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将杯子里剩余的酒一口喝干，然后擦了擦嘴巴。
“我当然凭借着自己的意识在战斗。”
翼信誓旦旦的说道。尽管在他的内心深处实际上有些底气不足。
他相信，眼前这个自称为西泽的男人其实已经看出来了，如今的自己不过是一具没有自我的空壳罢了，但他仍不服输，也不愿坦率地承认这件事。
“那么，看上去我们的对话只能在此终止了。”
西泽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便准备起身离开。
翼停留在原地，在西泽离开之后又找酒保要了一杯酒。
“你不必理会那个家伙，他是个怪人。”
酒保是个年轻女孩子，约莫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或许是因为除了已经醉倒在这里的几个酒鬼之外没有别人，女孩子十分热情的跟翼搭话。
“他……是常客吗？”
翼觉得这女孩子应该没有听到自己和西泽的对话，所以她只是凭借着自己对西泽的印象来判断西泽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是，怪人和好人这两个名词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看起来似乎都是对某人的诠释，实际上都不过是一种敷衍的托词。
“常客啊……算不上吧。”女孩子摇摇头。
“但是听你的语气，似乎和他很熟的样子。”
翼微笑道，尽管他觉得以后可能并没有机会和西泽见面了，但对于这个突然又不告而别的男人，他心中还是有着一份好奇。
他看穿了自己的状态，而且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但自己碍于某种自尊，拒绝了他的提议。
要是让他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只是一具空壳，那么就等于承认自己其实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有谁会愿意承认自己没有思想，只是随波逐流呢？
翼当然能够将问题推给失忆，但是推脱其实并不能解决问题。
“也不算是很熟吧。”女孩儿仍旧只是摇头：“那家伙来过几次，不过每次都不怎么喝酒，说起来，像你这样的人也跟他一起来过不少呢。”
“像我一样？”
翼疑惑的问道：“什么叫像我一样？”
“我也说不清楚，大概就是，很奇怪吧。”
“我很奇怪？”
“还好吧，交谈之后发现。”
女孩儿耸了耸肩：“不过，要是不进行交流的话，那就什么都无所谓了，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你和那个家伙，还有他每次带过来的人身上有种很相似的特制罢了。”
“这也是单凭借看就能够看出来的吗？”
“看得多咯，别看这家酒馆就这么大一点，但平时各种各样的客人都有哟，我就在这个地方。”
女孩儿的手指百无聊赖的在展柜上画着圈儿，语气中颇有些无奈，又或者说是“炫耀”？
“人来人往的，看的人多了，就发现每个人身上的气质都不一样，虽然大多数来酒馆的人身上都是颓唐的。”
“听上去到是份不错的工作。”
翼回答道，听了女孩儿的话，他不由得又思考起另一个问题来，就是她说的西泽会带着和自己相似的人来到这里。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呢？也是谈话吗？
不不不，自己和西泽之间与其说是谈话，倒不如说只是……
“还算可以吧，反正在这样的城市里，做什么工作都是一样的。”
女孩儿的话打断了翼的思绪，只见她又为翼倒上了一杯酒，漫不经心的说道。
她的语气中到是听不到什么抱怨，只是也听不到什么希望，仅仅只是麻木。
“你说，西泽他每次都会带不同的人来这里？”
“西泽？哦，那家伙叫这个名字啊。”
女孩儿嘀咕了两声，然后点点头：“是啊，虽然一个人来的时候更多吧，不过反正每次来也坐不到很久，和那些人比起来并不算是个很受欢迎的客人呢。”
她努努嘴，看着为数不多的那几个，烂醉如泥的醉鬼。
女孩儿其实并不喜欢这些醉鬼，但是老板比较喜欢，因为这些醉鬼总是花很多的钱买醉，喝醉之后也不闹腾，最多就是占着桌子睡上一觉。
翼点点头，以为女孩儿其实是这间酒馆的主人，所以喜欢这些舍得花钱的主顾。
“能跟我再讲讲吗？你对那个西泽的印象，或者一些其它的事情，什么都好。”
翼再次喝完杯子里面的酒液，让女孩儿再给他续上一杯。
这种酒不算好喝，翼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类型，总之没有昨晚玛格丽特拿出来的那瓶喝着舒服。
“他啊……感觉和其它的客人区别没有很大吧，总之也不过只是来喝酒的客人嘛。”女孩儿一边给翼倒酒，一边回答翼的问题。
“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大概就是他每次带来约会的对象都不一样吧，男人女人都有。”
“约会？”
“我就这么一说嘛。”女孩儿似乎对自己的措辞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说起来，小哥你有女友了吗？”
“应该没有……”
翼不知道这女孩儿的话题怎么突然转变到女朋友这种事情上面，但仍旧只是老实的回答。
“噗。”
女孩儿忍不住笑道：“什么叫做应该呢？你对自己的事情就如此没有信心吗？难怪会被西泽盯上呢。”
翼没有说话，他并不想将自己失去记忆这种事情告诉女孩儿，反倒是女孩子后半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起来，西泽的确是在以像自己这样的人作为“目标”吧，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虽然翼很想这样思索下去，但是脑海中似乎还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件事情和你无关”。
是的，这并不是什么和他发生了关联的事情，现在看来西泽似乎也没有想要对自己做什么的样子。
那么，就到此为止？
翼一边喝着酒一边想到，西泽就像是一个黑洞一般，吸引着某些人群，但一旦踏过边界，其背后还有着什么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除了西泽之外，翼还莫名的想到了桔菈，准确的说，是昨天晚上的桔菈，那个女孩子所展现出来的美好胴体。
这样想着，翼又感觉身上似乎有些燥热，或许是因为喝酒的缘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