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有点热,如果冷暖尚能自知,那我应该是活着的。
被热烈阳光所唤醒的杨潮生缓缓睁开眼,率先映入眼帘的是碧空万里如洗。
又于朦朦胧胧间在青草芳香中嗅到一股熟悉的女子香气。
于是乎下意识地找寻起香气的主人,撇过头发现吴清婉正屈膝坐着,目光注视着远方,绝美的侧颜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分外真实。
本应是一副美丽的画,但好端端的,却被人破坏了意境——画中碧人的一只手不知被谁死死地拽住。
气氛在一瞬间凝固,进而微妙了起来。
“……”
“潮生哥,你们没事吧?”
远处传来了杨静姝的声音。
呃,好像到说些啥的时候了。
“衣服是……干的,这么说来刚才是的都是幻觉?”杨潮生后知后觉地松开手,用言语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吴清婉依然故我,若无其事地将剩余的一只手盘在屈起的膝盖上,如同最后的点睛之笔,使原本残缺的画卷在顷刻间变得完美无瑕。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拿出日记本,在上面涂涂写写了起来。
有种不好的预感。
“潮生哥,现在是什么情况?”
“嗯……如果按照剧情发展的话,现在我们到了下一关。”
“然后呢?”
“我怎么知道,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在这青青草原上你应该去问……。”
说着说着周围的景致模糊扭曲了起来,青草迅速褪去,泥土裸露出来,一粒粒种子从天而降,坠入地面。
与此同时高悬的太阳黯然退场,紧接着天色阴沉,乌云汇聚,大雨倾盆。
雨水浇灌大地,埋藏在泥土里的种子瞬间破土而出,发芽继而茁壮成长,一路向上,直插云霄,仿佛天空才是它们的极限。
恍惚间空气中弥漫起馥郁花香,稍作停留后便消散开来,随后天空中落下了点点花瓣,似一阵雨自顾自地飘零,最终都化为落红融入到了泥土里。
开花之后便是结果,数不清的果实从云端坠落。
“砰——”
紫红色的保护罩不知为何有了缺口,情况有些突然,一声巨响后,幸存者们发现天降之物不偏不倚地砸在了陈廿一的头上。
当事人旋即晕倒过去,直直躺倒在杨静姝的身上。
走过这一生后,周围的参天大树四下倾倒,大地发出了一阵“轰隆隆”的低鸣。
世界千变万化,我自岿然不动。
闹腾过后,唯有苍白映入眼帘,如同置身一张尚未动笔的画纸。
杨静姝扶着陈廿一跪坐在地上,语气关切地问:“廿一学姐,廿一学姐,你没事吧?”
“学姐怎么样了?”
“心跳、呼吸和脉搏都是正常的,应该没什么大事。”
再次收回我之前的话,你的人性化还需要回炉重做一下,杨潮生若有所思地盯着闪烁着紫红色光芒的手链。
这是又在暗示什么?
四下望去只收获白茫茫的一片,无论是远方还是近处都不像藏有线索的地方。
又到了排除所有错误答案的环节,那么……只能是它了。
杨潮生思索着走向先前跌落在地上的果子。
走进拾起后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立马闯进脑中。
这是……零余果?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里。
如果没记错的话,它是能解除睡眠状态的。
唔……被砸晕也算睡眠吧。
不过先喝毒药再喝解药这种事除了多此一举外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自己纠结这些有什么意义?
……算了,没必要想太多,只要事情有了解决的办法,那就合理。
一番不明所以的颅内博弈后,杨潮生豁然开朗,拿着果子往回走去。
“给,解药。”
看着眼前生平未见的零余果,杨静姝微眯起眼,报以十分的不信任。
“劳烦不要这样看着我,还请多给我一些信任。”
“信任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就凭刚才湖心亭的表现,潮生哥的信用额度在我这里就已经用光了。”
“……”杨潮生无言以对。
“况且这是什么东西,叔叔阿姨没叮嘱过野外的东西不要随便碰,更不要随便吃吗?”
“应该没有。”
“啊!真是的。”
“可食用。”
陷入僵局时,一旁沉默不语的吴清婉在纸上给出了她的答案。
“两票胜出。”
“那就有一个新问题,廿一学姐现在这个状态怎么吃果子呢?”杨静姝看了眼果子,目光再度移向吴清婉。
吴清婉拿起笔抵着好看的下巴,微仰着头,看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心中好像有了答案,将手中的画笔递给了杨潮生。
“给我?”杨潮生伸手指了指自己。
吴清婉微微颔首。
“这是什么意思?”杨潮生疑惑不解地看着眼前人的迷之操作。
吴清婉摊开手中的日记本,随后举了起来。
日记本上的白色与身后世界的白色别无二致。
杨潮生努力地将眼前看到的和手里拿着的联系到一起,脑海里细细回想着往日与吴清婉的林林总总。
呃,真是抱歉,想象力有点匮乏了,脑电波不是每一次都能撞上的。
“海绵宝宝里的纸片人。”
在杨潮生苦思冥想之际,听到了来自杨静姝的提醒。
“啊?”
“潮生哥,真笨呐!还要我说得更通俗一点?神笔马良,神笔马良总懂了吧。”
“嗯?懂了。静姝,谢谢你的提醒。”
醍醐灌顶后的杨潮生立马拿着笔在白纸地上画了起来。
有些抽象,不是具体而真实的东西,凭着记忆将想象中的机器画了出来。
随后想了想又感觉少了什么,又在地上画起了水杯。
一切都像故事里的那般心想事成,所画之物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
左手将零余果放入其中,右手拿着水杯接过胜利的滋味。
“给,解药。”
大功告成后杨潮生如释重负。
杨静姝接过水杯,小心翼翼地将果汁倒入陈廿一口中。
在等待的时间里,总是会感到焦急,总好像惧怕着结果的不如意。
“这是哪里?你们去哪了,不要抛下我……”陈廿一眉头紧皱但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只有不明所以的梦呓。
“廿一学姐,廿一学姐,你醒了吗?”杨静姝焦急地呼喊着。
又是什么情况?廿一学姐为什么还是昏睡状态?
百思不得其解时,紫红色手镯突然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在洁净的纸面上投影出黑漆漆的一片。
除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好像还有人在奔跑。
“那是……廿一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