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纯良一夜未眠。
成为的不是内门弟子,而是真传弟子,整个宗门的资源都砸在自己的身上,难道说于先生是骗自己的吗?
神符宗宗主余下的寿命不到十年,天下宗门会在她大限降临那一日群起攻之。加入神符宗等于与天下宗门为敌?
开什么玩笑!
眼下他已经灵台七层,虽说因碎裂的文道心之故他难望更高的境界,但灵台七层已经具备挑战天榜的实力。
干脆什么帝师都别当,直接跑路算了。
继承了线上力量收益的赵纯良这么想着。
可是,不狠狠报复一下烟雨楼又很不甘心啊!
没错,赵纯良就是这么一个小心眼的人。
直到第二天太阳初升,赵纯良依旧未下定决心。
灵台七层的他即便一夜未眠也没有出现什么精神不振的情况,对烟雨楼的报复计划已经实施下去,接下来就是处理肖首辅那边的事情。
赵纯良早早地出了门,目的地自然是肖府。
门口的小厮一看到赵纯良的身影,立刻拉了一大群人过来,气势汹汹地将赵纯良包围在内。
赵纯良似浑然不知危险的到来,满脸笑容地冲着小厮打招呼,道:“麻烦通报一下。”
小厮狠狠地瞪了赵纯良一眼,道:“你这小子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啊?我们认识吗?”
“你昨天可是扇了我两巴掌!”
“你怎么乱造谣呢,明明是你用脸狠狠痛击了我的手掌两次!”
【你收获了1点仇恨值。】
小厮气得不行,赵纯良一脸微笑拿出一块牌子,道:“我想见你家小姐一面,麻烦通报一下吧。”
小厮闻言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拿出什么锦衣卫的身份牌有用吗!”
赵纯良笑眯眯地看着他,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牌子,道:“你说什么呢,这是神符宗内门弟子的身份牌,应该足够资格了吧?”
什么!
小厮闻言大惊失色,认真细看了一番后,确认的确是神符宗的内门弟子身份牌无误。
干,这小子怎么还跟神符宗扯上关系了!
眼下的情况已经不是他一个家丁能够做主的了,在通报一声后,小厮一脸不甘地请赵纯良进去。
赵纯良大摇大摆地跟着小厮来到大厅,正位坐着的自然是肖首辅肖妄为。这名年过五十的首辅大人依旧是风华正茂,眼瞳中不带着一丝情感波动,完全像是没有看到赵纯良一样,自顾自地喝着茶。
赵纯良眉头一挑,自顾自地在肖首辅的身旁坐下,像是待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意,为自己倒上一杯茶。
嗯,不错的茶叶。
赵纯良细细品味着用价格不菲的茶叶所泡的茶,同时还顺手拿起一块糕点。肖首辅轻轻瞥了赵纯良一眼,缓缓开口说道:“神符宗很强,但强的只是那位能执掌千秋笔的宗主。”
赵纯良用力咬下一块糕点,笑嘻嘻地说道:“所以你们现在都得正眼看我!”
肖首辅淡淡回道:“你是冷无霜的人。”
“我也可以是首辅大人您的人嘛。”
“凭你将我的独女伤到吐血?”
“昨日肖小姐因为没见到我,遗憾到吐血了吗?”
肖首辅嘴角轻微抽搐,他着实没见过如此无耻的年轻人。即便是以他的心境,都险些动怒。
他不动声色地轻抿一口茶水,淡淡道:“清秋就在别院,她若想见你,你自然能见到。”
“那我这就过去了。”
肖首辅看着赵纯良起身,眉头一皱,道:“我说她想见你,你才能见到!”
赵纯良奇怪地看了肖首辅一眼,道:“若她不想见我,就算我是神符宗内门弟子,首辅大人也不会把我放进来吧?”
肖首辅眼瞳中悄然闪过一丝惊异之色,微微颔首评价道:“你若不入官场,倒是可惜了。”
赵纯良轻瞥一眼肖首辅坐着的椅子,轻笑一声,道:“我若入官场,不坐一坐首辅大人的位子,那才是可惜了。”
肖首辅不怒反笑,道:“狂妄!”
“是自信。”
赵纯良从大厅中走出,门外果然有家仆候着,领他去肖清秋的别院。
一入别院,赵纯良就见到一名坐在轮椅上的少女。那病态的皮肤即便是第一次见到,也足以让人心生怜惜。
少女正低头看书,似是察觉到有人进来,缓缓抬起头,一双璀璨如星辰的眼眸静静凝视着赵纯良。
赵纯良本能地心虚,少女的眼睛,似能看穿人心。
他强行镇定,开口说道:“你好。”
肖清秋一脸平静地看着赵纯良,淡淡说道:“拜昨日某人所为,我不太好。”
这是赵纯良和肖清秋的第一次见面,也是第一次对话。
赵纯良突然动怒,道:“是谁让肖小姐不好的,我这就去教训他!”
“是你。”
“你是谁?”
“你是你。”
“你是你,我是我。”
“……”
肖清秋沉默地看着赵纯良,许久才开口说道:“不要脸。”
赵纯良轻轻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说道:“脸皮可不值钱。若是肖小姐能够开心,我愿意替某人受罚。”
“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那就自宫吧。”
赵纯良超级无辜地看着肖清秋,道:“肖小姐对未来的相公下手这么狠吗?”
肖清秋合上手中的书本,叹了一口气,道:“我对你的评价有所出错,你不是不要脸,你是很不要脸。”
“呵呵,说不定肖小姐你的评价又错了呢。我呀,可是非常不要脸的。”
肖清秋点了点头,道:“看得出。”
她不再开口说话,已有送客之意。但赵纯良怎么会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他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逗留在院中。
肖清秋再叹一声,只能开口说道:“请你离开。”
“你是谁?”
这又回到了刚开始的话题,肖清秋只能放弃以言语送走赵纯良的打算,问道:“昨日的诗,可有完整版的?”
“自然是有。”
赵纯良掏出早已备好的纸扇,轻轻一开,道:“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肖清秋注视着轻摇纸扇的赵纯良,淡淡说道:“流氓即便打扮得再像文人,也还是流氓。”
赵纯良神情一僵,连轻摇纸扇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明明他还感觉不错的说!
肖清秋低下头,轻声说道:“词不错,但想做我的相公,还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