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着双腿，少年摇摇晃晃地走出美术馆，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变黑。
已经快到傍晚了。
他身上干净的白色衬衫已经变得一片凌乱，甚至有些湿漉漉的。
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眸已经变得一片黯淡，只有微弱的光芒，星星点点，蕴含着些许希冀。
“唔……”
步子稍微迈大点，就会传来一阵阵疼痛。
嘴唇映染出些许血红，白晓紧紧咬牙，克制住内心的不安。
想着那个毫不怜惜的女人，在他身上疯狂发泄，事后直接把他丢到那里，自己一个人走了。
白晓只觉得一阵屈辱和绝望…
没事的，只要忍受下去，上高中就不用再和她见面了……
未来还有希望……
不断安慰自己，指尖微凉，在路人好奇的视线中，少年托着沉重的身躯，慢慢上了公交车。
他还要给幽幽姐买菜……
白晓看着窗外奔流的人流，那些面孔中洋溢着或喜或疲的情绪，但或多或少对未来抱有希望。
那么……他呢？
少年右手轻轻搭在玻璃上，看着倒影中自己麻木黯淡的脸，再也挤不出一丝笑意。
应该也是有希望的吧……
他在心里默念着。
……
“白晓，你嘴唇是不是受伤了？”
傍晚，吃饭的时候，池幽幽愣住了，指着少年嘴上的一抹深红，担忧询问。
“没事……只是不小心咬到了而已……”
白晓试图一笑，听着自己很是勉强的笑意，却又停住了，刻意移开视线，装作不在意。
下一刻，他愣住了，唇上传来一阵温凉的触感，接着是一股熟悉的幽香传来。
池幽幽靠近他，几乎要和他贴在一起，青葱指尖轻轻点在他唇上那抹深红，满眼担忧。
“真的没事吗？”她以极轻极轻的力度划过，眼眸充满了心疼。
“没事，姐姐，先吃饭吧。”
白晓愣了片刻，接着条件反射一样推开她的手，看着有些愣神的池幽幽，小声开口：“抱歉……真的没事……”
“你没事就好，下次注意点，你要是受伤姐姐会心疼的。”
女人朝他温和一笑，清冽的声音此刻满是温柔，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心。
白晓听到幽幽姐的关心，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他低下头，小声开口：“还是先吃饭吧……”
话落，夹起一小团饭菜，送入嘴里，指尖微微颤抖，以往那美味的饭菜，此刻也索然无味起来。
……
就这样，过去了一周接一周的时间，白晓被岑秋烟胁迫着，到她画室里当人体模特。
而且她似乎也不再装下去了，有时候想要了直接扑到他身上……
狠狠索取着他——
刚开始是在画室里，她突然找了个借口，说要给他纠正下姿势。
然后靠近他，几乎要贴在他身上，对他上下其手，接着将他狠狠扑倒……
“我喜欢你哦。”那女人喜欢这么说，一边索取一边咬着他的耳垂，像只野兽一样，啃噬他精致的锁骨，脖颈甚至……
当时白晓已经麻木了，不再反抗，只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寄希望于高中后，能摆脱她。
……
还有浴室，弄完后，那女人突然提出，要帮他洗掉身上的污秽。
然后抱着瘫软无力的他进入浴室。
不过……是她亲自用手帮洗。
就在她快清洗完，白晓以为她就要这么放过自己的时候，那女人又扑了上来，狠狠索取着。
画室，卧室，浴室……甚至天台，几乎所有地方，岑秋烟兴致来的时候，就会扑到他身上，不停索取着。
尽管他是被迫的，可随着时光流转，也慢慢接受了她的存在，甚至接受了她的索取。
每次索取完后，那女人总会兴致高涨，灵感爆发，仅仅披了一件薄纱外套，便对着他在画布上肆意作画。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不断重复着。
像是场永远不会终结的噩梦。
完事后，少年拖着沉重的身躯离去，给姐姐买菜做饭。
他开始逐渐害怕起放假，害怕被她索取却又逐渐习惯的自己……
……
好难受……
好难受……
讨厌野兽般的她……
也讨厌不知廉耻的自己……
白晓呆滞着眼眸看着天花板，默默承受着。
突然，骑在少年身上的女人停了下来。
趴在白晓身上休息片刻后，岑秋烟对他微微一笑。
“白晓，下周六就是双年艺术展了，我以你为灵感，创作了一副我迄今为止，最满意的作品……”
“成功入选艺术展了，以第一的票数当选冠军，即将在众目睽睽下展出。”
“记得陪我一起去看哦，我的恩人～”
刻意在末尾加重语气，岑秋烟将少年抱在怀里，感受那熟悉柔软的娇躯，看着被浇灌后越发诱人的白晓，轻轻抚摸他的眼角。
“你的眼睛很漂亮呢……当初姐姐第一次跟你见面时，就是被你这双眼睛吸引的。”
“很耀眼，很闪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
岑秋烟附在少年耳旁开口，白皙指尖在他锁骨上转着圈圈，回忆起与他刚认识的时候。
看着像是尸体一样没有任何反应的白晓，岑秋烟却不管不顾，饶有兴致地说了下去。
“姐姐当时正缺乏灵感呢，非常非常缺乏……”
“但是，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姐姐就迸发出了源源不断的灵感，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岑秋烟趴在少年身上，像是情侣一样对他撒娇，却浑然不顾少年灰暗的眼眸。
“就好像要升天了一样～”
“后面我故意接近你，想找找看那灵感，但你知道吗？”
说到这里，女人眼眸变得很是暗沉与偏执，声音一冷，指尖在少年脖颈处扫过，缓缓掐住了他的脖颈，让他有些窒息起来。
少年终于有了反应，有些痛苦地挣扎着，无力地拍打着她的手，可却丝毫用都没有。
“在你第一次走后，我的灵感彻底枯竭了……彻底！你知道当时我有多绝望吗？”
看见少年痛苦的面孔，女人才缓缓松开手，笑盈盈地看着他的表情。
“只有再次见到你……它才会回来，所以，这不是我的错。是你的错啊……”
“白晓……”说到这里，岑秋烟停顿片刻，俏脸微红，将内心隐藏许久的想法缓缓说出。
“你只有我了，也只能依靠我了，谁都不会要你这个脏俵子。”
“但姐姐要你……”
“和我在一起吧，我爱你。”
缓缓诉说着这份扭曲的感情，岑秋烟轻轻吻上了少年的唇。
这次不是之前的纯欲望，而是怜惜，爱欲与欲望混杂在一起的复杂感受，夹杂着一份偏执。
少年沉默着，没有回应。
许久，岑秋烟再次骑上少年，开始作画起来。
……
不停摇晃着身躯，白晓的思绪却开始神游了。
爱？
这就是爱吗？
他微微张唇，喃喃自语着，眼神空空荡荡，试图触摸这份炽热滚烫……以至于有些灼伤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