训其实没什么狸猫严格遵守了。不过二十年前发生了一件震惊我们狸猫一族的大事,祖训这才被重新重视起来。”
这样数典忘祖的事,堂而皇之地说给我们听,真的没问题吗?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小狸,对吧?”
“是,我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也是突然感应到小狸的气息出现在这里,虽然一闪而过,但却真真实实存在。你们真的没见过小狸吗?”海棠忧心忡忡地说。
小狸的气息?这么玄之又玄的东西?不过想想方才吴清婉与廿一学姐的举动,好像一切都释然了。念及此,杨潮生转头看向吴清婉。
视线在空气中不期而遇,在吴清婉清澈的眸子里,望不见纤毫杂念。
“没有。”杨潮生脱口而出。
“唉,如果小狸自行结出第二条尾巴,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长尾巴也会危及性命吗?”杨潮生见梨花和海棠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顿时松了口气。
“我们狸猫一族最多有九尾,每百年为一尾。其中第二尾和第九尾的长成最是艰险,如果说第九尾求的是缘,那么第二尾度的便是险。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一只狸猫能靠自己长出第二尾。正是因为如此凶险,每一只狸猫都需要命定法器的帮助来度过劫难。”梨花解释说。
百年……唔,这么说海棠姨年三百有余,梨花叔是要奔六百的人了。
“这么说小狸今年刚好一百周岁,要长第二条尾巴的时候了?”
“嗯,对。确切地说明天就是小狸的一百岁生日。”
好轻松的一百岁,这么说来明天就是找到小狸的最后期限。
“命定法器?那是什么?”杨潮生继续问。
梨花没有多言,轻轻挥动猫爪,一串嵌着紫红色水晶的手链就出现在了半空中。
“这……”
“这好像我的手链。”吴清婉抢在杨静姝之前把话说完,扬了扬点缀在皓腕上的手链。
“是好像,看来叔姨和你们真的很有缘分。我们狸猫一族向来讲究一个缘字,所谓命定法器其实是我们狸猫埋在人间的缘,每个命定法器在人间往往都伴随着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狸猫需要用故事里的缘来解第二尾的险。几百年之后,若这只狸猫想长出第九尾,必须寻得当初的命定法器,帮助它的拥有者实现一个愿望,并且这个愿望还要得到命定法器的认可。最后方可得道成仙。”梨花没有在意三人间的异常,继续解释道。
“好像有点懂了,那有长出第九尾的狸猫吗?”
“除了我们狸猫一族的始祖外,再无人长出第九尾。”
“梨花叔,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手链为什么不会自己去找小狸?”
“我们狸猫一族数量稀少,许多年都不一定有长第二尾的狸猫,所以命定法器都是自己飞到狸猫祖地的。”
还真是自己飞走的……不过有点不怎么智能的样子。小狸应该就在廿一学姐家中,梨花叔说得对,缘真是妙不可言。不过吴清婉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知而不言?
“我们可以帮你们找小狸。”杨潮生边说边用余光观察着吴清婉。
“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你们想要找到小狸怕是有些不现实。”海棠有些悲观地说。
“没事,就像梨花叔说的,狸猫一族向来讲究缘分,既然这里有小狸的味道,那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找到它。”杨潮生十分乐观地说。
海棠好似被杨潮生满腔的热忱所感染,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如果真的有小狸的线索,到时候你们用这个通知我们。”梨花递给杨潮生一块玉佩。
语毕,梨花和海棠变回原来的样子,消失在原地。
“梨花叔和海棠姨就没有怀疑我们在说谎吗?”
“他们说不定还没走。”杨潮生打趣道。
“……”
“这么看着我干嘛,梨花叔和海棠姨心中有挂念的事,有些事情是观察不到的,所谓的关心则乱就是这样。况且说谎的也不是咱俩,对吧!社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