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天亮之后，皇城就又恢复往日的情形。
甚至听到那突然出现的巨树，那些之前离开皇城的人又重新回来了，只为了看一眼那所谓的神迹。
醒来的叶曦看到莫初一直待在她的身边，不免露出笑意。
见她醒来，莫初重新查看了她的身体，除了还是有些虚弱外，并没有其他的情况。
能恢复这么快，应该和那龙脉之气有着很大的关系。
没等她询问，莫初就将和君无妄遇到的事情告诉了她。
“啊？”听闻宋清风的死，叶曦露出惊讶的表情，“连夫君也没有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莫初继续说道，“估计就只有你觉得我什么都能做到。”
这点不知道是不是跟莫梧和莫夕雨学的，觉得他什么都能做到。
只能当作是他们的眼界没有放开吧。
带着叶曦，莫初走下楼。
看到宋清风的躯体，叶曦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但还是不敢发出声音。
就这不到一天时间，那散发的君无妄颓废了许多。
那君玉也走了过来，一直站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
发现染血霜还是待在这里，莫初有些意外。
“你居然没有离开？”
染血霜一脸冷漠，“这么不待见我？”
对此，莫初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就和她说的一样，她照顾了叶曦。
只是莫初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目的罢了。
“昨天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染血霜看向君无妄，“说实话，我没想到他就是这皇城的二皇子。”
当时两人并没有说出名字，如果听到君无妄的姓，她估计能联想到什么。
她昨晚出去跟血教的其他人打听了下情况，大致知道了怎么个回事，也弄明白了自己的境界为什么突然被压制住了。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君无妄忽然站起身来，声音中没有任何的感情。
他看向莫初，询问道，“莫初，如果我不回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莫初顿了下，没有立即回答。
宋清风是宿不眠所杀，但说到底，主要还是因为君无妄。
莫初终究无法推演出这么细的事情。
叶曦相信他来自未来，可他并非真的来自未来。
“假使你早就知道，你会被血祭，你会选择不回来吗？”
“......”
这次换成君无妄沉默了。
正如宋清风所说的，君无妄太念旧了，一些东西他始终没有放下，这并非好事。
这一趟，就如同回来了却这些一般。
而所谓的推演，趋吉避凶，但改变不了人的意志。
有些事情，明着告诉对方此行凶险，他还是会前行。
有人是单纯的不信，有人则是在赌自己的气运。
结局没有出现之前，谁都无法妄论。
君无妄淡淡的笑了，看向屋外，此刻天空已经明亮，一切如旧。
“我想我该走了。”
“二哥，你又要走？”君玉问道。
她感觉到，若君无妄此行离开，恐怕很难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甚至比当初分开时还要强烈。
“嗯。”君无妄很平静，“我想带清风回去家乡，然后就回玄道宗了。”
年幼和宋清风认识，他知道宋清风原本不是皇城的人，只是随着家人来到了这里定居。
既然自己无法归根，那么至少送他归根吧。
“那......”君玉轻咬玉唇，犹豫了下，而后说道，“那二哥，我跟你一起。”
“你？可父......”
话到嘴边，那父皇和大哥两个称呼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看着君玉的模样，君无妄缓缓的点了点头，“好，你随我一起。”
以君玉的资质，入玄道宗还是很简单的，况且酒峰就他一位弟子，自己的师尊应该也没有问题。
“那你去收拾下东西，正好我也准备下。”
“好。”君玉转头想要离开，但又转身回来，“二哥，你一定要等我啊！”
就像是小孩子的约定一样，在得到君无妄的答复后，她才肯继续离开。
待君玉离开，君无妄朝着里屋走去，去寻找一些木材，做一副棺材。
在这里，宋清风孑然一身，唯一留下的就只有这间药馆。
至少也能让他将这些带走吧。
“夫君。”叶曦看向莫初，询问道，“无妄这一劫，难道只有这种结局吗？”
和莫初待久了，她虽然没有学推演之术，但多多少少听得懂一些。
也证明叶曦并非愚笨，只是没有机会接触。
莫初望着宋清风的躯体，依旧没有任何的气息，说道，“推演可窥探一点趋势，但若有劫，无外乎三种结果，应劫，避劫，挡劫。”
应劫便是直面，最后是好是坏，全凭个人本事。
好比登尊境的雷劫，那是躲不开的，只能接下，过不去就葬身雷劫，过去了便入登尊境。
避劫则是躲开，也是最经常所用的，就和当初他提醒林玉归的那般，只要躲开，就没有问题。
而挡劫，则不是自己本身能决定的了。
如果某人或者某物为其挡劫，这人和物，除了要承当这一劫外，还必须背负此人的一部分因果。
因果这种东西三言两语很难说清楚，更何况还是他人的因果，一旦背负，大部分都会出问题。
“宋清风为无妄挡下了这一劫，如果真要说的话，他确实是因为无妄此行回来而死的。”
君无妄如果没有回来，宋清风就不会出事。
可惜他无论如何都会回来，而宋清风也早就知道，这就是非常微妙的地方。
叶曦没有完全听明白，只是大致明白其中的意思。
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心里似乎有感，却不知晓感从何来。
望了眼朝着里屋看去的莫初，现在那里因为君无妄，稍稍传出来响声。
也不管门口边的染血霜，叶曦靠近莫初，小手握住莫初的手掌。
顺着手掌的温度，手指顺势穿过对方的指间，将其紧紧扣住。
这一举动，倒让莫初有些不明所以。
看向对方时，发现叶曦的神色没有异样，也就没有询问什么。
她突然握住自己的手，并不是第一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