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旅店餐厅里，她们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张深色的方形木桌。
海伦的目光不断打量着奥尔瑟雅。女孩的皮肤素白，有着一张稚嫩可爱的脸蛋，搭配上精致华丽的小礼裙像是需要细心呵护的洋娃娃，不难看出她以后会有多么的倾国倾城。
她们的父母怎么会放心让她们独自出来旅游的？
在海伦的印象中这家旅馆配套设施齐全，不仅贴心的服务十分出名，同样出名的还有其高昂的价格。
怀揣着大量的金钱又是两人独自旅游，还特意选在了这座处在混乱之中的城市，怎么想也都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除非她们本身就拥有着不弱的实力。
点餐的整个过程中那位年幼的“妹妹”端正地坐在餐椅上没有说过一句话，仿佛全权交由成熟的“姐姐”来负责，“妹妹”只不过偶尔点点头来回应“姐姐”的询问。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两位想要去调查魔女？”海伦饶有兴趣地问，选择直奔主题，她已经隐隐意识到眼前的女孩们并非常人。
“学校老师留下的作业，论魔女传说对民间的影响。”艾莲娜眨了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是不是很棒的论题？”
她说得活灵活现，令人不自觉地想要相信，绝对是话剧演出中的一把好手。
“让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吧。”海伦坐直了身体，目光凌冽，“我知道你们术师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可以恢复青春面貌。”
“已经认为我们是术师啦？”艾莲娜嫣然一笑，不置可否。
海伦没有回话，而是看向那位端庄地坐在艾莲娜身边的小女孩。她正在优雅地品茶，仿佛对两人之间的话题置之不理。
不知为何，女孩那双灿金色的眼瞳令她逐渐心生不安，即便是在众多术师中这类漂亮而危险的眼睛也绝不多见。她曾听说过那位伟大的奥尔瑟雅·坎贝尔也拥有着一对黄金瞳，但那位女公爵的死讯在前几天已经被刊登在了全国几百万份的报纸上，葬礼由红衣主教亲自主持。
多年以来与那些术师打过交道的直觉告诉海伦，恐怕这位个头娇小的女孩才是真正的话事人，而少女估计是类似于仆从护卫一类的角色。
至于那副如孩童般娇小的身体权当是来自于本人的恶趣味了，毕竟术师们的脾气总是令人捉摸不定的。
而且这并不重要，原定的援军不知何为未及时赶到，她们警方急需强大的术师用以破局，哪怕为此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想到这，海伦的内心逐渐坚定起来。
“两位应该关注过最近的事件吧？”她把手臂搭在了木桌上，双手缠在一起。
“那个连续杀人案？”艾莲娜张大了小嘴，眼神惊慌，她似乎是有点演上瘾了。
“请问你们有什么看法？”海伦问，全然不顾少女浮夸的表演，这完全不该是与小女孩一同探讨的话题。
“你们怎么能确定那不是野外的魔兽所为？”艾莲娜好奇地问。
“难道你认为那会是魔兽造成的吗？”海伦反问。
“我知道你们警察想要什么，为此我可以提供帮助。”奥尔瑟雅终于是缓缓开了口。
海伦抬起头，目光与她相对。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奥尔瑟雅继续说。
“什么要求？”
“如果涉及到魔女，我需要第一个知道。”
这个第一显然是包括光明教会与圣殿骑士团的人员在内，也就是说要违背那两个组织所定下的规矩。
“为什么你们会这么执着魔女？”海伦有些不解，“如果真的存在，那她们可都是活了上千年近乎不会死的老古董，所涉及的领域可不是人类能够触碰的。”
奥尔瑟雅轻轻抬起白色的瓷杯喝了一口，“对此我无从奉告。”
她们之间沉默了许久，似是在权衡这其中的利弊。
“好吧，我同意这笔交易。”海伦耸了耸肩，随后面色变得严肃起来，“但是请记住，从古至今企图窥探禁忌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是伊甸园的果实，是一切魔道的开端，是最为究极的力量。不可吃也不可触摸，否则将会降下最为严重的神罚。
“感谢你的提醒。”奥尔瑟雅说，她从容的模样显然是没有把海伦的话当成是一回事。
“为什么你会如此执着于魔女的痕迹？你的目的是什么？”海伦实在是感到好奇。
她也认识一些曾探寻过远古遗迹的术师，那些人所持有的想法无非是一睹伟大魔道时代的真容。但追寻魔女的正常人可还是第一次见，所有想要窥探魔女所处领域的术师最后都落得了疯癫的下场，无一例外，女孩看上去也不像是混沌教团的那些神经病。
因此海伦才不会认为这种案件会真正涉及到魔女，她们有着独属于她们的骄傲，那种能够灭世的存在可不会干暗中杀人逃跑的事情。
“我是来终结这一切的。”奥尔瑟雅轻声说，眼神冰冷。
海伦皱了皱眉，这听起来可不像是一件小事，女孩那不经意间露出的肃穆气氛证明着这并不是一句玩笑话，仿佛她的确有着这样做的底气。
突然间黄油香浓的气味打乱了海伦的思绪，是服务员将她们点的餐品摆了上来。她工作至深夜，早上什么也没吃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如今确实是有点饿了。
“要不要尝尝这里的红茶？很不错的，作为早餐茶来说简直是棒极了。”艾莲娜不合时宜地突然插话进来，没有给她继续多问的机会。
“不用。”海伦一愣，她只是来试探一番的，显然没有点单的打算。
“还是说想要试试这里的巧克力螺旋面包？作为甜品来说可是一绝。”艾莲娜滔滔不绝，口齿伶俐的简直像是一位想要年底冲业绩的服务员。
“也不用了......”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了，不喜欢甜食吗？那千层面也很不错呀。”
海伦有些招架不住艾莲娜的攻势而站起身来，她猜不透少女究竟是在出什么招数，在这种时候自己竟然是占据了下风。
“我先走了，待会儿会有人来与你们碰头的，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嗯，当然。”
她们目视着这位警官的背影离去。
“那我去买单了。”艾莲娜朝着身旁的女孩露出得意的神色。
而奥尔瑟雅只是面露淡淡的微笑，像是主人在回应自家大狗狗的热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