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悠——没有你的话，我会死的——”
在寻找了半个小时后，栖夜丧失了全部的耐心，痛苦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我错了小悠。对不起，不要离开我！”
她手指上被划破的伤口，还在不断扩大。
人类的血小板可以再生，但栖夜的身躯不能。
所以每当栖夜受伤时，她都是去“喝血”来补充失去的血。
比如……吃掉一只兔子。
可是栖夜现在不仅仅没有得到血，反而还在不停的失血。
“对不起对不起！”
鲜红沾染了白皙的肌肤，随着地心引力缓缓低处流淌。
手臂，双腿。
凡是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都是红色流过的痕迹。
很快，血迹开始氧化，变深……之后牢牢地站在肌肤上。
和她的衣服粘腻在一起。
“对不起——！”
栖夜站在原地，随后猛的失力跪在地上，痛哭了一阵子。
不可以，我不还不能倒下。
我还没有找到小悠。
小悠！
栖夜的神经紧绷，像是拉开的弦，但凡波动就会断开，后果不堪设想。
失血过多的负面状态，再加上对林悠的执念，让栖夜整个人一反常态，变得格外异常。
她不清楚林悠为什么要嫌弃她……
但她知道自己错了，她要向林悠道歉。
对，要继续道歉啊～
“小悠，我把我的手臂献给你，或许你就不生气啦～？”
明明之前还在有说有笑……她还咬了小悠，怎么眨眼间就被嫌弃了呢？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栖夜颤抖地举起自己的右手，“小悠，我把左手给你，好吗？——快出来吧。”
栖夜的手指不断变得又长又尖锐。
她不断地在战栗，将一根指甲刺向了她纤细的手臂。
林悠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内心在不断考量着栖夜的话。
“她这幅样子，是为了诱导我出面，而故意装出来的吗？”
但这真像能装出来的样子吗？也太过于痛苦了吧！
林悠的脑子乱成一团。
“啊啊啊啊！”
林悠快要疯了。
他两腿一蹬对面的墙壁，借着惯性身体撞击到了办公桌的一面，顺利露出了一条缝隙。
林悠再次从这个缝隙中现身。
他在黑暗中，看的清清楚楚，并且十分迅速地发现了栖夜的位置。
栖夜在距离他十米远的一处器材堆旁。
她浑身被染红，赤瞳远不如血红刺眼。
她像是一朵衰败的玫瑰，口中不断地发出衰落的悲鸣。
怜悯。
林悠在这一瞬间怜悯了她。
栖夜缓慢地看向林悠，随后露出了欣慰地笑容，“小悠，果然只要我付出代价，你就会原谅我了吗？”
黑暗如白昼。
在林悠的视线中，这个曾经傲慢骄纵，又有些俏皮可爱的吸血姬，浑身是血。
狼狈不堪。
甚至眼中还带着疯狂。
可是大多都是卑微的祈求。
林悠抿唇，“夜夜教官……你先松手。”
他还是没忍住。
林悠在内心唾弃自己。
栖夜嘴角扬起一抹脆弱的笑，“小悠～我答应你了要将手臂给你哦。”
骨头错位的声音响起。
“栖夜！”
林悠睁大了眼睛。
他将栖夜扑倒在地，将自己作为软垫。
林悠不知道自己撞到了什么，只觉得浑身都在疼痛。
鼻尖的血腥味浓厚，怀中的少女体温冰冷，甚至还在发问，“小悠，你还生气了吗？”
“……”
林悠死死咬住下唇，最后还是口是心非道，“我原谅你了，栖夜。”
“所以你不要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怀中的少女听后露出虚弱又璀璨的笑容，“太好了，小悠。”
五个字。
林悠的心突然一颤。
他现在很复杂。
就像，在场的两个人一样。
但他很快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现在要将栖夜送去医务室。
怀中的少女太轻了，轻的过头了。
好像一只蝴蝶，马上就会飞走一般。
林悠很快回过神，按捺住身体上的疼痛抱着少女前往大门。
“可恶！”
大门锁死，林悠就算能看的和白天又如何？
他焦急地用脚去踹大门，甚至用身体去撞击。
结果无非都是一个。
这是无用功。
“栖夜，你再忍一下——”林悠低下头，突然意识到怀里的少女已经五分钟没有说话。
面色青灰。
“栖夜！”
林悠再憎恶她此刻也希望她能好好活着。
刚才他因为保护栖夜而受伤的胳膊上留下了血迹。
这一滴滴血像是受到了指引一般，全部滴向了怀中的少女。
月亮不知何时变得血红。
林悠的预感成真了。
不过少女没有变成蝴蝶，而是变成了虚弱的小蝙蝠。
十分安静乖巧地躺在了他的手心。
林悠不知道为何很安心。
他有预感，这样栖夜能活下来。
林悠立即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将小蝙蝠慢慢包裹起来。
器材室内一片狼藉，全部是红色。
林悠没想过会出现那么多血。
即使刚才自己又划破了手腕，给小蝙蝠输送一些养分。
他手机早都没电了，总是在这种重要的关头没有电。
林悠感觉到了腹中饥饿，抬头看向了器材室窗户外的星星。
这下是彻底天黑了……
看来要等到第二天了。
等到学校点名，发现校园里少了两个人。
林悠因为饥饿和劳累，再加上身体和心灵上的疼痛，坚难入睡。
他不知道的是，原本一动不动的小蝙蝠，悄悄地移动破烂不堪的翅膀靠近了他。
随后一动不动。
两人依偎在一起，打算这样度过这个夜晚。
没有被子，没有事物，只有头顶的血月和繁星。
……
林悠夜晚睡的不安分。
他醒来的原因，居然是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拍打自己的脸颊。
力度不大，但胜在频繁。
“小悠～小悠～”
林悠很困，不想睁开眼睛。
可是那熟悉的声音还在不断呼喊。
“小悠～快点起来啦。”
林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起猛了，看见一只蝙蝠在说话。
还是在做梦吧。
林悠安详地睡了过去。
“小悠！”小蝙蝠生气了，“你不睁眼我可就要亲你了哦！”
林悠不困了，瞬间困意全无。
他坐直，看向面前的小蝙蝠。
果然无论看几遍都觉得不可置信。
“你是……夜夜教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