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领班晃神了一瞬,直至五指断口处传来阵阵酥麻并快速升级成剧痛……眼神在短短几秒钟内从茫然、到疑惑、再到惊恐,喉咙里也喊出了声。
“啊……啊啊……”
领班一屁股“啪嗒”坐在湿漉漉的地板上,不自觉张着嘴想呼救或是尖叫,喉管里却只发得出“咳”、“咳”的摩擦声。幽暗的浴室灯照亮他惊恐的眼睛,而他的眼睛里倒映的是时月的身姿,她的刀,她冷酷的双瞳。
啪,时月一脚踏进尚满是积水的浴室,一步步走向他。
“你、我……别……”
领班拼命想挤出几个字,结果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只看到时月无言地朝他走来,他不知道什么情况,他连衣服都没穿,下半身没忍住尿意横流,与洗澡水混为一体。他大口大口吸气,好不容易结结巴巴地酝酿出一句勉强完整的话:
“我的钱全在外面衣服里,我给你拿——”
话没说完,时月横起刀、一招直刺将刀尖送入他的嘴里!
又一股血流,割裂的嘴唇、舌头、口腔像喷泉样汇流出浓郁的鲜血,血水顺着下巴一路流淌至躯干,鲜红的色彩分裂成一条条支流,又像江河汇入大海般汇入脏污的积水中。
“咳咳……啊……”
领班还没死,但也动弹不得了,只有一双眼珠无力地朝时月转着。时月惊讶他居然还活着,紧握刀柄的两手便一齐发力,像拧钥匙般将刀身用力一拧,霎时间更多的血从领班口中溢出,最后几声极细微的呻\吟从喉咙里涌出,终于断气。
爽。
杀完人,时月转身退出已被污血浸满的浴室。她召唤出护手将掌纹覆盖住,快速翻找起了富婆和领班的钱财。那男的衣服里只有一些现金,女的包包里除了现金,还有各种各样的卡,而且时月还翻出了一封怪异的邀请函。
“慈善晚宴……地点凤凰区银水街6号绿萝俱乐部4楼……”
邀请函封面画了盆绿萝,这倒让时月忍不住看向自己护手上面的刺球图案。
这之间有什么联系么?
时月没有多想。她把钱财、卡、邀请函一并夹在腋下,迅速退到窗边,离开前,她最后回头看了眼二人的尸体,旋即跳窗离开。
两脚落地,乘着夜光时月又忍不住掏出刀,手捧着刀身细赏了一番。
明明刚砍过两个人,刀身上竟没有沾染丝毫血迹,夜光下刀身透白柔亮,手指抚摸在刀身上仿佛抚摸着一块价值连城的和田玉。温润,光滑,冰凉。刀柄却漆黑如墨,宛若一只邪恶的精灵。
有这好刀,去旧酿酒厂砍死几个混混简直手到擒来。
“该回去了。“
时月收起刀,背着麻袋小跑到大街上。等了几分钟,总算等来一辆空出租车,等到时月坐车回家时,时间已接近凌晨了。
使用子弹时间的疲劳、杀人的神经紧绷、缺少睡眠,等时月回到家时,所有这一切化为强烈的困意席卷了她,她连衣服都不想换,把麻袋往床下一塞,一头栽进软趴趴的床上。
——
时月又做梦了。
今晚的梦是小旅店里那两人,地点却是杀死公子哥那晚的公厕。幽蓝的灯光倒映着两人的身影,女人的无头尸趴在地上,脖子断面仍涌着鲜血;男的倚在墙边,下巴无力地垂下,被刀搅过的口腔里冒着丝丝的血泡。
“你又杀人了。”
身后,那个公子哥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他的脸保持着被绞死时的铁青,嘴上却挂着嘲讽的笑容。
“我们又见面了。”
时月透过厕所旁的镜子看到了公子哥的脸,她怔了半晌,道:“你已经死了。”
“我真的死了吗?”公子哥一摊手,“如果我真的死了,那现在跟你说话的是鬼?哈哈,你也下地狱了啊。”
“……这只是个梦。你是假的。”
时月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时月目光微斜,看到那富婆的人头咕嘟咕嘟朝自己滚动过来,脖子的创口最后立在她一步远的距离,扩散的瞳孔虚无地望向时月,嘴巴一张一合。
“是你杀的我。”
时月侧着脸盯着脚边这人头,一股无名火在心头直窜,她突然扬起腿、一脚把女人的头踢出老远。
杀了你又怎样?人渣。
人头在灯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撞在墙上清脆作响,又像个皮球一般弹起,最后落在她冒血的身体旁边。
男人一片狼藉的血盆大口里也冒起了虚弱的哀嚎声,女人头被时月狠踢一脚,竟也哭了起来,哀嚎声,哭声,在幽闭阴冷的厕所里奏起了一曲哀婉的二重奏。
“你还真喜欢杀人啊。”公子哥嘴角一扬,嘲讽起她来,“被你杀的这两人,就算不是好人,也罪不至死吧?”
他脸上洋溢不住笑容:“他们说不定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生活,可能也有自己的爱好、朋友、习惯,结果这一切都被你毁掉了。就因为你看他们不顺眼。哈哈哈,我太喜欢你了!”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我回个礼吧。”
时月没有多废话,不知何时她手里已握紧了苗刀,一刀往公子哥头顶劈去。
——
时月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身上有点酸痛。
“不行啊,这点运动量就感到累,还是锻炼少了。”
时月爬下床,洗漱,做饭,吃饭。做早饭的时候照例给爸多做一碗。爸爸今天在家休息,通常这时候他得睡上一整天,打雷都打不醒他。不过等到晚上出车的时候,桌上的饭总会被横扫一空。
时月记得小时候父亲每次上班前还要给她留纸条,叮嘱她吃饭、学习、睡觉、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不知什么时候起不再留了,父女二人的日常生活早已有了默契,毕竟多少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今天的阳光倒是灿烂,难得的大晴天。时月检查床下,那一堆武器安全地藏在里面。时月知道父亲的习惯,他从来不打扫房间,所以时月不担心藏在床下会被他发现。
时月小心翼翼地捧起苗刀,犀利的长刀握在手里总有种如梦似幻感,仿佛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一觉醒来,她还是个平凡的孩子。
“昨晚好像也做噩梦了……梦到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算了,先出门吧,今天也要杀人。”
时月把cos服拿出来,cos有三套,其中一套是《少女血腥日志》里的杀戮公主,一套是《月亮与狼人与血红帽》里的血红帽,一套是《pro-plus 黑白面具》里的面具杀手,里面还有一副刚好够遮住鼻子以上部位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