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在将男孩交给14号看之后,希连和辛希娅乘坐着魔偶一路狂奔。
“辛希娅,一会记得要稍微收敛些。”
半道上,希连还不太放心地多次提醒身边的操偶师少女。毕竟这位真要杀疯了,自己跟14号捆一起扔上去都拦不住。
“真的要记得啊,尤其是不要把莉莉丝刺激出来。”
听着少年的唠叨,辛希娅倒是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只是微微点着头,似乎是因为在聚精会神操控魔偶而无暇回答希连的话。
眼看着就快到达村口,村子里的叫喊声似乎也在逐渐平息,辛希娅挥手叫停了大步流星的魔偶,将两人放在路边之后,魔偶身躯一震,蛛网般的裂纹遍布全身,转瞬便化为路边的一抔黄土。
“辛希娅,有什么发现吗?”
少女这样的一番动作自然让希连心中起了疑问,明明可以一路让魔偶杀到村子里头。
辛希娅却没有这样做,只能解释说是发现了什么又或者是她有自己的计划了。
“嘘,有人过来了,骑着马。”
听少女这样一说,希连的精神也是骤然绷紧,能在这个时候骑马朝这边过来的,他可不觉得在这种时候骑着马过来的会是善茬。
两人矫健地攀上了路旁的树上,尽管零星的枯枝黄叶并不能很好地遮掩两人的身形,却总比直接站在路旁要好。
“就一个人吗?会不会是斥候......”
提气轻身在枝头站稳后,希连小声询问着。
身旁,辛希娅屈指轻弹,一指长的半透明丝线自她手腕落下,摇曳着向远处飘去。
“有一个虚弱的气息,但我不是太肯定......”
酒红色眼眸微眯,辛希娅早已收起了一开始的嬉闹之色,或许是被身旁少年的情绪感染,又或许是她已经发现了些什么。
两人屏息凝神盯着小路看了一会,不过倒也没让他们等多久,随着少女一声低喝,策马疾驰的身影就出现在视线之中。
男人身穿一身制作精良的骑士板甲,胸口处是一棵舒展枝条的黄金圣树,与村口飘扬的白色旗帜上的纹样如出一辙。
与亚兰王国之中的鸢尾花纹样相同,这金边圣树的纹路代表着人类在北方另一个国度——诺兰帝国。
据说这圣树图案取自神明向大陆投下目光时,沐浴着神明光辉的一对圣树之一,祂们也是大陆最为美丽圣洁的事物,哪怕是上古时期的至高精灵,都会以沐浴到圣树光辉为荣。
可惜伴着沧海桑田,神明的光辉早已暗淡,圣树也已经无迹可寻,只有这诺兰帝国的王室坚信圣树会永远庇佑他们,倔强地将其作为王室的象征使用至今。
而就是这样一个带着传说色彩的纹样,现在却是被污秽沾染。
男人在马背上狂笑着,手中马鞭在空中带起阵阵尖啸,暗红色的点滴沾染在胸前,尚未干涸的部分顺着圣树凸起的纹路流下。
而在男人胯下战马一侧,拴着一根麻绳,另一端是一具已经扭曲变形的躯体,麻绳末端甚至都已经被飞溅的血液染成了暗红色。
那躯体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只能勉强从一头披散在地上的长发和衣着判断这是村子的农妇。
正当希连因男子近乎灭绝人性的作为感到震惊时,男人似乎是玩够了,挥剑便将背后绳索斩断,大笑着调转马头,甚至没有多看地面的尸首一眼。
这样血腥的一幕,将站在树上的少年气得脸色铁青,双手抓在枯枝上,将枝条扭得劈啪作响。
“希连,你总说魔物在你们人类领土上烧杀掳掠......”
站在一旁的辛希娅冷眼看着这一幕,笑容不知道是在嘲笑少年的天真,还是对他即将做出的决定感到期待。
“但你们人类对付起自己人来,好像比我们还残忍哦?”
一面说着,辛希娅还将缠绕着丝线的左手递向希连,冰凉滑腻的指尖轻触他的掌心。
“你现在很痛苦、很生气、希望为那位农妇报仇,是么?”
“我......我不知道......”
希连说着不肯定的话语,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却没从男人身上挪开过,那具残破的躯体还躺在满是泥泞的路上,希连似乎能听到农妇濒死时绝望的惨叫。
或许她也尝试过逃生,甚至会在被这男人捉住后不断求饶,但这一切在男人看来,兴许只是这一次暴行的些许调剂。
想到这里,希连眼瞳中的血丝更加密集,好似要用视线将那男人生吞活剥一般。
看着希连现在的状态,辛希娅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莉莉丝大人,完全将事态发展方向掌握在自己计划之中。
尽管这不是自己的功劳,少女还是骄傲地叉起了腰,寻思着自己应该在什么时机再给现在双眼隐隐出现彩色“裂纹”的少年加把火。
而少年身侧的挎包稍微动了动,一本书册缓慢从中探出,缓缓在书页骑缝上打出一个:
「?」
“你给我回去吧!”
还没等贤者之书有什么动作,辛希娅抢先绕到希连背后,空出一只手的食指落在封面一角,硬生生将还在挣扎的贤者之书按了回去。
“要是希连没走到这一步,还怎么跟莉莉丝大人结婚生娃嘛......”
伴着少女的轻笑,希连缓慢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掌。只不过现在希连他自己的状态也算不上多好,一双眼已经完全被玻璃裂纹一般的彩色纹路覆盖,冷漠地看向前方渐行渐远的男人。
随后,低沉的声音响起。
“辛希娅,把那个混蛋的脑袋摘下来,你的丝线已经落下他脖子上了吧?”
与希连对上视线的一瞬间,辛希娅也是有些失神,不过很快她便调整了过来。
“呵呵,遵命,这就照办呢~”
手臂环在希连身前,辛希娅凑到希连耳边,樱唇轻启。
“那么就请好好地看着,这肮脏的人类如何受到制裁!”
一双素手在希连面前交错,少年只觉得眼前一花,眼瞳中纹路消失的同时,远处男人一颗大好头颅也是凭空飞起,血雾迸溅而出。
战马因为受到惊吓脱缰狂奔,男人失去力气的身躯轰然倒地,而那颗依旧睁着眼的头颅却是飞到了树枝上挂着,睁圆外突的双眼直勾勾“看着”希连。
“走吧,先把那农妇安葬,然后去村子里看看......”
留下这样一句话之后,希连翻身跳下了树,辛希娅也在朝脑袋做了个鬼脸之后翻身跃下。
“嗯嗯,都听你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