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天城的角落，墨凡走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大街上，那叫一个快活。额，虽然衣服是破破烂烂的。但是这不重要。大街上到处都是坐在街角的乞丐和无业游民，墨凡并不在乎，毕竟在自己的记忆力，没有这么多人才算离谱。
墨凡回到了自己那个被养父带大的烂屋，大喊了一句：“我回来啦！”
一个老男人往自己嘴里倒了两口酒，看向了刚刚回来的墨凡，一瞬间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便挂在了脸上：“回来就好，但是你要给我说明白，你这几天去哪鬼混了？”
“城里图书馆睡了三天，怎么了？”
“噗，”老男人听到这几句话顿时怔住了，“几……几天？”
“三天，你没听清楚吗？”墨凡有点不耐烦了。
“三天！就睡在图书馆的地板？墨凡你可别吓我，老头子我也剩不下几年了，可不希望哪天被你直接给吓死。”
“爹，我没和你开玩笑，我倒不是睡地板，我是垫着一大堆书睡的，那质量也不比咱家差吧。”
“哈？垫着书睡的？你小子也真是越来越逆天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铺天盖地了？”
“额，说不定呢。”墨凡也懒得反对了，人生反正也就这样了，反正家里穷的确实是啥也没有，当前国家情况也就那样了，那税收，十成那些贵族要收走九成，最后一成交给朝廷，自己留下八成，只能说未来可期。
“你这小子能不能自爱一点啊？我当……”老男人刚说到兴头上的话，顿时就像塞了个榴莲一样，不再发声。
墨凡不理解也不想理解老男人为什么不再继续说话了，反正他不说那就我说：“墨博孤，我跟你讲，哦对了，这可是会砍头的内容，你凑到我嘴边，我偷偷给你讲。”
“哦？”墨博孤也被墨凡这一说挑起了兴趣，便讲耳朵凑到墨凡嘴边听起了演讲。
“我最近三天一直在读一本超有意思的史书里面的内容，就是十五年前的那场灭梦泽国的内容，从战争开始到战争结束，都是那样的细致，那本书我觉得最奇的就是它描绘的战争可谓是统治者、管理者、底层人的情况全被描述了一遍，这是其他官方史书里根本不存在的一点，其他史书是只愿写统治者就是不愿意写那些小老百姓，虽然这是一部野史，但我总感觉是那样的熟悉，正史那么多，但是这样的野史反而让我觉得更加真实……”
墨凡越说越起劲，而听墨凡说话的墨博孤却越听脸越黑，最后墨博孤打断了墨凡的话郑重其事的凝视着墨凡随后做了两个生呼吸缓缓开口：“墨凡，你知道你为什么觉得真实吗？”
“啊？”墨凡顿时楞了一下，然后仔细一想，好像还真不知道。墨凡没有办法，只好询问万能的养父大人的看法了。
墨博孤看着一脸迷茫的墨凡缓缓开口：“因为你就是那一年被我在大火与鲜血中抱着韬出了正安城的，也真是那一年，我的妻子和亲生女儿也死在了朝廷的王师之手，而你的父母就是梦泽国的国王与王后，至于我，是你父亲手下的臣子。”
“啊？”墨凡顿时大脑有些转不过弯来，“那两个丢死人的玩意是我亲生父母？”
墨博孤听到“丢死人”三个字的时候直接气的拍桌：“有你这么说父母坏话的吗！”
“怎么了？他们光生我又不养我，哪能算我爹妈？更何况，我想无论是谁得知自己父母为了活命可以不惜出卖掉整个国家，都会觉得丢脸，难道不是吗？”
“你……”墨博孤不知该如何责骂墨凡，只能连连摇头，“也许你说的对，你那老爹或许真不值得尊敬，不过我作为臣子的本分我还是会做到的，至少你作为整个王族最后一根独苗，我也得让你起码能活下去。”
“酒鬼老爹。”墨凡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好悄悄嘟囔了一句平时形容墨博孤的绰号，便转身离开。
墨博孤又喝了两口酒，擦了擦嘴角的水渍，不知为何内心如此空虚，大概是酒喝多了吧？看着墨凡离去的背影墨博孤只好做出最后的告别：“墨凡，老爷子今天也该和你说说你真正的名字了，这个名字你记不记住也无所谓，反正就是你父亲亲自为你起的名字叫‘白凯歌’，不过后来我为了保住你只好给你重新起了个名字，那时，你也仅仅四个月。”
墨凡打开那扇破破烂烂的木门停下了脚步：“老爹，至少在我心里，你是我唯一的家人，我的家也就是这间茅草通风的小屋，至于什么狗屁王子，那不是我，我只知道，人活着就已经要竭尽全力了，你说过‘凡’字是希望我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不过，至少十五年了，我们不也活的好好的吗？”
“也是呢，墨凡，我听说最近郊区流浪者、乞讨者、饥民极其之多，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到城里来了，到时候直接跑回家，行李老头子我也准备好了，到时候就像往常一样你和我直接跑路。”
“嗯，知道了老爹。”
墨凡离开茅草屋后，再次来到了图书馆，这时管理员也刚好看完了最后两页，正准备将书藏起来的时候，抬头一看，那个令人熟悉的破烂少年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墨凡看到管理员已经看完便直接开口发问：“夜闲先生，您看完了？”
夜闲也没否认，直接把书放进抽屉里，将其合上：“是啊，我真是好奇，你是不是想在这图书馆买房啊？”
“先生，您别这么刻薄啊，您换个思路想想，您着图书馆，如今也就我来来了，如果我也不来，这图书馆可就真没意义了。”
夜闲表示：“那不更好？我不就是直接白嫖了一个家吗？”
……
场面突然变得死一般的安静。
“额，那我们换个话题，夜闲先生，您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吗？算咱俩是个知心朋友，你凑近乎点，我告诉你。”
“哦？”夜闲这么一说顿时把墨凡的兴趣勾起来了。
墨凡耳朵凑到了夜闲嘴边倾听起了夜闲的梦想：“我在等一场变革。”
“变、变、变……变革！？”墨凡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以免隔墙有耳。
夜闲点了点头继续在墨凡耳边说了起来：“这个国家早就没救了，这税率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看看那满大街的连灵魂都没了的活死人，这国家不亡才怪！”
“那你为什么要当国家的图书管理员啊？”
“为变革找理论依据呗，你不能造反没目标吧？到时候不就成土匪了？”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啊，可是你其实做个读者就可以了啊，没必要专门当个管理员吧？”
“原因有两个，其一有钱挣，其二真正有用的书国家是不允许平民看的，那都是帝国的禁忌书籍，只有这些书，才能真正违抗这个国家，而读者是不允许看这些书的，但是管理员的话在管理这些书的时候就能偷偷顺两本出来，赶快读完赶快放回去。”
“原来如此，先生高明啊！”
“那是，你也不想想这个人均失业的时代我凭啥能当上管理员？”
“难道不是抱贵族大腿吗？”
“就是抱了一把大腿，那也总比抱不上的人强，墨凡，记住，在乱世中，坚守道德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不道德，你看看外面那些流浪的乞丐，就是因为有道德，把自己给折磨成了那副惨兮兮的模样。”
“可……没了道德，这天下不更乱了吗？”
夜闲摇了摇头：“我可怜的朋友，这就是我还有一身像样的衣服，而你还如此破破烂烂的原因，乱世维持道德本就是最大的不道德，乱到极致就会治，和残暴的君主说道德，唯一的结果只有死亡，你看似声张了正义，事实上只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你用你的道德感化残暴的君主，就是说，你的道德比君主更高，你用君主的丑来展现你的美，这不就是寻死吗？”
“可是，我不指望用君主来宣言道德啊，因为我也知道，陛下根本不道德啊。”
“那你就更傻了，不指望统治阶级宣扬道德，那道德本身就失去了意义，我问你道德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约束人们的行为？”
“错，是驾驭人们的思想。”
“啊！为？为什么？”
“我给你三本书，两本我自己写的，一本是禁忌书籍，这些内容，我可以说都是真实存在的，但是不允许知晓的，封面我已经伪造好了，你只要不外借就行。”
说罢夜闲走出柜台去往了一个“闲人免进”的房间。过了一会儿夜闲终于从房间里走出，胸口前抱着三本书走到墨凡面前。
墨凡接过了夜闲手中三本书将书名一一浏览：《创世纪》、《逍遥心》、《机关术》。
夜闲向墨凡解释起了这三本书：“第一本我亲自撰写的《衰落于仁义的帝国》；第二本也是我撰写的《被定义为昏庸的救国者》；最后一本也就是帝国内流传已久的禁忌书籍《人性、权力、道德、法律》，这三本书务必要保管好，若官员查家可以选择直接烧掉。”
“哦哦哦，所以先生，你帮我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夜闲回到了自己的柜台，继续做了下来：“很简单，你的身份注定了你不可能和国家在一起的，帮你恰恰就是帮我自己，我选择你也只是这里只有你会来，我没得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