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潮生见路垚走远，轻轻带上门，压低音量说：“又到了谁在说谎环节，二位有何看法。”
“谁在说谎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安凝竹安社长去哪了。”
“出省升学？”
“刚才不是潮生哥插嘴说的‘托孤’吗？转头就忘了？”
“你知道的，我记性不好。”
“正经点。”杨静姝语气中带着些许怒气。
“那就出国留学。”
“不要这么普通的回答。”
“是静姝你说的不要老往奇怪的方向引。”
“请潮生哥发挥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生病住院，更严重点不在……”意识到不太礼貌，杨潮生后知后觉收住嘴。
“哼！不和潮生哥说了，清婉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
吴清婉下意识拿出日记本和笔，翻开后看见本子上白茫茫的纸张，脑海中才思泉涌却无处落笔。
我……我自己的看法哪儿去了？是不是过于依赖外力了。
一股强烈窒息感涌上心头，继而引发心绞。
剧烈的疼痛迫使吴清婉合上日记本，微颤的手不自觉抚在胸口，想要驱散但痛感如附骨之疽般挥之不去。
为什么感受不到自己心的声音。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杨静姝将吴清婉冰冷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怦——怦——”
与自己的空洞不同，这份心声炽热而真诚。
“你们这是在干嘛？” 见长久没有回应，倚在窗边的杨潮生出言询问。
钢琴阻挡了视线，看得并不真切，透过间隙看到吴清婉原本清明澄净的眸子掺了些混沌，杨静姝靠得很近，不知在做些什么。
“没什么。”吴清婉不动声色地抽回手。
“清婉同学对这件事没什么看法。”杨静姝起身走到窗边。
“怎么成嘴替了？”
“什么嘴替，是潮生哥没有眼力见。”
“你是社长大人肚子里的蛔虫，我可不是。”
蛔虫？
听到杨潮生的说辞，吴清婉看了眼正在和他吵闹的少女，混沌的眼神又重归清明。
……
“静姝你还不睡？”杨潮生洗完澡，发现少女慵懒地窝在沙发上。
“明天周六睡什么睡。”杨静姝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荧屏。
“说的也是。”
杨潮生正想回房，却被电视荧屏上播放的内容吸引。
“在看恐怖故事？”
“恐怖算不上，惊悚更加贴切吧。”
“这背景音乐还挺有感觉的。”杨潮生压着嗓音说道。
“潮生哥快去睡吧，你在这里完全没有恐怖的氛围了。”杨静姝扭头表达不满。
“要不要讲鬼故事给你听？”见状杨潮生临时起意。
“那是什么？这么突然？”杨静姝狐疑地看着沙发后明显不怀好意的少年。
“叮咚——”
听到门铃后杨潮生打了个激灵，为了确保不是自己空耳，向沙发上的少女询问：“静姝你有没有听到门铃声？”
“确定不是潮生哥你搞得鬼把戏？”
那确实是有门铃声的，大半夜的……
“叮咚——”
门铃声再度响起，搭着荧屏里唱片机的鬼哄，氛围陡然变得应景。
在惊恐的气氛里杨潮生和杨静姝面面相觑。
杨静姝对着眼前人不停挤眉弄眼。
那个样子像是在说：你去。
“叮咚——”
第三次的门铃像是终焉的丧钟，催促着屋内二人尽快做出决断。
杨潮生无可奈何地朝门走去，小心翼翼地打开猫眼靠了上去。
映入眼帘不是妖魔鬼怪，而是许言晏许老师，其身着米白色睡裙，抱着兔子玩偶，俏生生地站在门外。
为什么许老师会在这里？
杨潮生打开门，疑惑地问向屋外人：“这么晚了，许老师有什么事？”
“哎？小许老师？”听到来人是谁后杨静姝惊奇地探出脑袋。
“说来怪难为情的，老师我……最近有点失眠，刚刚又做了噩梦，所以……”许言晏不停含糊其辞。
看见眼前人的为难，杨潮生主动说：“不管怎样，许老师先进来吧。”
……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某地，有个胡子长长的，嘴大大的，牙尖尖的，耳朵……很普通的，好像……”
“好像什么？”许言晏抱着枕头，饶有兴致地看着杨潮生。
“停停停停，潮生哥你讲得什么，再讲下去人要睡着了。”
“像……”杨潮生正想继续往下说却被杨静姝打断。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潮生同学你接着往下讲。”
杨静姝挥舞着手掌，忙不迭地说：“不行不行，让我来说。”
“静姝你到底想干嘛？一副没安好心的样子。”看见少女紧迫的样子，杨潮生顿起警惕之意。
“潮生哥你在说什么呀，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杨静姝脸不红心不跳。
“你很危险。”
“唉！潮生哥你真是麻烦。”
见杨潮生不为所动，杨静姝走到其身边耳语一番。
“行，先让我看看你想干嘛，不过先问问许老师的意见。”不知收到了什么指令，杨潮生回心转意。
“小许老师，我可以讲故事给你听吗？”
“老师我没什么意见。”
“那我就先关灯了。”
“咔嚓——”
清脆的声响后客厅里只剩下电视荧屏上微弱的光。
“最近在学校里疯传的怪谈，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杨静姝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手电筒，抵在自己的下巴上，按下按钮迸发出诡异的光，雪白的俏脸搭着披头散发在黑夜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阴森。
“知道啊，不就是，呜呜——呜。”
“潮生哥，你现在还知道吗？”暗夜里杨静姝杀意凛然。
杨潮生将捂住自己嘴的手移开，义正言辞地说：“知道！”
“刚才可是答应得好好的，还有你怎么可能知道。”
“现在改变主意了，况且我知道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吗？”
见两人争执不下，许言晏善解人意地说：“就让静姝同学讲吧！我也想多了解了解学生心里在想什么。”
“耶！”杨静姝比出象征胜利的剪刀手。
“许老师你会后悔的。”对于许言晏的纵容杨潮生颇有微词。
“后悔什么？”杨静姝恶狠狠地盯着杨潮生。
“不会的，静姝同学你开始讲吧，老师会好好听着的。”
“那我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