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啊,那么的源远流长,一切都于那其中流淌,在曲折的长河里留下存续的迹象,亦或冲刷掉痛苦的时光,明明无比美丽,却为何那么无情……
手中的折纸刀划开肩膀上的皮肤,无比的锋利和迅速。秋言的牙齿紧绷,手指不断颤动,折纸刀跌落在桌上。他喘着粗气,感受着肩膀上缓缓流淌而下的液体,逐渐平静。
半晌,他看着手臂上的惨状,只是平静的抽出纸巾,熟练的擦掉上面沾染的红色,将割开的豁口用纱巾裹住,染上液体的纸巾随手丢在垃圾桶里。
充斥着房间的铁锈味被打开的窗户扯去,没有留下痕迹。
穿上长袖衬衫与外套,他将痕迹完全清除后,便走出家门。
是啊,只要这样子忍耐着就好了,不会被发现,也不会有着什么意外……
只是一个人走在道路上,目的也是无比明确的前往学校,可心中的感觉却逐渐沉重。
……抵触着,却还是接受着。
双眼目视前方,却感到些许模糊与花斑,逐渐放大……
他闭上眼睛……
……
当秋言再次睁眼时,望见的天花板显得宁静而温馨,不再是那熟悉而沉重的街道。“这里是哪…”他下意识问出声来,没有人回答他的疑惑。从床榻上起身,环顾了下四周,简洁的家具显得些许古朴,在暖光灯的照射下显得舒适。窗户上面糊着一片白色,将对外的视线遮掩的丝毫不露,秋言试图打开窗户,可无论使多大的劲,窗户一动不动,仿佛是被定在那里似的。
“怎么回事…”他有些好奇,直到听到了身后房门打开的声音。
“已经醒来了吗?”一个女孩平静地看向秋言,毫无涟漪。
她长得略显娇稚,白色的长发没有什么约束地披在身后,头顶的猫耳自然地微微摆动,那并不是装饰;黄色的眼瞳中没有流露什么。她身上所着的白袍也并非为现代衣装,贴合身体的同时显得精致。
她走向书桌,无视掉秋言盯着的目光,坐在椅子上便翻阅起桌上未合的书。
对于秋言,她似乎并不在乎。
“请问这里是…”秋言道。
”这里是狭间,对你们的认知而言,算是时间的夹缝,我算是时间的管理者,从造物之初便存在在这里,你因为‘未知原因’才会来到这里,放心,机会到时, 你自会回去。”女孩如同连珠炮一般的回答将秋言还未开口的询问堵至沉默,将自己的疑问全部回答,连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未留给自己。
秋言坐在女孩的对面,即便许多疑惑都已被解答,可其实还有许多问题,比如…
“既然你一直在这里,那能跟我说下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我忘了。”“我说了,若是知道的话,我也不会说是‘未知原因’。”
女孩道,她看着手中的书,未曾抬头一次。
“窗户外面有什么呢,为什么要封得这么紧?”
“流动的时间,但过于凌乱,”女孩简单地答道,“不要想着出去,时间的洪流会将你淹没。”
“……谢谢提醒。”秋言道,好在自己没对窗户下更重的手,被时间所淹没,那种感觉自己可不想体会。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于她的话语不会生起一点怀疑,仿佛她说的就是真理。
他突然发现女孩在望着自己。她撑着下巴,姿势没有变动一分,只是眼瞳瞥向自己。当自己再向她看去时,她的目光再次回到书上,没有变动。她也在观察自己吗? 秋言不免想到。
“你可以在这里到处转转,如果无聊的话,也请别一直盯着我。”女孩接着说到。
看起来,一直看着她的秋言确实令她很不自在。不过这也难怪,一个未知的女孩,模样也显得那么与众不同,虽说有些冷漠,但却是有求必应,大概是因为没和他人有过多少交流才这样的。引得秋言望得出神也是自然。
“抱……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只是你有些太好看了,就有些出神。”秋言回应道,女孩顿了一下,没说什么。
“我在这个地方可以随意走走吗?”还是不再想打扰到她,但又不能真的在没同意的情况下四处走动。
“我不介意。”
在关闭房门的那瞬,秋言看见那白色的身影貌似松懈下来。
暂且将女孩放在一旁吧,秋言回过头,准备先将这个地方探索下。
“怎么了……好晕……”没走几步,秋言便觉得一阵恍惚,他靠在一旁的墙上,闭上眼睛。当再次睁开时,面前是车水马龙的公路,而自己正靠在一个电线杆上。他看了看身后背着的书包,才想起来正要去学校,他迈动起自己的脚步。
大概那些,只是自己神游了些许。
…………
“哥们,我们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刚到学校,一个令秋言感到不适的声音从后响起,他眉间微皱,紧接着从包中掏出一条烟,面向他时眉心舒展,面色平和的递给他。“谢了……啧,下次买条好点的,知道吗?”那人接过烟,却有些不满意的啧舌道。”
我不抽烟,看不出什么好坏。”秋言道,只是歉意。
“随便吧,”那人将烟条随手丢给身后的同学,再次道,“喂,作业借我抄抄…”
“……没问题……”
只要照着他说得做,也就不会发生什么……
一个纸片砸中了他的脑袋,他捡起纸条,向那里望去,他的‘朋友’示意着他将纸丢过去。
“只是丢个纸片吗……”
“秋言,做什么呢!”严厉的训斥从讲台上传来,直向秋言,“站起来!”
“对不起,老师,我不是故意的。”秋会将纸片揣入兜里,这点动作却被老师看在眼中。
“什么东西?”
“没什么,老师,卫生纸而已。”秋言道。
“怕不是藏着写给女生的情书吧!”一旁的同桌起哄道,引得全班的目光向他望去。
“是这样吗?”老师看着秋言,眼神里表露着怀疑。
“不是。”
“那就拿出来看看。”
秋言看向那位朋友,他显得毫不在意,无所事事的玩着手中的笔。
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吧……秋言想着。
秋言拿出纸条递给老师,下课铃也顺势响起,教室里响起同学三三两两的放松声,秋言松了口气,但很快, 读完纸条的老师便让他的心再次提起。
“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其他人,下课!”说完这些,老师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怎么会……”
“秋言,对不起啊,我真不知道你会被抓住。”那位同学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歉道。
“没事的,也就去趟办公室……”他苦笑了下,走出教室,余光向教室瞟了一眼,看到了朋友与另外几人击掌的动作……
“你能告诉我,那纸条上写着什么吗?”老师坐在椅子上,看着秋言,语气虽然气愤,却失去了课堂上的那种威严。
“是情书吧。”
”你见这情书上全是骂我的话的?”
“……什么……”他有些不可置信。
“自己看吧,”老师将纸条扔在桌上,“我知道不是你,告诉我是谁。”
“……是我自己,没有别人。”闭上眼,深吸口气,依旧不愿说出来。
“秋言……”
“对不起老师,对你态度这么不敬……”
……
再次返回教室,依旧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