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看见了。
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四肢发软，脑海一片空白，趴倒在地的露西珐失去了最后的色彩，燃作了灰烬。
珈百璃轻快地从露西珐背上跳了下来，她勾起唇角，优雅地向伊芙微鞠一躬。
“抱歉，让您看到大小姐这样的丑态实在是有失礼节……”
“不不不……”伊芙脸红摇头，“其实非常感谢……不对，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去睡觉了！”
伊芙慌忙逃进屋内，砰得一声关上了门，窜到了床上。
她紧张得感觉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睡裙，不争气的心脏却怎么都无法停歇下来。
伊芙捧着发烫的小脸，盯上了旁边柔软厚实的长条枕头，她缓缓将它抱在了怀里……
——叮铃
是牵引链晃动的声音。
两眼失神的露西珐被迫抬起头来，看着满是狡黠笑意的粉紫色竖瞳。
珈百璃蹲下来，右手抚摸着露西珐软软的脸蛋，看着她迷茫无助的眼神，珈百璃忍不住轻笑着将她拥进怀里。
柔软宽广的无尽大地将露西珐的脑袋包裹在其中，淡雅的体香直冲大脑疲软的神经。
“唔唔……”
珈百璃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露西珐的后背，任凭泪水打湿她的肩膀也没有停下。
……
一夜过去。
餐桌前。
露西珐面无表情地嚼着面包，双眼失去了焦点。
“露西珐同学。”
“露西珐同学？”伊芙又呼唤了一声，露西珐依然没有反应，“……你的爱好，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也能理解，毕竟…我也有类似的癖好……”
噗呲——
温柔的轻语化作锋利的剑刃刺入了露西珐的小心脏。
她抹了抹嘴角不存在的鲜血，似木偶般嘎吱嘎吱地歪过脑袋看向伊芙。
不会安慰就不要安慰啊魂淡！
这不是在伤口上撒盐吗！
“咳咳。”伊芙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转移起话题，“我昨天跟父亲说过了，他同意给露西珐同学移植五条魔法回路主脉。”
“啵噜啵噜啵噜。”露西珐趴在桌上，对着杯中的咖啡猛吹气泡。
“大小姐，作为淑女要保持礼貌哦。”坐在对面的珈百璃提醒道，“要谢谢伊芙同学的心意呢。”
露西珐极其不爽地眯起眼睛，看向珈百璃。
果不其然的，看到自己吃瘪，珈百璃的嘴角一直忍不住得上扬。
嘭。
露西珐失落地用脑袋砸在桌上，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伊芙。
“你有多少条魔法回路？”
“我？十四条。”伊芙回应道，“这已经算是很多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魔法回路是不能从多人身上移植的。”露西珐虽然没有太关注过这些事情，但作为一只魔鬼，她也经常鼓捣一些实验。
“是的，这样容易产生严重的排异现象，没想到露西珐同学还懂这个。”伊芙稍稍有些惊讶，“不过没有关系，我们已经找到了一名合适的宗族旁系成员，她本身有七条魔法回路主脉，即便移植也不会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
虽然伊芙嘴上这么说，但魔法回路对于每个修炼魔法的人，都是如生命般宝贵的，世界蛇财团当然也要为此付出不菲的代价。
“这样她的魔法师生涯也就几乎等同于结束了。”
露西珐将玻璃杯放在餐桌上。
“但……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伊芙说道，“魔法回路的重要性，露西珐同学应该明白吧？”
“替我谢谢你父亲。但，我的前途不需要由无辜者的鲜血铸就，即便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露西珐难得露出认真的表情，“我想换一个别的东西，你听过……费洛蒙之心吗？”
伊芙眨了眨眼睛，眸中浮现出一丝欣赏和喜悦。
即便没有魔法回路这样至关重要的东西，也不需要无辜者的鲜血铸就，这是何等的高傲。但是，伊芙打心底认同露西珐的想法！甚至为她们拥有同样类似的骄傲而由衷地高兴。
不过，虽然她听说过这个材料，但却是在古籍之中。这是在八百多年前才会有的材料，如今已经相对稀少，基本都被收藏起来了。
自从迷雾降临之后，这个世界就几乎见不到魅魔了。在那个迷雾降临前的深海时代，还有着直接食用生物身上析出的特殊材料，或是调制魔药使得服用者生命结构发生改变的情况。
就像她虽然具备着少量的天使之血，但亦要通过努力和积累提升等阶，从而唤醒天使能力的象征——翅膀。
魅魔作为魔法生物，天生就具备魔法回路，而无需做出自行刻画魔法回路这样危险的举动。难道……露西珐同学有着类似的知识？
她的家族，难道是获得了远古传承的隐士家族？
很有可能！
对应着露西珐身上的秘密，一时间，伊芙想通了很多。
“我会问问父亲家族宝库里有没有，虽然这是比较稀少的材料，但这种低级魅魔也会掉落的东西，价值不会超过预算。”伊芙应了下来。
露西珐轻轻颔首，脑海中回忆着魅魔魔药的主要材料。
【一整颗费洛蒙之心，魔眼石一个，恐惧之羽七支，锈蚀王冠一个，月亮露水20ml，魅魔体液10ml】
这样，调制魅魔魔药的关键材料之一就凑到了，剩下的材料除了锈蚀王冠和魅魔体液，应该不算太过珍惜。
既然珈百璃和黛西亚老师的力量都疑似与魅魔有关，在成为真正的魅魔后，也许就能够对体内时刻冲突的神圣与至暗魔力进行缓冲，
至少不会出现空有魔力，却僵持着难以动用的情况。
露西珐躲在咖啡杯后面，偷偷瞟向珈百璃。
她肯定知道自己要这个材料想要做什么。
看着露西珐鬼鬼祟祟的模样，珈百璃微笑以对，她的眼神分明是“随你想要做什么事情，有本事就翻点大浪出来看看呀。”
卑鄙的天使！无耻！下牛！
说好的给我面子，实际上却总想着搞我心态！坏东西！
看我不把圣天使学园的天使都暗堕掉！让你看着以前朝夕相处的天使们都落入我的魔掌！
露西珐在内心嘀咕着。
早饭很快结束，伊芙家派来了一辆黑色高级轿车，护卫拉开左后侧的车门，伊芙率先坐了进去。
“大小姐，别光在学园里面玩，不要忘了我派给你的任务哦。”珈百璃贴在露西珐耳边悄悄说道，“如果我的情报没错的话，你们遭遇的人脸怪物只是佯攻，她们的真正目标，是圣天使学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