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之中，壁炉内的火光闪烁飘摇。
噼里啪啦。
是水砸落在地面的声音。
一定，是窗外下雨了吧。
变成煎蛋眼的露西珐颤抖着，小猫嘴紧紧抿在一起，像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作为一个专心修炼的魔鬼，露西珐对这场战争的准备几乎为零。
“该死的……天使…我……绝不会放过你……呀！”
——咕啵
是拔开水瓶塞子的声音。
粉嫩的小脚趾顿时蜷缩在了一起，露西珐身子绷直，倒向椅背，一脸生无可恋地望向天花板。
“死到临头了，大小姐还这么嘴硬。”珈百璃隔着湿润的黑胶手套，抚摸着露西珐柔软的小脸蛋，“不过我很欣赏大小姐嘴硬这一点~”
珈百璃将水瓶举到露西珐面前，粉紫色的眼瞳里满是不坏好意。
“你要做什么……？”露西珐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大小姐哭了这么久，一定渴了吧。”
“你不想喝的话，我也可以亲自喂你。”珈百璃嘴角的弧度止不住的上扬，“就是啊，我这个人方向感比较差……容易对错嘴的位置…”
水瓶说着就向下开始移动。
露西珐委屈巴巴地瞪了珈百璃一眼，看着这坏女人嘴角得逞的贼笑越来越浓，她连忙咬住瓶口，舌头撩动，竭力地喝水。
半瓶子的水即便倾斜，也只有一点点在嘴边。
那副滑稽的模样像极了寓言里喝不到水的乌鸦。
享受着露西珐如同宠物般的愚蠢举动，珈百璃一手掩住嘴偷笑起来。
不笑还好，露西珐本就潮红的脸颊上又添两份红晕，她鼓起脸蛋，不满地紧盯着珈百璃。
“你笑什么…？”
“嗯？”
呜咿！
一声极轻的质疑，露西珐吓得夹紧了双腿，她可不想再遭一次罪了。
这狠心的疯批天使……她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造物主那老登到底是怎么教育出这个疯批天使的？
肿了…都肿了！
你看看，这是天使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造孽啊！
几颗不甘心的小珍珠自煎蛋眼滚落下来。
“嗯…？”
那双粉紫色的竖瞳又盯上了露西珐，语气里已经有些不快的味道。
露西珐心中一悸，羞耻的酸涩感快要自心中化作液体流了出来。
她被迫取消了防御姿态，这才看见珈百璃的眉头舒展开来。
可恶！你这腹黑女仆！以后倘若我翻过身来，定要让你撅起……喵喵乱叫！
“喵——！~”
露西珐的悲鸣声在空荡的房间内回响着。
白皙又肉肉的大腿被珈百璃用力拧了一把。
“皮肤保养的真好啊，大，小，姐~又白又嫩的，好想咬一口啊~”
呜呜，怎么会有人羡慕别人皮肤好，就嫉妒到去掐别人啊，这什么魔鬼天使，一点道理都不讲。
露西珐越想越委屈，小珍珠啪嗒啪嗒地又开始滴落下来。
心情愉快的珈百璃哼着小曲儿拉开窗帘，淡蓝色的月光洒至房内。
有道是，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水汪汪。
夜晚的熏风徐徐吹拂，将房间内的百合花香吹散些许。
这是珈百璃这么多年以来，内心最平静的一次。
没有数不尽的敌人妄图取走她的性命。
黏着的血液不会铺满地板，也不需要将冰冷硌人的石阶当作枕头，在数不清的尸体堆中打个小盹。
不用担心再次睁眼，就看到昨天训练的后辈，死不瞑目地倒在身边。
没有严厉死板的耶和华看管着自己，那些永不泯灭的邪神好像也离她无比遥远。
她好像又回到了成为天使之前的那段时光。
珈百璃回过头，看向脸颊上满是泪痕的露西珐，她好像已经因为太过疲惫而陷入了沉睡。
目露复杂之色的珈百璃走到露西珐旁边，望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沉默了半晌，这才转身走出房间，拿来了一条毛毯。
柔软的毛绒被细心包裹在露西珐的身上，她熟睡时紧皱的眉头好像松开了些许。
“晚安，大小姐。”
……
“早上好哦，大小姐…”
珈百璃在露西珐耳边悄悄说道，露西珐裹着的毛毯已经被她拿走。
任谁看到如此端庄优雅的女仆，都不得不称赞一声，呜喔，好女仆！
“喵——！~”
吃痛的露西珐醒了过来，穿着女仆装的珈百璃这才松开了口。
珈百璃抬头看着露西珐，舌尖在咬痕上掠过，又痛又痒的触感自露西珐的肩膀处传来。
“你…你又要做什么？”
“只是向主人问好而已。”珈百璃微鞠一躬，“主人晚上睡得还好吗？”
“睡得好……不好你不知道吗？”露西珐没好气地回道。
没睡好的起床气令她体内的魔鬼本性蠢蠢欲动。
生气！
被折磨了一晚上怎么会睡得好呢？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大小姐，作为淑女怎么能不先行洗漱呢。”
“唔——！”
突如其来的，是女仆的洗面杀必死，柔软Q弹，满满的解压效果。
露西珐抱怨的话全被堵在了嘴里，她不甘地咂咂嘴，幽怨的眼神逐渐融化于温柔乡中。
“我是来督促大小姐入学的。”珈百璃恭敬优雅地说道。“大小姐不会打算穿着现在这身制服上学吧。”
露西珐低头一看，衬衫皱皱巴巴的，布料上还有着粉一道白一道的水渍，裙子被撕下了一片，小皮鞋的鞋底边缘有着一层油亮的光芒。
如果以这样的形象进入学园，一定会被当作变态，立即赶出学园吧！
那可是圣天使学园，是只有名门天使才能进入的女子学园，里面的学生温文尔雅，品德高尚，说话又好听，超喜欢这里的！
这里面的人怎么可能会像面前这个眯眼笑着的腹黑天使一样！
“你不会真打算让我这个样子去学校吧。”露西珐顿时一阵恶寒，联系珈百璃这个疯批天使的腹黑性格，这样的事情倒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不是。”珈百璃从旁边的沙发上拿起一套崭新的学园制服，放在露西珐的身旁。“作为大小姐的下仆，我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算你识相…”露西珐小声嘟囔着拿起衣服，准备解开裙子，却发现珈百璃正含笑注视着她。
“出去……出去！”
“啊，我出去了。”
“你……”
露西珐被珈百璃的厚颜无耻气红了脸，脑袋上的蒸汽似火车般呜呜作响。
“非要看着我换衣服是吧。”
“我和大小姐都是女孩子，我想没有什么不妥的。”珈百璃自然地回应着，“万一大小姐需要帮忙，我也可以及时赶到。”
“出去！”露西珐强硬地拒绝道。
“大小姐，你也不想逼我把昨晚的录像发给你的新同学们吧。”
“你！！！”
何等恶劣的女仆！
“传闻圣天使学园的学生偏好女风，里面的大小姐们想必对主人也是很感兴趣，要是看到这段视频……不知她们作何感想呢？”
上学第一天就变成所有人的绒布球？那种事情不要啊！
“我换就是了！我换……”
露西珐羞红着脸，快把牙齿咬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