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谁...解释一下？”他的声音低沉，但没有往常那么冰冷。
菲林在“老大”的眼神示意下壮着胆子，脸上堆起灿烂的笑容："报告主任！今天是您的生日！这是我们...嗯...和莫里斯教官一起，为您准备的...小小庆祝！"
一旁的玛丽娜立刻补充道："所有食材来源合法，未影响正常教学秩序。"只是获取方式稍微"灵活"了一点。”
她顺带端出那盘还带着余温的司康饼，金黄色的表面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轻声说道："主任，这是我刚才烤的司康饼，希望合您的口味。感谢您一直以来的指导，生日快乐。"
随着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墙壁上挂钟的滴答声在回响。斯特恩主任的目光在那盘司康饼上停留了片刻，又扫过眼前这三个年轻人——他严格到近乎苛刻的门生，以及她那两个总是"不太安分"的副官。
终于，他叹了口气，那叹息轻得像是一缕微风。
"...胡闹。"他吐出两个字，语气里听不出多少责备。站起身，走到小桌旁，出人意料地绕过了肉派，径直拿起一块司康饼。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主任仔细端详着这块点心。司康饼烤得恰到好处，表面金黄酥脆，散发着黄油和牛奶的香气。他轻轻掰开，内部松软湿润的气孔显露出来，热气带着香味飘散在空气中。
他咬了一口，咀嚼的动作很慢，像是在认真品味。他们能听到饼干碎裂的细微声响。
玛丽娜紧张的看着主任的表情，似乎是想读出点什么。
"...外酥内软，甜度适中。"主任终于开口，"黄油的比例很准确，看来你在烘焙上确实下过功夫。"
金发少女感到一阵意外的惊喜，她没想到主任会给出如此专业的评价。
莫里斯教官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斯特恩主任的肩膀："老伙计，没想到你还有这份闲情逸致点评点心！"
斯特恩主任淡淡地瞥了老友一眼："精确的配比和恰当的火候，这与制定战术方案有共通之处。"他转向玛丽娜，"你的司康饼让我想起...很多年前在南部港口尝过的味道。"
这一刻，玛丽娜仿佛看到，那座坚不可摧的冰山，在司康饼的香气中，融化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菲林兴奋地插话："主任您要是喜欢，以后我们可以经常..."
"不必了。"斯特恩打断她，语气并不严厉，"过度的纵容会让人失去警惕。在海上，一点疏忽就可能是致命的。"
他示意大家都坐下，自己则又拿起一块司康饼："不过今晚，既然已经破例了..."
莫里斯教官会意，立即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甜酒："来来来，为老伙计的生日干杯！也为卡文小姐出色的烘焙手艺干杯！"
那个傍晚，在主任那间通常只讨论严肃军务的办公室里，飘荡着司康饼的香气、肉派的热气，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人间的温暖烟火气。莫里斯教官开始讲述他们年轻时的趣事，而斯特恩主任虽然话不多，却也会偶尔插上一两句点评。
当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办公室里的灯光自动亮起。斯特恩主任看着桌上所剩无几的司康饼，下意识的对玛丽娜说："你的手艺很好。不过记住，在海军里，我们要学会在不同的环境下做出最合适的选择。有时候，速食干粮比刚出炉的司康饼更实用……”
后面刚想再点评几句，但是他好像察觉到这么说是有点扫兴，便顿住了。
金发少女只是郑重地点头："我明白，长官。适时享受美好，但更要懂得在必要时忍耐艰苦。"
主任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站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厚重的战术手册递给玛丽娜："下周的海军战术简报会，你需要准备得更加充分。"
"是，长官！"玛丽娜接过手册，感到手中沉甸甸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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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酒的瓶底终于见了空，办公室里弥漫着松弛的暖意。窗外的天色已彻底暗下，只有桌角那盏旧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将几个人的影子拉长，投在满是海图的墙壁上。
斯特恩主任靠在椅背上，平日里笔直的脊背，此刻也微微放松了些。他脸上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在灯光的阴影里，也柔和了几分。微醺的酒意像一层薄纱，暂时驱散了他周身那令人不敢靠近的低温气场。
菲林胆子最大，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她那双灵动的眼睛好奇地瞟了好几次主任那双精密的金属义手，当主任驱使它时，上面的魔导阵列运转，发出淡蓝色的微光。
莫里斯教官显然注意到了菲林的目光，他红红的鼻头耸动了一下，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语气，含糊地说道：“嗐……斯特恩这只手啊……可是个老故事了……”
主任的目光淡淡地扫过莫里斯教官，没有阻止，也没有赞同。他沉默着，仿佛在凝视着杯中残余的一点琥珀色酒液，又仿佛透过那点液体，看到了很久以前的、波涛汹涌的某片海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