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体力快耗尽了吧?”旗袍女淡淡一笑。
……她说的没错,自己体力是有限的,一开始冲着她一通穷追猛打实属失策。
“哼哼,是不是两只手臂特别酸痛、腿也有点麻了、呼吸有点使不上劲了?你那太刀还拎得动吗?那玩意看着得有你人那么高了,一米多长的实心大铁块儿啊~这么抡来抡去的你不累吗?”
她微微弯腰,用蛊惑的声音挑逗地说着:“快累死了吧~”
“……”
要不先投降吧。
韩信尚能受胯下之辱,对方武功又强于自己,此时低头并不丢人。何况这位姐姐长得好看,声音好听,腿非常长,感觉会是那种平时严肃正经,偶尔却会捉弄徒弟、然后笑嘻嘻地做鬼脸的类型……
不对、不对!
时月咬紧牙关重新站定,架起刀,视线越发严峻起来。
还不到绝望的时候,对方武艺高强但自己不是毫无胜算,说到底自己有着“子弹时间”这个大杀招,先前就是靠这项能力以一敌多把那位公子哥钱羽辉揍进了医院,钱羽辉虽然幸运没死,但自己的实力应该是毋庸置疑的。
自己怎么会输了?
“闭嘴……来吧!”
“……哼,那就来吧。”
时月挥刀猛扑过去,二人再次碰撞!这回时月变换了招数,不再闷头劈开,而是手脚并用,抬刀挥砍的同时也时刻注意运用双腿踢或顶其身体;旗袍女同样火力全开,手中匕首与一双铁靴交错相替,用腿架挡劈来的利刃、两手挥舞匕首近身突刺,时月则时时刻刻与对手保持距离同时始终找机会以腿切入,二人你来我往。
密闭的房间内乒乒乓乓的击打声连续不断,锐器摩擦间甚至偶有火花迸裂,短短一分钟两人便又交手无数回:时月的苗刀长度占优,因此她始终优先试图以刀术横砍竖劈切入对手,而旗袍女看似用匕首战斗,实则两脚所穿的铁制高跟靴才是真正的主武器,单论一寸长一寸强的要则,旗袍女实际不输时月,甚至其腿法灵活还略强于相对笨重的刀具;时月每次劈砍,不是被匕首架挡、便是被铁靴踢开,此时时月也不会一味依赖刀具,而是力图贴近短打,时月被护手包裹的铁拳同样有不容小觑的威力,刺拳、鞭拳、肘击……时月很快适应了刀术与体术配合作战的技巧,每次挥刀之时立刻接近战维持攻击节奏,虽然始终破不开对手的防御,至少也不会让她抓住空当反打自己,时月的护手、刀刃与旗袍女的匕首、铁靴来回碰撞,相持不下。
“呼……喝……哈……”
这样的高强度战斗维持了整整一分钟之久,时月再次感到一阵阵体力不支,但她仍不敢喘大气,一旦攻击节奏断掉,等待她的将是敌人的反扑,就像两个大力士角力,谁先泄力、谁就会倒下。
“喝!”旗袍女又一记高抬腿挡住时月一刀,随即接一高踢腿猛攻时月,时月侧身躲开同时空出一手挥拳击之,被对方用匕首挡住;时月立刻后退,对方紧追而来的匕首旋即扑了个空;旗袍女没有犹豫、立刻接上一高鞭腿,被时月竖起刀、一手抵住刀身稳稳架住;对方一腿收起,另一腿紧随而来,时月又赶忙改换身位、架住这一腿,沉重的铁靴仍撞得时月不免后退几步,此刻她体力下降、动作又慢了几分,旗袍女看穿了时月劣势、立刻乘胜追击又一腿劈来,时月干脆往后一跃、一个翻滚再度与旗袍女拉开距离!
“哎呀,果然不行了?”旗袍女戏谑地道。
“还早着呢。”时月再度架好姿势,证明自己仍有招架之力。
“……”
旗袍女的视线逐渐冷了下来,她渐渐失去了耐心,吐出的声音也冷了不少,连带着仿佛温度也降了下去:
“已经够了。我提醒你,楼下宴会快要结束了,我是无所谓,但你没时间拖下去了吧?”
“这才多久,早的很。你迟早会露出破绽的。”时月毫不动摇。
旗袍女终于连表情都冷了下来,她似乎已经不打算再玩下去了:“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杨老板要我活捉你,看来这个任务我只能完成一半了。”
她正说着,时月已然先一步冲了过来,她可不想把战斗的主动权交给对手。然而旗袍女实在是时月无法一击干掉的对手,时月还是第一次和一刀秒不掉的强敌缠斗,虽然脸上不慌,巨大的心理压力催促着时月必须速战速决。
噔!二人的武器再次碰撞,旗袍女的踢技还是如此精准且沉重,但时月也不是吃素的,她已经掌握了与旗袍女战斗的节奏,只要一个破绽、或是只要她能再快一步……或许下个瞬间就能决胜!
然而下一秒,令时月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这回的旗袍女突然一改战法,她一腿挡开时月一刀后,突然下潜到地面、两手挥舞匕首陡然攻其下路,所幸时月反应迅速立刻跃起躲避,然而紧接着时月却看到眼前高跟靴尖锐的鞋底竟迎面冲来——
时月在那一刹那开启了子弹时间,调集全身力气举起苗刀、以刀身拼死挡住高跟靴那迎面来的一记飞刺,同时调整两腿站姿、叉开腿尽力卸去这一腿的力道,纵使如此,旗袍女这一脚依旧如弹簧般直刺而来。
嘭,时月被这一脚踹得连连后退,终没止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在她也没受什么伤,立刻起身再度摆开架势。这时她只见对方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趴在地上:
旗袍女以两臂、左腿撑起身体,手中匕首直指正前方,右腿高高翘起,锐利的鞋跟直面向自己——这时她才注意到,旗袍女的高跟靴鞋跟上原来还装有刀片。
她以这番诡异的动作趴地,两眼如猎手般锁定自己,面部紧绷,全身只有腿小幅度上下摇摆着,仿佛在等待着自己送上门去。
时月紧盯着此刻的对手,相持了数秒,她的脑海中陡然蹿出一副画面。
一只通体深黑、在即将到手的猎物面前蠢蠢欲动的亚洲雨林蝎。
“这是……什么?”时月从未见过这种怪异架势,不禁叫问出声。
旗袍女没有给出任何解释,其诡异扭曲的体态却偏偏很灵活地向时月快速突进,架势真似一只巨大的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