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桂马往事
咦？！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会躺在马路上？！
全身好疼！
头感觉晕晕的。
跟『那时』的感觉好像。
「桂马！桂马哥哥...」
妮可在我怀中哭着。
胸口都被妮可的眼泪弄得湿湿的。
这是我的葬礼告别式吗？！
好糟糕的感觉...
对了！
我想起来了。
我们的确差一点被那坑给杀了！
冲进那坑的瞬间，车子像是被重重地顶了一下。
我和妮可一下子就被弹了出去。
离地5米高的空中，加上自行车速度惯性，坚硬的水泥路面。
光想象下就够可怕的了！
如此危急的时刻，在空中滑行的我最初脑中想的竟是...
完了！我没有医保和寿险呀----！！！
但那只是一瞬间的想法！
随后。
我在飞舞的众多衣物中快速寻找妮可。
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一把抓住因害怕而失声尖叫的妮可！
把她拥入怀中。
然后，我的背率先着地。
绝大部分落地及随后滑行时的巨大冲击力、疼痛感被我承担下来了。
因此妮可应该是没有受伤。
不过，我可就惨了。
衣服破了成什么样就不说了。
关键是，右臂和背后都擦掉了一大块皮肤！
那感觉像是被谁抓着头发，摁在水泥路面来回拖地！
疼到不行啊。
从整件事来看，如果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话，那么这件事可真是太好笑了。
原以为妮可会夸我，什么英勇救饲主、护驾有功之类的。
但是，我发现现在的她没有带坠子。
因此是小妹妹模式！
看她一副为自己担心到惊惶失措的模样，我感觉非常可耻！
早应该把刹车给修了的！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我没事！」
我一边勉强直起身子，一边道歉。
刚说完。
妮可马上就抱紧我的脖子，放声大哭！
呜哇...我这不是越搞越遭吗？！
原本打算安慰她一下的说...
现在反而哭得更厉害了呀！
不过，没事就好。
虽然我很庆幸没有重蹈覆辙。
但我还是为如此糟糕的自己感到羞耻与愤怒。
我差点害死妮可来着！
但妮可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愧疚。
放声大哭的同时，极其哽咽的说道：
「不...这不是你的错！」
啜泣的妮可这时才意识到我右臂及背后的状况。
「桂马哥！」
妮可的小手，摸着我的脸，不知所措的大喊：
「你、你流血了啊，快、快去医院！」
「没关系啦，这点小伤...比起这个，下面更疼！」
「拜托，拜托你不要在搞笑了！快点去医院啊，要不然...」
妮可以一副『你不要死』的模样恳求我...
老实说，我有点儿高兴！
很少有人如此为我担心的。
那个...我还是说明下好了，刚才我没有在搞笑啊，下面真的超疼的。
简直像一列火车咆哮着冲进山洞。
让我有一瞬间体验到恍如隔世的奇妙感觉...
看来是该去医院了！
于是，我轻轻抓住妮可微微颤抖的小手，故作轻松的笑道：
「好吧！不过，麻烦请你帮我付车钱了哦！」
其实这点小伤只要请301室的新海处理下就行了。
但是，最近新海出远门了。
并且，我现在若不去医院的话，妮可是无法安下心来的吧！
因此，我们直接打车到了一家名为『大西医院』的地方。
名字听上去好像很霸气，其实是一间位于我所住的公寓附近的小诊所。
虽然旧了点，但是收费便宜，而且这里的所长大西是我的老朋友！
说出来吓一跳，大西是国家陆军军医大学四年级.........退学！
传说是企图在人体手术实验营造真实效果。
特意拖来一个有相同病例的活乞丐冒充尸体。
结果，被老师及时发现！
以信心大于能力之名开除！
听上去是不是很可怕？！
不过，我很放心。
我只把那个当玩笑。
我了解大西。
大西是个绝对的仁医！
他一直把救人而不是赚钱放在第一位。
这样的医生，现在真的不多了！
「呀哟，桂马！好久没见到你这副德行了啊！怎么了？！偷看女生上厕所踩到西瓜皮了吗？！」
这位40岁上下，正在挠头的大叔就是大西。
话说，不管是深夜还是凌晨，只要他在，医院就是开的，没有休息时段。
这点也让我十分钦佩！
「怎么可能！......是香蕉皮啦！」
我让妮可在急诊室外面等我。
伤口处理，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小孩子还是不要看为好！
大西让我把衣服脱了俯卧着躺在诊台上，开始处理我的伤口，一边和我聊天
「怎么突然跑到我这儿来了？！新海他不在吗？！」
「听房东老太婆说是出远门了！反正他一向就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
「说的也是。」
「啊，疼啊！」
「忍一下，伤的不算严重，马上好了！......」
「你最近怎么样...」
「我这边最近倒也没什么啦，只是来这儿的黑道变多了！」
「又到了黑道火拼的旺季了吗？！」
「恐怕是吧！...不过话说回来，门外那个可爱的小妹妹是你的什么人啊？！难道说是那个？！你口味变了吗？！低龄化了吗？！」
「...不是啦！」
「其实你有什么样的兴趣都没有关系，但是对方还是个小女孩啊，你要是霸王硬上弓的话可是要犯法的！」
「我都说了不是啊！」
「千万不能以调教和推倒为目的去和对方交往，人际关系讲的就是爱与诚...」
「大叔，能不能不要谈这个了！」
......
聊天，是一个很好的缓解疼痛的方法。
据说大西曾经想出一个更好无需麻醉便可将疼痛感减至最小的方法-----那就是看A片！
结果还没实施，就被众病患否决了！
这是当然的吧。
看这种只会更不健康！
......
不知不觉间，大西就用熟练的手法将我的伤口消毒、包扎完毕了。
从以前开始我就常常给大西添麻烦，直到现在依然是这样。
真的很过意不去。
原本我正琢磨着怎么开口要求赊账。
哪知道，大西只是扔下一句『钱就不用。给我好好活着就行了！』就离开了诊室。
这让小弟我很是感动啊！
我打从心底里觉得大西是一个好大叔，不仅仅是因为他没收我钱而已...真的！
当我穿好衣服从急诊室里出来，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了。
我发现妮可还依然坐在门口。
没有睡着。
看见我出来了，立刻展现出安心的笑容。
「桂马哥哥！」
我知道妮可原本是想一个擒抱扑过来的，但意识到我还有伤，就没有那样做。
「好了，我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将买来的一大堆衣服寄放在大西这儿后，妮可还是有些许担心，主动牵着我的手，慢慢走回公寓。
自行车轮胎摔的跟水饺似的，已经没法骑了！
而且凌晨2点了，很难打到车，医院里公寓又不远。
所以慢慢走回去是最好的选择！
「对不起...」安静地走到了公寓的202室之后，妮可突然小声的说道。
「你没必要道歉呐！」
当时是金钱模式的妮可吧！
「呜...其实...那家伙感觉到很愧疚，没脸见你，所以...让我和你道歉！」
唉？！真、真的...
好没诚意哦！
道歉应该自己来的吧！
不过，算啦，那张毒嘴能做到这程度我已经很满足了！
「不用再道歉了，我很好啊！你看我还能做俯卧撑呢，只不过，今天先俯卧，明天再撑！」
我一下子俯卧在卧室的地板上。
老实说，我真的没力气了。
而且早上8点还去应职呢，要抓紧时间休息啊！
妮可被我逗笑了。
之后就乖乖地把灯关了！
上床睡了！
昏暗中，过了不久，妮可突然说道：
「呐，桂马哥哥，上来一起睡吧！」
「不用了，睡地板没关系。我累了，你也快睡吧！」
「哦。」
怎么了？！
听上去不太高兴啊。
不过，我也真的没有余力在动了。
哪怕只是爬到床上这一个简单的动作我都做不到。
此刻，我只想睡觉。
但...
又是那个噩梦！
那是个我想忘也忘不了的噩梦！
那件事，一直是萦绕在我心头久久挥之不去的阴影。
都六年过去了。
每一个细节还都是如此清晰，就连那场告别式上每一个人的表情我都记得。
我，害死过一个人。
一个和我见面不到3分钟的人。
情节很简单。
那时我还是个暴走族。
什么都不懂。
为了争夺一个虚无的名号。
整天跟着一帮人拼车。
书也不好好念。
典型的小混混。
那天也是凌晨2点。
我骑车路过便利店，看见一个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其长的可爱。
我想就上去搭讪。
其实那时虽然开车技术不错，但我还是一样很不招人喜欢，是个可憎可恶的家伙。
于是做好会吃闭门羹心理准备上去一试。
可没想到，她居然愿意上我的车。
就是这样一个之前从未谋面，讲话不到五句，连真实想法我都不知道的人。
在下一个弯道处丧命了。
而我却没死。
我不想强调突然冲出来的大卡车，也不怪天色昏暗道路状况不明。
我明明可以慢慢开的。
就因为有女孩子上了我的车了，有点飘飘然，想耍一把帅。
所以就把车速提到最大。
结果，我失误了。
为了躲避转弯出杀出的大卡车。
因而重重地撞上护栏！
我并没有一下子失去意识。
但我躺在某个地方疼得一动也不能动。
而且，看不见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不知道身处何地...
感觉周围漆黑一片。
身体似乎只有嗅觉和味觉还能运作。
但闻到的也只是血腥味。
嘴巴也里充满着腐烂的味道。
喉咙、鼻腔、气管、肺...全部像是被灼烧着一样。
连呼吸都会疼痛。
胃部开始痉挛。
体内似乎有一种某东西想要翻过出来似的。
我头一次感到我快要死了。
这是之前飙车时从未有过的感受。
意识开始急速地模糊起来。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竭尽全力尝试呼喊求救，却发不出声音。
只有剧烈的咳血，紧接着是一阵掀底似的的呕吐！
没有人回应我。
没有人救我。
我不想死，讨厌死！
谁都好。
来救救我吧！
我不断祈祷着...
不知过了多久。
正当我意识飞速抽离身体之时。
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
接着，我感到一阵刺眼的光照射到我的眼睛。
太好了，我耳朵还在，眼睛也还在。
模糊之中，我感到两个身穿急救制服的人将我抬到了担架上。
有人来救我了，我还没有死。
我得救了。
太好了，我得救了。
我努力稳定住视线，观察周围的状况。
摔得稀烂的摩托车。
惨不忍睹的护栏。
血迹斑驳的路面。
以及...那女孩支离破碎的尸体！
只要看一眼，谁都能确定...
她死了。
一只手一只脚都被扭转了一周，摆成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
颈部被划破了。
四周留着大量的鲜血。
整张脸的皮肤都被磨去了。
露出白骨，和令我毛骨悚然的眼眸。
死死盯着我。
我不禁喊出来了！
啊--------------！！！
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足以响彻整条公路的哭号。
之后在医院的日子，我记不起来。
脑中只有那双眼睛。
我忘不了那双眼睛。
那种深入我骨髓的恐惧至今没有摆脱！
每到夜晚，闭上眼睛，这个情节就会开始重新回放。
令我恐惧得不寒而栗！
一个明明和我没有多大关系的人，却因我而死！
我连她名字都不知道，就害死了她。
太荒唐了！
后来，我有去参加她的告别式！
我记得每一个她家属亲人的表情。
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愤怒与悲伤。
是我夺走了他们的宝物。
我根本不知道用什么脸来面对她的家属，来面对她！
但是，我觉得我必须去！
因此伤还没好，就做好了被打的准备，硬着头皮去了。
实际上，也真的被打得很惨！
而且还在灵堂跪了3天3夜，直到力尽虚脱。
但整个过程我却没有哭。
满怀忧伤却流不出泪。
只能一直低着头跪着。
......
因为怕想起这件事，我从此以后没有再骑过摩托车。
但是，每到夜晚，它就会自然而然地浮现在我的脑海。
像是一只久居盘旋在我心中的怪物！
我害怕！
我仿佛能感觉那张碎脸上的眼眸在盯着我。
不管尽全力蜷缩着身体，还是紧闭着双眼，
身体依然会不住的颤抖。
盼望着早晨快点到来！
祈祷着赶快天亮！
这种令人窒息压迫感。
受不了受不了受不了受不了...
我忍不住睁开眼睛。
发现妮可正在我的身旁！
我不知道为什么妮可会睡在我身旁，但她正...
望着我！
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我。
好像那双眼睛！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不要再看我了。
我要毁了这双眼睛！
要毁掉它！
我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仿佛在进行着一种伤害妮可的举动。
不受控制的双手向妮可慢慢伸了过去！
直到我的手刚刚触碰妮可光滑的脸蛋。
妮可才开口说道：
「...桂马哥哥，你在害怕什么？！」
这种低声温柔的耳语，把我从卑微和愚蠢的思想漩涡中拉了出来！
顿时醒悟过来！
我在干什么啊！
我居然想要伤害这个小孩？！
羞耻！太羞耻了！
我想要立刻逃离这里，逃离妮可。
可是，我的手却被妮可抓住了。
小手轻轻地抓住我的手指...
以无比纤细的声音对我低语：
「...请告诉我，桂马哥哥！我会好好聆听的。」
我无法拒绝。
妮可稚嫩的声音似乎充满魔力，当我回过神来时已经将所有的事都讲了出来。
毫无保留的全盘托出...
我讲的很长，但妮可一句话也没有插，只是静静地听着！
小妹妹模式的妮可真的只是个小孩子啊！
她能听懂多少呢？！
我不知道。
但我还是滔滔不绝的讲着...
等到我全部讲完，妮可才用全世界只有我听到的音量安慰道：
「...这不是你的错。」
「...呃......我知道。」
「不，不对，你不知道。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这不是你的错。」
「请不要耍我好吗？！」
「...这不是你的错！」
「够了，别、别玩我了！」
「...这不是你的错！」
「别、别...呜呜...啊啊啊啊----！！！」
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一把将妮可抱住，放声大哭。
六年来压抑的一切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像洪水般涌出。
我已经顾不上背伤了，紧紧将妮可抱住，嚎啕大哭！
妮可没有反抗，反而伸出小手，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再次开口：
「这并不是你的错！死去的人再怎么自责也不回不来了。当我遇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非常强烈责任感，会主动扛下所有的过错。这真的
是很难能可贵的品质...」
「不...我并非你想象的那么好！我只是...」
「你只是过于努力了所以才一直走不出来。人若是一直把所有错都扛在自己肩上，迟早会垮掉。人们只有互相依偎才能够活下去！」
「我...」
「这六年真的辛苦你了。不过，你不再孤单了，不必害怕了，妮可一直陪着桂马哥哥的！」
我很难描述此刻的心情，高兴、悲伤、羞耻、愤怒...这种感觉混在一起分不清楚。
不过，我可以确定一件事。
我的心如释重负！
「呜啊！阿桂！你那双叫人心碎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了？！昨晚你们不圆满吗？！你伤自尊了啊？！半夜都听到你在哭哦！」
一大早，南纲就跑来我家，一见我，就急切的问道。
「呃...凭你的智慧，我很难跟你解释！」我无可奈可的苦笑道。
「啊，你还受伤了耶，真的有这么激烈吗？！」
「喂，不要瞎说！像我这么有理性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我虽然提出抗议。
但南纲完全把我的话无视掉。
自顾自地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以类似某个德高望重的老者的口气，一面拍着我肩膀，一面叹息道：
「唉~~~积累久了，难免会爆发！这次就算了，我不怪你。但以后不管是性方面是性方面，还是性方面的问题，都可以找我商量嘛，不必一个人
扛着啊！」
虽然都是性方面，不过听到最后半句我还是小小的感动了一下！
「呃...先谢谢你，但是...这种东西找你商量也解决不了啊！」
南纲将他那张帅到我不敢正视的脸，缓缓凑近我的耳朵，以暧昧不明的勾人声调低语道：
「...压抑的晚上都可以过来哦，我可以帮忙...」
说完，南纲还轻轻往我耳根，销魂地吹了口热气。
真是...
好想飞踢他哦！
说虽然这么说，但是听到这些颇具暗示性的话语。
我还是不禁乱了阵脚。
难道说...
这家伙真的有那方面的倾向吗？！
虽然好几次都是耍我的，不过这次太逼真了，不，简直就是真的，没错。
我吞了口口水，倒抽一口气，有点儿慌忙的试问道：
「什、什么啊？！」
我再一次被耍了！
南纲，又再一次彻底换了一个口气，以一个执法人员的语调说明道：
「当然是教导你相关法律知识直到你的邪念消失为止啊，好不好？！」
「...十分感谢！」
我苦笑的回应道。
可恶...可恶，太可恶了！
这家伙老是拿这点来耍我。
但不得不说，南纲演技真的太棒了！
饱含的激情的表演很大程度来自于对精确的细节和暧昧的情感的把握啊，南纲。
你能靠这个拿奥斯卡的啊。
真是...
不去片场搬道具真的可惜了呀！
坐在矮桌旁的南纲看了看表--7点整！
然后开口问道：
「嗯...你家的小公主呢？！还在睡吗？！」
「呃...」
老实说，冷静下来后，觉得很尴尬！
昨晚我居然和一个9岁的小女孩如此激情澎湃地互动！
想来真是超丢脸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联想起另一件八竿子打不着的丢脸事情来：
以前我去某新闻公司应聘，10个人挤在同一部电梯里。
那电梯是直达13楼，中间不停的那种！
门一关，刚刚升起...
就听到『噗~』的一声...有人...
放屁了！
很臭很浓郁！
密室放毒气，憋得人断气！
本来，臭归臭，忍忍就过去了！
但是最可恶的事情来了。
有个女白领以『屁声听起来不像是公司内部人员』之名是指认是我干的。
我当然不承认啊。
结果她是主考官来着。
被数落一顿不说，还当着众人的面，说我『人品屁音皆不纯』之类的，把我刷掉了！----这是我有生以来最莫名奇妙也是最丢脸求职经历。
顺便一提，那个荒唐的女人叫 禅，现在就住在楼上的303室。
对她对我来讲都是一段孽缘！
以前我就觉得奇怪了，这个公寓的房客都是些怪咖！
怎么说呢，有些人长期不住这里却会按时缴纳房租！
而有些人，像我，长期住这里却从未按时缴纳房租！
因此，我除了房东明婆婆、南纲、新海以及禅，这几个人我认识之外，其他房客我几乎没见过面！
见过所有人的恐怕也只有房东明婆婆了吧！
而且更奇怪的是，所有入住的房客，都必须遵守所谓的『明屋条约』。
本来我以为就是类似普通小区的规章制度。
可是，其中有一点，完全不一样！
正当我思索着这些东西的时候，妮可醒了。
自己晃晃悠悠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我已经有经验了，先看妮可的脖子上是否有挂坠子。
然后就拟定相应的对话策略。
不过，很糟糕。
现在她有带坠子。
「桂马...别忘了你欠我100万呐，给我好好干啊。」妮可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边揉着眼睛边对坐在矮桌旁的我如此说道。
真的很累。
因为昨晚一连串的事件，连我这个23岁的铁血真汉子都会觉得累！
更别说一个9岁的小女孩咧！
本来想让她好好睡一觉的。
可没想到，她会醒来，而且把昨晚互相都觉得羞耻的事情当作没发生似的。
按照惯例的以上对下的口气，命令我。
怎么说呢，如果是为了给我鼓劲儿而特地强忍着睡意爬起来的话，我可真要谢谢她了。
「嗯，我知道了。」
「呜啊...讲话怎么变得如此娇柔了呀！好恶心哦...噢噢，你那迷离的双眸是怎么回事啊？！都一把年纪了还在半夜玩深情玩到眼睛红肿啊？
！要是每晚都这样，我可照顾不了你呐！」
这家伙，太过分了吧！
「哈哈哈哈...」坐在一旁的南纲捧腹大笑。
「哼，我、我才不需要你照顾咧！」我站起身子，害羞且不爽地回应道。
「唉？！今天你打扮挺讲究啊，脱离丐帮了吗？！」妮可对我的衣着做出了如此评价。
「怎么样很帅吧？！」
这是我唯一一套西装，黑色的。
加上今天清晨早早起来，好好将自己打理了一番。
因此，除去红肿的眼睛这一败笔之外。
整体上看，还是蛮帅的！
「嗯，真的帅唉！」妮可拖着下巴，煞有介事的点头说道。
看吧，不是我吹吧！
「哼哼！」
「帅帅帅，你真的穿什么都帅唉！南纲！」
喂！
不耍我会死啊！
算、算了，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我习惯了。
小孩子嘛，总是爱说些反话的。
「是吗，哈哈哈...多谢妮可大人夸奖！」
南纲做作地行了一个感谢礼...
之后，因为不知道是不是要马上工作一天的缘故。
我把妮可托付给楼下的房东明婆婆。
房东明婆婆，虽然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但实际上是个好人！
而且，最喜欢就是小孩子。
一见到妮可，明婆婆就非常高兴，一口答应下来了。
这也在意料之中的事。
原本我更担心金钱模式的妮可会不高兴。
不过，没想到她们挺合的来的。
为什么只有我和金钱模式的妮可合不来啊？！每天都要饱受言语上的折磨！
「那么，我们走了！」
我和南纲向在站在102室的门口的妮可与明婆婆道别。
「嗯，晚上再见！」
终于听到一句没有攻击性的话语了...
再想起昨晚『妮可一直陪着桂马哥哥的』这句话。
虽然不是同一个人。
这么说可能有些奇怪...
但真的让我有种鼻头一酸的感觉！
没想到我这样浑浑噩噩的人生，居然也有人会等我回家。
这是之前我从没想到的。
于是，我忍着背痛臂痛门痛，意气风发的向着天皇学园出发了。
完全没有意识到『再见』有可能就是『再也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