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门虚掩着。时月冷静地等待时机……等到那几个小弟都看向别处的刹那,时月闪身躲入门后。屋内没人。时月紧贴着墙,尽可能确保位于视线死角之中,这时外面又传来响动。是两个小混混抬着个喝得烂醉的女人。
“门口捡到的!服了喝成这鬼样。也算咱们运气好。”
一个混混得意地说着,另外两个混混则忍不住道:
“……这长得也一般啊。大哥你憋坏了吧?”
“不是兄弟你真敢捡啊,不怕得病吗?我这……抬走抬走!我这隔着、隔着空气都怕给我传什么病过来!”
呃……看来那几个巡逻的确实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这边。
时月看到墙上正好有联通各个房间的通风口,心说真是天助我也,忙扒住洞口边缘一跃向上、顿时钻入漆黑的通道中。
外面那帮混混仍在说着什么,时月已经没心思去听了。她在狭窄的通风管道内一点点爬行着,她爬得异常小心,生怕弄出噪音,她心想要是这时候把他们惊动了,那就真是前功尽弃了。
“……”
“……唉呀,我拍这个主要是赚零花钱,这玩意儿挂暗网里边可以卖钱的。”
是钱羽辉的声音!
时月估摸着快了,便更添谨慎,极力压制住情绪,不敢有丝毫冒进。而与此同时他们几人的交谈声也一直传入时月的耳朵里:
“辉哥,我们这么整她真的好吗?我都觉得有点恶心了。”
“啧,反正人都是要死的,怎么死很重要么?我给你们说啊,一个人劳作一辈子也是死,被我杀了也是死,有什么区别?你们想啊,反正这妹子活一辈子,无非是去打工,再结个婚生个娃,也就是给统治者提供点儿财富和劳力。现在她被我杀了,也是在给我做贡献,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是、是吗……老大你懂的真多呀,这种事从来没想过。”
“唉呀,其实也是我爸妈教我的。我老爸经常说,他们厂里那些工人都是傻子,一辈子就会埋头干活,跟个牛似的。唉说白了这些人活着的价值就是让我们杀了吃肉,无非是细嚼慢咽,或是茹毛饮血,区别只在吃相好不好看,说白了吃人还分高下嘛?”
“我给你说噢,等过两年我工作了,我爸也赚够了钱,我们全家移民北墨西哥去。我爸经常说那边最尊重富人奋斗得来的财富,富人可以出钱扶持自己的党派,能够合法捍卫自身权益!哪像这儿啊,我们的钱在不在全看狗朝廷脸色,憋屈——”
他们正说着,时月已经爬到了通风口的边缘,就趴在他们头顶等待着机会。这时钱羽辉却突然警觉,“谁!?”,同时抬头往时月的方向看过去!
……暴露了?!
“有声音!小阎,你去看看。”钱羽辉指了指斜上方的通风管道。
“哪什么声音啊?老鼠吧?”
飞车党头子大惑不解地探头探脑往那边张望,一步步往钱羽辉指的方向走去……藏不下去了,时月想。
于是她干脆一脚踢开隔板,从通风口中一跃而下!
封闭通风口的隔板“哐当”砸落,紧接着一道深红的身影如帷幕般落下,时月稳稳地落地、抬头便对上他们几人震惊的视线。
“你……”
……横在她和钱羽辉之间的是一台放置在三脚架上的昂贵摄影机;不远处飞车党头子正往这儿过来,一个小弟守着门;房间正中央是一具被斩首的尸体,地上还能清晰看见飞溅的血痕……另外还有一个妹子,全身是血,四肢都被折断了,似乎是打断的,而且衣衫不整,已经奄奄一息了,难以想象之前的几分钟内她遭受过怎样的折磨。
而这只是因为钱羽辉想拍点猎奇视频挂暗网上赚点零花钱。
“时月我警告你,我这台摄像机比你那几个朋友加起来都贵,你要敢碰它一下,我——”
时月一脚把摄影机踹飞出去、正中钱羽辉额头!
“呃啊!”
钱羽辉被砸得登时摔倒,昂贵的摄影机也啪的砸碎在地上;一旁的飞车党头子正要上前捉她,时月顺手丢出柳叶刀、一刀结果了他。
“我操……”
钱羽辉连滚带爬地跑远,正欲掏枪,时月又上前一步踢在地上的摄影机残骸、一下击中了钱羽辉刚掏出枪的右手!
“呃啊!!!”
钱羽辉吃痛得差点枪都掉到地上,摄影机砸中他手后又弹飞到一边的墙壁、重重砸落,彻底摔了个粉碎。
“你妈……”钱羽辉抬起头,与时月对视的眼神间迸发出无穷的仇视……他一脚踹开门,门外的看门小弟只听见身后一阵异响,一抬头便见着钱羽辉狂奔而出的背影!
“啊?”
看门小弟顿时一愣。发生了什么?
里面怎么了?
他好奇地往屋内张望,刚探进半个身子,只见时月抽出刀正朝他狂奔而上、借着强悍的惯性一刀便把他的头颅砍飞出去!
外面,钱羽辉马不停蹄地往仓库出口猛跑,途中看了眼周围几个看管这儿的小弟,吼了句“拦住她!!!”,别过脸便跑。
啊?怎么了?
外边看场的小弟全都一脸茫然,就在这时他们只看见钱羽辉出来的那个房间方向,一颗人头从门后直飞出来——泼洒着血浆头颅在空中掠过了一道轻盈的弧度,如流星般砰然坠地。
咚。
这颗脑袋被一刀砍飞出几十米之远,从仓库一头直飞到另一头。
“那什么?!”
“……人头!!”
正当他们说话间,时月已经冲入了堆满杂物的大仓库之间,其身形在货堆中时隐时现。时月没有犹豫,见一个杀一个,只要是妨碍到她追击的一律处决!
一声声激烈的惨叫不断响起,屡屡鲜血挥洒到墙壁上,纸箱上,地面上;看守仓库的小弟们顿时惊慌失措,阵阵地高呼在哪儿、有刺客、刺客哪儿!却只看见自己的同伴们一个接一个倒下……
“外面闹啥呢……你们抽什么风?……我去,人呢?”
里面那个讨债的听到外面响动,也跟着出来,却见外面看守的几个兄弟竟全不见了人影,正困惑着,下一秒自己的喉咙便被突如其来的利刃所穿透!
大量堆叠的货物为时月的杀戮提供了完美掩体,外加仓库内光线相对暗淡,时月穿行在堆叠的货物之间,如同幽灵一般一个接一个带走他们的生命,无可阻挡。