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睡过头了！”
神游事务所内，路尧急忙把衣服套在身上，来不及整理就往外面跑。
今天是去珍珠海滩的日子，昨晚太过兴奋睡不着，数绵羊数了两千多只。
本来聂言已经来叫她起床，路尧实在太困，趁着对方离开之后还想再眯眼睡两分钟，结果眼睛一闭一睁，半个小时过去了。
杨枭枭和林依云已经先行一步去车站，客厅还剩下聂言在苦苦等待，一见到少女跑出来，使劲用手指头戳她的额头。
“我真服了你，这种时候还能睡得着？”
“我就想再睡两分钟。”路尧弱弱地开口。
“放屁，这种事情从来没有人做得到。”
聂言叹息一声，旋即帮她把胡乱穿在身上的衣服整理好，这才跟她跑出事务所。
门外的小电驴已经充满电，像往常一样聂言载路尧去车站，临走前聂清心还特地来送行。
“要玩得开心，多带点特产回来。”
又不是离开D市，能带什么特产回来？
聂言寻思团建结束后，给她弄点自己抓的小蟹小虾什么的，从来没有去过海边的他真不知道能见到什么。
正当他思考的时候，聂清心走过来，悄悄在他耳边开口：“记得要拿下哦。”
此话一出，聂言差点从小电驴上摔下来，坐在身后的路尧出声抗议。
“什么拿下，我听不懂啊。”
“还装傻，别以为姐姐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聂清心右手作枪状，朝他开枪，“偷偷去见叶夏真以为我不知道？”
原来被发现了，既然如此聂言也不装了，向她点头表示肯定。
路尧当然看不懂姐弟俩之间地默契，甚至想不起来叶夏是谁的名字。
“你要拿下什么？”
“没什么，出发了。”
“开慢点。”
“那可不行。”
聂言说着，小电驴车速飙到最快，几乎变成一道残影行驶在马路之上。
狂风吹起路尧的头发，她才想起来自己忘记换发型了，路边的景象变得一片模糊，她下意识抱紧了面前的人。
因为快迟到了聂言才把车速提高，感受到后背传来的紧张心跳后，他还是下意识放慢车速。
今天阳光明媚，确实是很适合外出的日子，城市的喧嚣也不再平常那般刺耳。汽笛声，吆喝声，走路声，这些都是D市的脉动，只有置身其中才能感受。
载着心爱的女孩，被她当作马路之上唯一的依靠与温暖，手里握着的不再是电瓶车的握把，而是骏马的缰绳。
迟到就迟到吧，聂言心中的阴霾被驱散，他只希望这样的时光能长久一些。
到达车站之后聂言把车停好，这里人山人海，一时间还看不到集合地点。
路尧突然拉了拉他的袖子，表情有些扭捏，“我先去上个厕所，可以吧？”
少女大腿内靠，原本就娇小的身形显得更娇嫩，瓷白的脸颊上浮现一小片红晕。
“现在？”聂言看了看时间，已经迟到半个小时了。
“走得太急了，待会还要搭车，万一车上没有厕所，我岂不是……”
“行行行，快去，我先去找集合地点。”
得到允许后路尧表情就像绽开的花朵，迈着轻快的脚步跑远。
聂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就哀叹出声，在来车站的路上，洛雨已经发了十多条催促的消息。
根据群内信息的指引，聂言找到了集合地点，大家都把行李放在一旁，用自己的方式打发时间。
仔细一看，来的人还不少，D大学各社团都有派人，甚至他还看见了开黑三人组，这几个逗逼也能受到邀请着实令人意外。
他看到了杨枭枭和林依云，她们被一群男生围住，虽然星光组还算不上大牌偶像组合，不过也算小有名气。加上她们本就长相可人，自然受欢迎。
还有就是，洛雨，她一看到聂言就大步走过来。
“三十六分二十八秒，这是你们迟到的时间，因为你们发车时间比预定晚了整整一个半小时。”
洛雨的脸上乌云密布，随时都会电闪雷鸣，手里点名用的表单因为用力过猛发出悲鸣。
“我们六十多人，就因为你们两个，得在这里干等一个半小时了。”
“抱歉，出了点岔子。”聂言还是不想招惹她，尽量露出友好的笑容。
洛雨的视线在他周围扫了一遍，语气有所缓和：“璐璐呢？”
“她去上厕所了。”
“原来如此……”
不知是不是聂言的错觉，在自己回答后好像见到了洛雨露出奇怪的笑容，颇有种奸计得逞的感觉。
很快他就发现这不是错觉，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自己。
“我已经开始怀疑带你们来是不是错误的选择，明明是同个事务所的人，那两名女生就能按时到达，你们倒是迟到了？”
“是我叫她们先走……”
“聂言，别忘了你是有前科的男人，在整个D大学没人不知道你的辉煌事迹。因此你也成为过学生会的重点关注对象，知道吗？”
这聂言还真不知道，因为被前女友甩了就成重点关注对象？学生会的评判标准是不是有点奇怪啊，失恋的人不一定会报复社会。
他也懒得跟洛雨解释，等她爽够了自然会放自己走。
明明之前还低声下气地拜托自己，现在又变得高高在上，女人真令人难以理解。
“事实证明我的眼光并没有错，虽然时间晚了点，但你确实在学校里搞了一出大新闻，甚至还让一群暴徒闯入我的办公室。”
洛雨还在说个不停，下巴愈发抬高。
“上次是我们进行交易，但你不要以为我……”
“喂。”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洛雨的夸夸其谈，还让她身体颤抖了一下，慢慢回头。
路尧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背后，脸色比她更难看，仿佛一座随时会喷发的活火山。
“想不到在我上厕所的时间里，也有不干净的人接近聂言啊？”
“你，你说谁不干净呢？”
洛雨抿了抿嘴唇，选择主动出击。
“璐璐，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好，一次交易根本算不了什么。我依旧是学生会的会长，这场团建的核心是我，你也得听我的。”
“哦，确实。”
路尧语气充满无所谓，锐利的眼神犹如一把尖刀刺入对方的内心。
“但是你别忘了，我在D大学的影响力，只要我发个声，你觉得会有多少人跟着我走？”
她指着身后等待出发的学生们，嘴角翘起，“比如说现在，他们当中会有多少人把你围住？”
“你……”
“上次在办公室是因为他们没看到你，我听说你在D大学可是树敌无数。我想他们不介意被我拿来借刀杀人吧，是不是呀，洛雨会长？”
路尧的表情再次变化，人畜无害的微笑好似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但就是这副表情，让洛雨呼吸颤抖，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她的把柄完全被路尧握在手中，对方真的有能力威胁自己。
“还不快滚？”
路尧音量突然拔高，吓得洛雨落荒而逃。
看完全程的聂言这时才开口，“你什么时候学了演戏？”
“这不是演戏。”路尧的表情还是很黑，心中的怒火是货真价实的。
“我都不生气……”
“但我看不下去，你……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啊？”
到底是什么不懂？
聂言没从她口中问出来，直到巴士来接他们之前，路尧都不再说话。
好不容易上了巴士，聂言和路尧坐在一块，他把靠窗的位置留给了她。
巴士才刚启动不久，路尧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果然昨晚还是没有睡够。
“聂言，能借我个肩膀吗？”
“啊，可以。”
“谢谢。”
少女歪头枕在他的左侧肩膀上，头发时不时扫过聂言的脖子，有点痒。
一直保持同个姿势很难受，但聂言从头到尾都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担心吵醒路尧。
这家伙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显得别样可爱，长长的睫毛随着巴士震动轻轻颤抖，柔软的小脸平静安详。
聂言悄悄抬起另一只手，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少女努了努红润的唇瓣，继续睡。
既然这么困，为什么刚才教训洛雨的时候看不出来？
聂言看向窗外，眼中闪过一道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