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徒的戒指是给那些没有‘天使’寄宿于体内,且受到女神认同的人使用的。”
‘天使’解释说,“而所谓的天使戒指,不过是弱者用来引出天使力量的道具而已,但是芙莲,你很优秀哟,所以即便不使用那种东西,你也可以使用我的力量。”
“我的名字是多玛,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默诵着我刻印在你脑海里的神言吧,不必向那个女人祈祷,我们的力量就足以超越一切!”
眼见着芙莲还有些迟疑,多玛继续说:“芙莲,你还想再犹豫下去吗?”
“……没办法了,也只好赌一把了,对吧?”
芙莲轻叹一声,她对于这个不知名的,自称天使的存在,心里还有诸多困惑。
但现在正如同她所言,继续想这些于事无补。
芙莲可是听同伴说起过的,无论是‘天使化’,还是‘圣徒化’的变身,都可以让人从濒死状态恢复过来,所有的伤势在神明的祝福下,都将无足轻重。
多玛微微笑着,伸出手,与芙莲的十指相扣,她凑到女孩的耳边,低语着:
“那么,开始我们如梦似幻的第一次合体吧,芙莲,跟着我一起念——”
多玛的声音,与芙莲的念诵,开始重合在一起。
“敬畏的死神奥尔贝克,您的子民们于此祈求您的垂怜——”
逆转生与死的神言超越了时空,映射到了现实。
在现实空间中,准备从芙莲残骸中回收圣徒指环的珂赛特被漆黑的风暴给弹了出去,撞到了广场周边的栏杆上,白发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麻烦,战斗还要继续下去呢。”
黑色的暴风聚集了芙莲的残骸,在半空中勾勒出黑色的棺木,珂赛特听到了,在棺木中传来的有如心脏跃动般的声音。
“万物终将凋零,唯有死亡才是最为平等的救赎。”
在最后的神言落下之后,半空中漆黑的棺木在此刻打开,珂赛特视线望去,只是一眼就有种心悸的恐惧感。
——那是芙莲?
少女的身躯被漆黑的雾气所环绕,如同不存于此世的亡灵一样,唯有那双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焕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宛若死亡这个概念,在现世的诠释一样。
“芙莲,看来你好像不做人了啊。”珂赛特的额头上不住滑落冷汗,怎么看这种状态都不太妙吧,飘忽不定,就像是鬼魅一般。
更何况,珂赛特从现在的芙莲身上感觉到了,那令人战栗的恐怖威压。
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可能现在的芙莲比自己更强。
从内心世界里返回现实之后,芙莲还是有些晕乎乎的,变身之后,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流淌着,芙莲还有些不太习惯。
但看着珂赛特的模样,估计被吓了一跳吧。
芙莲活动了下手指关节,虽然变身后的样貌,黑乎乎的让她有些不太满意,但身体的感觉好像还不错。
——要是条件和珂赛特一样,芙莲从不认为自己会输给她,那么接下去就是属于自己的节奏了。
“等一下,芙莲。”
身后浮现出‘死亡天使’的身影,在她耳边低语,“你没有察觉到你自己最大的问题吗?这个问题不解决的话,你就算能躲过今天,也迟早会死在别的地方。”
“什么?”芙莲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
“……你的心太善良了,在战斗时,总是不自觉地会手下留情,在战场之上,这是会让你丧命的温柔。”
芙莲瞳孔微缩,正如同多玛说得那样,芙莲并不想贝拉那样沉迷于战斗,甚至她对于战斗有些恐惧,她对于夺走别人的生命,一直会有难以言喻的罪恶感。
明知道在战斗中,若是自己不杀对方的话,死得就是自己,但是这种罪恶感,却怎么也无法抹杀。
“芙莲,你需要一个开关,将情感和犹豫全部关闭的开关。”
多玛如是说。
“就让我为你加上这个枷锁。”
死亡天使的指尖抵住芙莲的额头,在这瞬间,芙莲的眼眸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双金色的瞳中再无任何慈悲与怜悯,只剩下对于生命的淡漠与冰冷。
芙莲眼中失去焦点,呢喃道:“我即为奥尔贝克之眸,死神之瞳,凝视汝坠入冥府。”
下一瞬间,直面着芙莲的珂赛特感觉到了几乎让她汗毛竖起的恐怖杀意,让她的脸色转瞬间一片苍白。
见到效果这么好的多玛娇笑了起来:“去吧,芙莲,用她的血为你的新生,献上赞颂。”
芙莲轻微点了点头,握紧手中的短刀。
然后珂赛特就发现,芙莲的身影在视野中彻底消失了。
这一刻,恐惧彻底抓住了她的心脏,无论哪里都察觉不到芙莲的气息,仿佛这个人彻底从现世消失了一般。
但珂赛特直觉上知道,芙莲绝对还隐藏在附近,她在等待着自己露出破绽的时机。
在如此的恐惧之下,珂赛特提前引爆了身边布置的魔法陷阱。
火焰以她为中心,化为一道向四面八方扩散的火墙,然而从火焰扩散开去的情景来看,并没有命中的实感。
这让珂赛特暗道糟糕,她因为一时的惊慌失措,而丧失了冷静。
在战斗中失去冷静,也往往距离死亡不远了。
下一刻,芙莲环绕着浓雾的漆黑身影闪现在珂赛特的面前,就这么正大光明的,与珂赛特面对面。
这让珂赛特的心跳漏了半拍,她急忙反应过来,简洁的咒语应声而出。
“超重力魔法·神明的御前!”
本来珂赛特都不抱期望了,但没想到的是重力魔法居然成功地捕捉到了芙莲的身姿,这让珂赛特惊慌之余,感到一阵难言的兴奋。
只要重力魔法能够命中,那么无法移动的芙莲就是个活靶子了。
珂赛特流露出有些狰狞的笑意,指尖凝聚出魔法闪耀的光辉。
“芙莲,你太大意了,还是变身后脑子不太好用了,居然敢这样直接出现在我面前!”
魔法的光辉贯穿了芙莲的身影,不,应该说是直直地从芙莲的身体内穿过去了,什么手感都没有——
珂赛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因为一柄漆黑的匕首已经从身后贯穿了她的心脏。
她能够感觉到的,身体内的生命力在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流逝着。
——没有办法开启第二段的天使化变身。
她的视线往往后移,看到了身后芙莲那不含丝毫情感的表情。
怪物们的战斗,不到流干最后一滴血就不会结束?
不对,此刻的芙莲,正如同她所祈祷的神明一般,是无情的生命收割者。
战斗已经真正结束了。
“——芙莲,你比我想得还要更加危险啊。”
这是珂赛特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