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了战斗而生,只为了享受杀戮而战斗,你啊,和本座真的是太般配了。”
那个人影笼罩在黑色的雾气中,即便是这么近的距离,贝拉除了那双深紫色的眼睛以外,竟无法看到其他的东西。
贝拉呢喃:“你是谁?”
人影露出了些微苦恼的表情,思考了片刻后,回答:“梅菲斯特,为破坏世界之天使。”
“天使?”贝拉眨了眨眼睛,不太理解她的意思。
“你不会认为,天使这个名字,是平白无故加上去的吧?你不会认为这份不合常理的强大,是凡人能够拥有的吧?”
“贝拉,解放你的内心,将你的一切全都交给我。”
梅菲斯特紧紧抱着坠落的贝拉,背后的漆黑羽翼如同火焰般包裹着女孩的身躯,那是如同茧一般的黑色太阳,仿佛预示着将有什么东西从中诞生。
“呼唤我的名字,让我们现在开始融为一体。”
“所谓天使的戒指不过是引导出你们本该拥有的力量的道具,但只要变得足够强大,就不需要那种东西!”
贝拉轻叹着:“果然我的体内有着另一个人啊。”
“梅菲斯特,我接受你的建议。”
事到如今,还有其他的办法吗?若是不想死,就只有同意这个‘魔鬼’的条约。
贝拉是亲眼见识过的,无论多么沉重的伤势,都会在变身之后恢复如初。
“来吧,变身吧,贝拉,成为无惧生死的狂战士!”
“让我们尽情享受战斗的乐趣。”
随着梅菲斯特的拥抱,贝拉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一段神言。
魔鬼的声音,与贝拉的祈祷重叠在了一起,在高空之中响起。
“吾等的父神,伟大的战神瓦格纳,请倾听您的追随者的声音——”
在神言祈祷响起的同时,骑枪飞回了弗丽嘉的手中,她自然注意到了被黑色太阳吞没的贝拉。
“世界只剩下混沌,唯有毁灭才是新生。”
弗丽嘉凝望着半空中在黑色的太阳中分娩出的贝拉,面色潮红,兴奋得不能自已。
“啊哈~不愧是贝拉前辈,能够凭借着自身的力量领悟到天使化,前辈果然是太棒了,这是何等华丽而又优雅的身姿。”
然而,弗丽嘉动情的赞美声,换来的是贝拉不屑一顾的眼神。
漆黑的太阳散去,包裹着女孩娇小的身躯,化为了漆黑不祥的甲胄。在她的身后,破碎的血色的披风迎风飘扬,如同恶魔的羽翼。
贝拉感觉得到的,从四肢百骸源源不断涌现出来的力量,还有抑制不住的破坏冲动。
这就是天使化么?
在力量得到从未有过的巨大增幅的同时,自我的意识也会变得逐渐模糊,或者说与天使的思维进行同步。
呵,我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公爵大人,你到底在研究什么?
弗丽嘉的声音打断了贝拉的思绪,她伸出手,动情地说:“来吧,贝拉前辈,继续我们的互相残杀,直到一方的血流干为止!”
贝拉的瞳孔向着眼角移动,她审视了眼弗丽嘉,狂战士的鬼面猛地拉了下来,掩盖了少女俏丽的容颜。
“臭BZ,你害老娘我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弗丽嘉呵呵笑了起来:“说什么傻话啊,贝拉前辈,我们早就是不人不鬼的东西了。”
说话间,弗丽嘉又收敛了下表情,沉声道,“还是说,贝拉前辈,还在留恋身为人类的身份吗?作为人类,有办法像这样享受战斗的乐趣吗?”
“疯女人。”贝拉切了一声,“不过,好像我也没有资格说你诶,这种全身充满力量的感觉,确实爽到不行呢。”
“对吧,贝拉前辈,这种身心都被解放,无拘无束的感觉,作为人是享受不到的。”
贝拉从半空中落了下来,接住了从高空中落下的巨斧,斧头落入手中时一点感觉也没有,看来这个状态会让自己忘记所有的痛觉,化为不死不休的狂战士。
不,疼痛或许并没有被遗忘,而是成为了狂暴化之后的力量来源。
这份力量来源,正在催促着贝拉,将眼前的女人大卸八块!
她向弗丽嘉勾了勾手指:“来吧,开始属于我们怪物间的战斗。”
是啊,反正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让自己好好享受吧,趁着自己的意识还清醒的时候。
——
与此同时,芙莲那一边。
作为盗贼出生,这种暗杀行动,让芙莲如鱼得水,两个人头轻松到手,甚至当芙莲割断她们喉咙时,两人还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
至于那些脆弱的人类骑士,那就更简单了,根本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她听到骑士们在低声交谈着,好像有人正好是十八岁的生日,父母在家中为他摆好了生日庆祝的酒席,等执勤结束就打算请同事们一起过去庆祝。
还有人在说,他已经两年没回家了,他的媳妇儿给他刚生了个大胖儿子。
还有人在说,家里前段时间来了信,要他回老家结婚去。
嗯,听起来,很幸福的样子呢。
但这关芙莲什么事情呢?
这就是战场,谁管你是家中独子,谁管你是父母的心头肉,谁管你是刚出生的孩子的父亲?谁管你家乡有着苦苦等你回去的恋人?
穿上那身盔甲的时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这个道理芙莲8岁时候就懂了。
父亲试图抵抗,然后被三名逃兵砍得七零八落,下葬时连一个完整的身体都拼不出来;母亲被匪兵凌辱致死,那个场景直到现在芙莲都忘不掉。
那个小小村庄的毁灭,又有谁在乎过了?
想要存活下去,不能倚靠任何人的怜悯,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可以。
那时候的贝拉,还有后来的莉菲雅,都告诉过自己这样的道理。
但是,为什么看着那位濒死的骑士,倚靠在墙角,望着怀中染血的恋人照片时,芙莲的手在禁不住的颤抖?
一种窒息般的罪恶感仿佛紧紧扼住了芙莲的咽喉,她竟然有种忍不住逃走的冲动。
芙莲并不像贝拉那样沉迷于战斗的快感,她认为自己只是在保护重要的人罢了。
“够了,别再矫情下去了,又不是第一次杀人了。”
自言自语着,芙莲在濒死骑士的目送下向着下一个目标点赶去。
不要想那么多,芙莲,你能在乎的就只有身边的人而已,其他人关自己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